第三十七章 如在梦中
你知道吗？就像一个睡梦中的人，做了许多梦，真切而不能自醒。但，这一刻，她不能够分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即便是一场噩梦，也不会给她的生活带来很大负面影响，不过早上清醒会有一副坏脾气。她不能，她的大脑像蛋黄和蛋清，很难将他们剥离开来。 自打来到这里，她有点儿迷糊，害怕，甚至是恐惧。 朱七七想对孟啸说：“亲爱的啸哥哥，有一个梦一直在我的脑海里环绕。那是一个梦，毫无疑问的梦。很惊讶是吧？你已经冒冒失失闯入了我的生活，陪伴我身边。为什么不娶我呢，我一直很想和你在一起。” 对，你是我的过去，是曾经，是现实，是未来。 朱七七看着啸哥哥的背影，渐渐有点儿意识模糊了。在她睡着前，她似乎又看到那个疯女人的样子。 梦境里，她跌跌撞撞，伸手不见五指，这是哪里？ 那个疯女人的脸总是在她的心头萦绕，她似乎可以和那个疯女人心意相通，她可以感知那个女人的所思所想。 这是多么神奇的经历啊！ “有些不想见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就会突然冒出来，心里好恨，她一次次捉弄我、伤害我，她睡了我的男人。你觉得我可以不在乎、不发怒吗？” “至少我是一名黄沙，这是我的命，不管我情愿不情愿。在出生的那一刻，老天爷就定下来了。我挣扎过、反抗过，在命运面前似乎总是无计可施。请不要同情我，我已经不是那个轻易屈服于命运的鲁北燕了。” “王倩已经灰飞烟灭，你明白吗？灰飞烟灭。我给过她机会，是她一直不肯放过我。真的没有比她更恶毒、更狡诈、更残忍的了。” …… 朱七七“啊”尖叫一声，头疼地捂住前额，试图把那些不受控制的思绪从脑子里排出去，但无济于事。 她一次又一次地感应到了那个疯女人的思想，其实那个女人不是一个真正的疯子。她有恨，说明她有心事，她没有完全疯掉。 鲁北燕——那个疯女人叫鲁北燕。 王倩，是谁？ 黄沙，是什么？ 她继续感应到，那个女人在说： “我是黄沙，真的不知道应该是悲是喜。事到如今，除了默默承受，没有别的办法。假如我没有这样通天的本领，你一定想破脑袋都想不清楚林佳明和李明远的墓xue竟然安排在一处黄冈，甚至那个挨千刀的王倩也在这儿。不妨告诉你，将来我也会葬于此。不过，将来也许会发生一点儿小变化。如果，我是说如果，未来我们可以走到一起。那么，我自然随着你，你看我，越来越胆大不害羞，这样的心思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真是羞死人啦！” 朱七七眉头紧蹙，豆大的汗珠滚下来。她捂着耳朵，拼命地摇摇头，试图让这些混乱的，不成逻辑的意识从自己的脑子里挖出去。 这样完全理不清的话语，这个疯女人到底想说什么？ “你在跟叔叔聊什么？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会如此贪恋你的眼神？屋子里竟点了一根蜡烛，叔叔晚上几点了，客人来了，你就点一根蜡烛，也不怕把客人熏着？叔叔越来越抠门了。但，这几天通常吃点儿晚饭就睡下了，我记得我们以前不住在这儿，你看看这里这么小、这么矮，墙壁都是黑的，水泥地总也扫不干净。你看，你看那里，还挂着蜘蛛网。或许那只蜘蛛还曾经闯进我的梦里。还有，还有这里，泥坯掉下一大块。还有，叔叔只有一身衣服、一双鞋子。” 朱七七觉得，这个女人应该还是一个疯子，她的头脑里乱七八糟都是什么啊？她为什么要与她发生感应？ 她拼命地想理出一点儿头绪来，都是徒劳的，忽然她觉得自己真是闲的没事干。 这个时候，她似乎又感受到了另一个人的意识。 “这孩子，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发呆。也好，心里啥事也不装，心宽，天地就宽嘛。”一位胡子拉碴的男人走进来，那个疯女人似乎也平静下来。 “鲁大叔，在我看来……”一位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梦境中，俊美的脸上有一丝憔悴。“如果真的北燕可以做到心宽天地宽，她就真正好起来了。人生路还很漫长，大叔的好日子很快就回来了。”他说出这一叠话，并没有那些冠冕的套词，语音温柔。他的目光悉数落在那个叫鲁北燕的身上，喉咙间带着一丝哽咽。 “恰恰北燕心思太柔，太懂事。心事重重，无法开解，造成了自身的伤害。我真希望她能做到心放空、脑放空，得自在。”那位胡子拉碴的叔叔谦恭地笑说：“俺家燕燕还要仰仗您仁心仁术了，您是俺燕燕不幸中的大幸。”这句话，叔叔用最低缓哀戚的声音说出，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那位书生点头，算是答应吧，但他的眼神里透出深深的隐忧。 蓦地一个冷战，朱七七从梦中惊醒，汗水濡湿衣袍。 “怎么了？” 温暖和煦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她回眸才发现，爹爹正和衣睡在她的身旁。 “你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从床上弹起来，慌忙避开他。 “你这是怎么了？”朱富贵的手伸了过来，“七七，小心点儿，你怀着我的小外孙，可要小心了。” “你说什么，我怀孕了？我怀的谁的孩子？”朱七七简直要尖叫出来。 “睡傻了，也难怪，这几天你胎象不稳。”他顿了一顿，“家里你呆不住，我把你接客栈来了。我还是放心不下，先在这睡会儿，倒是被你吓醒了。” 朱七七移动到爹爹的身旁，摸着他的脸、他的下巴，手不停地颤抖。 “你睡不睡啊？”朱富贵问道。 “孩子，孩子。”这是幻境？这是一个幻境。 她用手伸到腹部试探一下，高高隆起的腹部足足有七个月之大。 朱七七的心怦怦直跳，“不，这一定是被那个疯女人干扰，我进入了幻境。是药剂，这就是药剂的威力吗？” 啸哥哥呢？她不能再被幻境困住了，怎么样才能回去呢？剥离……快快从幻境中剥离出来，否则，就回不了家了。 朱七七的手无意识地缩紧，按在胸口。 朱富贵伸过手来，把她蜷起的手，握于掌间。“怎么这么冷？” 他能察觉她手心的冰冷，他用手心的温度一点一点替她捂热，“七七怀孕了，爹爹很高兴；看着你受苦，爹爹和你娘亲又于心不忍。孟太师和孟啸都盼着这个小家伙出生。等你生了，就是孟家的大功臣。” 朱七七垂目不语。 （未完待续） PS：黄沙=神婆，大谬！还是认真看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