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缘起秦宫
秦国王宫大殿，燕语手抱鸢尾琴，立于大殿之下，中央燕国大臣抱着装有太子头颅的锦盒。 秦王坐于高堂之上，剑眉星目，审视众人，威严不可一世。 来使大臣打开锦盒道：“我国太子差人，意图谋害秦王，实属罪该万死，我大王把太子头颅献上，愿大王息怒。”这是燕语最后一次见到太子的面容，脸上血液凝固在那道伤疤上，刺痛了燕语的心。 秦王没有答，身旁宦官却再问：“你们有何宝物献来？” “鸢尾琴，燕血玉，虢季子白盘。都是燕国镇国之宝，还望大王笑纳。”大臣道。 “赵爱卿，吾听闻你素爱宝物，这便赏于你了。”秦王沉吟一会对身旁宦官道 燕国大臣脸色变的极为难看。一国受此羞辱，颜面何存？可事关国家存亡却又不得不忍。 “这可是你们献来的美女？”秦王身边人指着燕语说道。 大臣答是 “大胆！”秦王身边宦官一声怒吼：“如此黄毛丫头，岂不是有意羞辱我大秦？” 来使大臣跪倒，答道：“大王息怒，此女年纪虽小，却十岁能做《飞鸟赋》，假以时日定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大殿之上皆议论纷纷，十岁能做《飞鸟赋》？那太不可思议了。“抬起头来。”秦王对燕语说道。 燕语抬起头，秦王眼神一滞，随即沉声问道：“你是何方人士？父母何人？” 燕语怯生生的答道：“奴婢燕国人士，不知父母。” 一瞬间燕语清楚的看见秦王眼里闪过的一丝慌乱。还未等她细细思索，秦王的声音响起 “来人，斩了”秦王的声音响彻大殿。 众人皆惊，就连一直立于殿下右侧的白衣少年也脸色稍变。 话音刚落便有两人走进大殿，忽然少年开口：“暂且住手。”少年上前：“父王，我看这女孩还算伶俐，我那正缺伶女，可否将她赐予儿臣” 秦王看着下求情的少年：“她并非吉祥之人，恐会为你带来祸患。” “父王，我定会将她好好**。再者小小女子能翻起什么大浪”少年答道。 秦王沉默一会，又往燕语脸上看了看，眼里神色复杂，大殿里鸦雀无声。 “那便将她赐予你，但她生只可为伶，死不得为碑。”秦王道忽然道。 少年：“诺。” 公子府内 “汝唤何名？”少年问 “回·······”她顿了顿道：“奴婢名叫燕语” 燕语此才看清，那少年竟是那日与太子同坐一辆马车的白衣少年，燕语心中疑问，少年便接着开口道：“每日一曲，汝能否办到？” 燕语点头 “那么今日一曲便开始吧”少年道 旁边有人把琴具，桌椅置好，燕语坐下起弦。 一曲毕，房里没有声音，少年兀自品茶。茶杯放下忽然道：“不错。” 两字之后再无他文，而后对身旁人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燕语被安排在下人住的屋子，与一邦伶人同住。同屋的伶女告诉燕语白衣少年是秦国公子扶苏，在秦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燕语心中疑惑渐增。 在秦国的第一夜，燕语未眠，踏出她所住的屋子，心中对白日看见太子的头颅之事无法忘怀。走出院子，空中传来一阵埙声，声中可闻阵阵凄凉，燕语不觉循声而去，不知竟走到一间大院墙外，园中一支梨花出墙而来，而埙声真是从这墙中传出。 燕语忽然想起燕国城外那一片雪白的梨花，不觉抬脚走进园中，园中果然种着许多梨花，正值初春，梨花片片雪白，在月色中更显妖娆，埙声园中萦绕，微风裹着梨花香，燕语心想:”这秦国宫中竟然有如此美景，在这美景中，为何会有如此哀伤之声，是否和她一样呢？” 踏着片片梨花，穿过走廊，园中小亭里，正有一人凭栏而坐，吹埙的不是别人，正是公子扶苏，他手里握埙，白衣在风中飞动，时有几片梨花打旋落在他身上。此时他恍若谪仙。素闻扶苏公子精通音律，此番瞧见才知所闻非虚。 燕语望得出神，竟没有发现身后出现一人，明晃晃的刀瞬间架上燕语的脖子。燕语被押到亭中扶苏眼前眼前，燕语的出现让一切显得那么不和谐，押着她的是一位十五六岁，长相俏丽的女子，身着黑夜。 她对着扶苏道：“公子，此奴婢擅闯梨园。” 扶苏放下手中的埙看了一眼燕语：“小小丫头，胆子倒是挺大，为何到此？” 燕语心中踌躇如何解释，忽然园中有人大叫：“着火了，着火了。”扶苏眼神扫向燕语。 对着黑衣女子道：“梨亭。” 身后黑衣女子道：“诺。” 燕语不敢说话，扶苏蹲下看着跪在地上的燕语忽然道：“果如父王所言吗？”燕语抬头与扶苏对视，随即摇头道燕语正想说话。 叫梨亭的女子回来道：“启禀公子，伶人所住的房子着火了,暂时没有人出来。” 燕语也是一惊，心想：“如果没有出门，现在怕是一具尸体了，可····又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怕是很快也会是一具尸体了。”这是她第一此觉得她的生命是如此轻贱。 只见扶苏起身眉头微促，对梨亭道：“先把她关进密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 ”梨亭道：“诺。” 燕语被关进密室，说是密室其实也就是秘密牢房，燕语看着无光的牢房，心中惆怅：“刚到秦宫第一天便差点砍头，现在又被关进牢房，想必这秦宫并不适合她呆吧” 在牢房的几日，梨亭会定时送来饭菜，但是没有任何人对她说一句话，每日只有牢房门开合的声音，就连吃的是什么也没有足够的光线看清。 燕语不知那几日她是如何过来的，心中只有一句话，就是活下去。这样过了七天，直至第八日，牢房像往常一样打开，可近来的却是仍旧一身白衣的扶苏，和一身黑衣的梨亭。 扶苏看着蜷缩在角落的燕语，面无表情道：“燕国美人燕语死于伶宫大火，自今日起，世上再无此人。你可明白？” 燕语抬头望着扶苏，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扶苏顿了顿接着对她道：“自即日你便叫梨歌，是我梨园护卫，你可明白？” 燕语再次点了点头。 扶苏接着说道：“梨亭，今后由你教授梨歌武艺。” 梨亭道：“诺。”随后燕语，后文梨歌，被带出密室，安置在梨园一处偏屋。 自那日起，她被带上遮住了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公子扶苏下令：没有他的命令不得在任何人面前取下，违者杀无赦。 后几日她才了解到，当宫中调查着火之事时，被烧死的人竟然一个没有少，最终这件事也以园中伶人失火了结。梨歌心中了解是扶苏救了她一命。 几日以来梨亭只叫她扎马步，每日可休息的时间只有见扶苏之时，和夜里两个时辰。 扶苏这几日并没有和她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每日听她一曲，若非从小与父亲出入山林，她早已撑不住，但是连续数日，他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虽已经勉励支持，但是终归只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