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请兄弟们收藏啊，收藏············· 顾平生大怒之下，狠狠一脚踢在眼前一级台阶之上，那台阶哗啦一声，崩碎成了碎片。 众人被他气势所慑，皆不敢开口，而且隐隐约约觉得，他口头虽粗，话里却有些清晰的道理，连张可久和古鸣都无法反驳。 “你嘲笑他们，讽刺他们，那就是嘲笑自己祖宗，那就是忘本。我龙庭朝开国太祖皇帝，亦是农人出身，曾亲自躬耕于田地，连他老人家都以‘种自地，食自力’为傲，你们这样蔑视百姓侮辱百姓，那不是辱我太祖皇帝又是什么？不是辱我龙庭又是什么？你这个老师，愧对圣人。古公子，你身为朝廷中相大人的儿子，不明万民疾苦，不知百姓饱暖，我相信你父亲也不是这么教育你的，你厉害。” 众人听他一番话直指古鸣，顿时噤若寒蝉，龙庭开国皇帝的故事人人知晓，从放牛娃到撞钟和尚，再到开国皇帝，乃是人人效仿的楷模。 如今张大国学，古鸣蔑视农人，便是蔑视自己祖宗，谁也无法否认。 这个顾平生满口脏话，却言之凿凿，无可辩驳，让在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古鸣浑身冷汗，这个顾平生好一张利嘴，好快的心思，几句话便说的他家教不好，便说他辱没圣贤皇帝，这个账怎么算怎么划不来。 这个时候根本就不能开口，被他骂也只有认了，打落门牙住肚子里吞了。 那几个书院的才子，见顾平生如此嚣张，不仅骂了古鸣，连人人尊崇的张大国学也骂了，心里气愤万分，当下冒出一人道：“顾兄好一张利嘴，在张先生之前也敢如此放肆。在下不才，也出一联，冬瓜土豆不是瓜果是蔬菜。” 顾平生怒瞪眼道：“乌龟王八非为你生是我生。” 那才子见他眨眼对上，才识与气势皆是胜人多多，便再不敢说话了。 顾平生哼了声道：“既然这位兄台如此尊崇张先生，那在下也有一联，请这位兄台对上一对。我这上联是，诗书易礼春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 那才子倒也有些才学，想也没想对道：“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话一出口便已意识到不好，哎哟，一语双关，这不是骂了张先生么？ 众人轰然大笑，知道这位仁兄上了顾平生的大当了。 顾平生一抱拳，阴阴笑道：“兄台高见，yin才，yin才，小弟佩服佩服。” 张可久又气又怒，身为众人崇拜的国学大家，怎能甘心这样被顾平生骂了去，她拂了拂袖道：“两猿截木山中，这猴子也会对锯〔句〕。” “匹马陷身泥内，此畜生怎得出蹄（题）？”顾平生毫不避让地回道。众才子哗然，敢于当场骂张先生的，顾平生是第一人了。这个顾平生身上有些流氓的本质，不过就人家那才学，骂谁都没错。 顾平生见张大国学脸上时红时白，心中不由大是畅快，今日骂也骂得痛快，对也对得淋漓，让你这老女人再目空一切，不给你点颜色，你还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最牛掰，还以为自己代表了天下读书人，就你这样的老婊，老子见的多了。 顾平生冷冷一笑道：“举世的才学之中，我最佩服的便是天下农人，实践出真知，他们就是我们所有人的衣食父母。对你这样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老师，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个为了蝇头小利，蜗角伪名的老师，沽名钓誉罢了。” 他叹了口气，似是很累了，对苏苏道：“苏苏，我们进庙去吧。” 顾平生心里默默一叹，这延续了已经上千年的上下尊卑观念，礼教森严的等级制度，凭借他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空有一身劲道，却无处下手，就像身负绝世武功的人，一拳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没处使用，或者他根本就不想使，面对这些养尊处优的才子才女们，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要扯开大嗓门要和他们去讲什么众生平等，自由博爱，天赋人权吗？ 你可拉倒吧，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何况，就算要宣扬什么众生平等，在这个时代会有人信，会有人接受么？ 就算有勇气宣扬，那也会被认为是异端邪说或者神经病的，没办法，时代的局限就在这里，入乡随俗，他只能去适应，或者随波逐流。 顾平生越想越是无奈，心情低沉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摇头苦笑，算了，老子又不是要拯救人类，维护世界和平，也不需要引导历史发展，这些事我哪管得了？ 言尽于此，你们这帮才子才女爱咋的咋的，老子还要和媳妇造小人，这才是正经事，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老子不奉陪。 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懒得和任何人打招呼，牵着苏苏的手就要离开，苏苏兰心蕙质，怎会看不出来自己的丈夫情绪不佳，只好随着他默默走去。 “顾大哥···”洛雅再也顾不得恩师在侧，手提长裙几步撵上他，望着他含泪道：“顾大哥，苏苏，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顾大哥，你答应我的，画的那些地图你还会画吗？” “洛小姐，我说过了，和你没关系，是我有些事情看不下去。唉，没办法，我这个人天生就是这么正直。”顾平生大义凛然地道。 洛雅听了他的笑话，竟是一反常态的没有笑，反而泪珠簌簌地落了下来：“顾大哥，我知道你是好心没有怪我，可是这件事情全是因为我而起，要不是介绍老师给你们认识，苏苏，是我不好······” 顾平生落寞一笑道：“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错。我和你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这句话让洛雅彻底的伤心了，她哭得更厉害了：“顾大哥，自从那天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苏苏很幸福的。我也不是什么才女，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这一次想向顾大哥请教一些问题，却没有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平生感慨道：“洛小姐，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每一个人要走的路，都是不同的。至于你说的地图的事情，我会给你画好的，你放心吧。” 洛雅含泪凝望着他道：“顾大哥，你说的话，我不懂。” 顾平生笑着摇摇头道：“唉，今天真得好累，心里有点受伤。洛小姐，我们熊抱一下吧，很纯洁的那种。” 洛雅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乱蹦，这位顾大哥的思维方式太特别了，不知道他是怎么跳跃的。再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自己的恩师脸上扭曲的都快沙皮狗的脸了，再说了自己的好姐妹苏苏就在身边，这个人儿，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羞人的事情也能说出口。 说出口了，而且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顾平生调戏了洛雅两句，也不知道怎的，心里憋得难受，他今日悲愤得过了头，想起自己从前那种生活，忽然轻轻一叹道：“曾经迎风尿十丈，如今是萎了······” 他突然来了这么不着边际且粗鲁无比的两句，众人皆是吓了一跳，更难解他话中的意思，再看他的神态，竟是无比的落寞萧条，谁也看不懂。 洛雅看在眼里，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不知道又拉远了多少。 洛雅拉住他的衣袖轻轻道：“顾大哥，你说的这些话虽然粗鲁，可是我总觉得，与我们写的那些诗词比起来，你心里装的东西才是真金白银的好东西。” “相公，千万不好妄自菲薄了。”苏苏的玉手在顾平生手心挠了一下，“我对相公有信心，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知己啊，这才叫知己。 两个小妞都成了自己的知己，顾平生笑了笑，感动的鼻子都酸了。 “哎，你们两个不要这样，我这人虽然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但个人崇拜的事情还是不要了。最好是来点实际的，比如去酒吧喝一杯或者吃一碗酱牛rou。”他嘻嘻笑着说道，他的心思放得快，收得也快，眨眼之间再也看不见脸上的落寞了。 见顾平生如此粗言粗语，放荡不羁，张可久再也忍不住了，厉声道：“顾平生，你想走便能走么？难道你以为会对上两句楹联就是天下无敌了么？你辱及我，便是辱及天下才学，你身在长安，我要让你寸步难行。” “辱及你便是侮辱了天下学子？你能代表了天下所有读书人？”顾平生不屑地道：“孔圣人登泰山而小我，张先生，你可太高看自己了。” 见周围才子都举目望着自己，顾平生冷笑着道：“代表天下才学，那便有天下才学第一的风范，思及孔圣人为陆地神仙，也还需要亲自去周都洛阳请教老子，那是何等宗师风范。你不过是儒宗境界，便敢说自己代表天下学子，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顾平生说的事情，在场的读书人那有一个不知道的，孔圣人乃是文道宗师，乃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是所有读书人心中的偶像。 张可久虽也号称才学，可比起孔圣人，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见张可久脸色煞白，顾平生哼哼道：“你若不信，我今日便出一联，若梅先生能对上来，那便算我输。我亲自上门向梅先生负荆赔罪。” “若是张先生对不上来呢？”刚才那个手持描金小扇的公子站在人群中，朗声问道。 顾平生看过去，两人相视一笑，竟如多日不见的老友，他笑着道：“梅先生若是对不上来，我的要求也很简单，便请她老人家亲自耕种一亩地。春种夏忙秋收冬藏，体验一下农人的辛苦。若是三年还答不上来，那边再也别说自己是什么国学了，我都丢不起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