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技惊四座
此刻要想的应该是那个江洋大盗会在哪里，既然是对珠花感兴趣，那她便到珠花最多的地方去。 在城里依旧歌舞升平，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在自己的圈子里生活，没有人注意到她，她穿着湿的衣物，非常狼狈。还好有面具遮着她的容貌。她心想要在外面生活半个月，必须要有足够的钱。 “请问，这里哪里珠花最多。”梨歌拦住一个过路人问道，她问的有些莫名其妙。 那商人打扮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梨歌才道：“姑娘莫不是遇到歹人了，那得去官府，怎么还顾着买珠花？” “不，不是，昨夜淋了雨，这不去那里寻人。”梨歌道 “哦，今日是花朝节，卖珠花的想必是庙会最多，你可以去那里看看。”那人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建筑。 “那里是哪里？”梨歌接着问道 “那里是花神庙，今天那里是最热闹的。若是我年轻几岁也是要去看看那些姑娘的。”商人说着笑了出来。 梨歌点了点头，道谢之后便往花神庙走去，一路上人越来越多，姑娘们都穿的花枝招展，头上的珠花在阳光下格外艳丽，与梨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梨歌身上的衣服也不便宜，但是昨夜的雨让她显得狼狈不堪。 她在街道上寻找买珠花的摊子，其实也只是碰运气，总比在傻呆着要好。经过上次她也不想去拿别人的钱袋，但却需要钱。前面不知道在表演什么，被人群堵了个水榭不通。所有人都堵在下面争相看着台上。梨歌离那个搭建起来的戏台并不远，也停下来想瞧瞧他们在看什么。 不久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上台，开口便道：“今日乃朝花节，我家老爷举办这个琴技大赛，赢得比赛的人，将为今年的花神祭祀表演，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同时赢得比赛的人将获得一百两银子。” 他说完台下的人都叫好。 “琴技？”梨歌心中暗自思忖。虽然她并不想用琴技来博众彩，但是此刻她需要钱来完成她的任务，其次她也想知道自己的琴技是否有他们所夸得那样。梨歌已经决定去报名了。想着她便来到了报名处，报名的是一位年轻男子。他抬眼看了看梨歌道：“你要报名？” 梨歌点了点头。“你会弹琴吗，莫要丢人才好。”他看着梨歌年纪不大，又如此狼狈，不屑的道。 “会不会，你待会看便是了。”梨歌道 “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道 想了想今天是朝花节她便道：“花语。” “比赛分为两场进行，一场由我家的琴师弹一首曲目，在场的所有比赛者临摹，对了越多，分越高。”台上那人又在说道：“第二场，剩余的参赛者自创曲目，一曲指法多者获胜。” 梨歌站在台下，看着参加比赛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为了花神的名头，还是为了那一百两白银。不过对于梨歌来说那并不重要。见阵仗如此大，身旁有两人开始议论。 “你说今年谁会赢？”一个身着黄衣的妙龄女子问道。 “去年是花魁云烟赢了，今年云烟没来。也不知是太守女儿霓雨，还是这办比赛老爷的女儿，花婷会赢了。”另一个红衣女子道 “反正我两是没有机会了，参赛也就是做个陪衬了。”黄衣女子道 “听说去年，云烟一曲变换了十二套指法，一个音节都没有错。”红衣女子道 听到这里梨歌也没有必要听下去了，所幸离开了台下，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乘凉。在燕宫时，当日为了上殿表演，为了出现在太子眼里，一曲指法艰涩的飞鸟赋她就不得不变换了二十四套指法来弹完，那时她才十岁，如今，怕不只这个数吧。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台上才有人开始摆琴，偌大的舞台都摆满了琴，甚至连街边都摆了许多。这还只是第一批。梨歌有些汗颜，到底是花神的力量还是金钱的力量呢。 梨歌的位置安排在街边，想必是把她也当成了陪衬。每一个姑娘身边都站着一个人，似乎在监视还是记录，梨歌身边的小厮虽然站在梨歌身边，眼睛却看着台上的三个主位，想必那些便是今年很有希望获胜的人吧。 台后那位琴师终于出来了，竟然是个男子，玄色长袍，气质出众，长相非常清秀。他坐下没有说任何话，便起弦，台下人太多，梨歌所在的位置很吵杂，但并不影响梨歌听曲。一曲绵长温婉，像极了那些琴技们所羡慕的耳鬓厮磨。一个男子弹出这样的琴曲，必然他是极其温柔的人。听到这里梨歌不觉对着个琴师产生了一些好感。她所感动的是，在这样的地方，他的曲也不仅仅是为了取悦他人，他的曲也是有魂的。 台上人一曲完，起身向大家行了个礼便坐回了他的位置。台下瞬间掌声雷动，就连坐在梨歌身边的几个姑娘都鼓起了掌。梨歌不觉一笑，这样的琴音却是配得上这掌声。 “好了大家可以开始了。”开始说话的人大声道。 梨歌闭上了眼睛思索了一会，便起弦，身旁的人露出了鄙夷的脸色，梨歌的曲，与大家的都不同，在别人同样的琴声中异常明显。 但梨歌没有去管他人叫停的言语，接着弹完了整首曲子。最后一个音调完的时候，大家也都停了下来。 一直弹下去的不到五个人，按照比赛规则，梨歌在大家眼里早就判了死刑。就在台上人宣布胜出者的时候，那位琴师动了。 “等等，这第一场的胜者是她”他站起来指着梨歌说道。 梨歌带着面具对琴师点头微笑。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梨歌一步步走上台。 台下已经有人呼吁不公。 “她反弹了整首曲子。”琴师大声道。台下瞬间鸦雀无声，不久传来质疑声，惊疑声，连成一片，还是有人在说不公，甚至有人猜漏了曲目，怎么可能听一遍反弹整首曲子。 没错她从曲子的最后一个音节弹起，未错一个，虽然反弹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普通的琴技比赛还是非常受用的。 梨歌不知如何解释，难道告诉他们她是当时燕宫最好的琴师？显然不可能。 “大家稍安勿躁，我们还有一场，有没有实力在比一次便知晓了，还请这位姑娘先下台休息。”那人主持人道，他显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 梨歌点了点头，从侧边走下了台。 梨歌却感觉到那位琴师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在台下对琴师微微一笑，梨歌对这个琴师非常有好感，或许是这个世界上坚持不把琴曲，沦为取悦别人的工具的人不多了。由此产生好感吧。 不久这一局也结束了，竟然留下来的只有三个。也就是第一场留下来的加上梨歌只有八个。 第二场比试指法，梨歌的座位被调到了前面，更多的人在看着她。那个琴师更加眼神没有离开过她，她其实并不喜欢受这样的注视，但是为了那一百两银子，也是没有办法的。 比赛开始，梨歌还是用了她擅长的飞鸟赋，当年为了在太子面前演出，这首曲子她弹了上千遍。开始护卫训练后，她没有想到还用的上。一曲毕，她轻轻松松的变换了二十四套指法，游刃有余。 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她毫无疑问的获得了第一，当那人呆呆的宣布时，她微微欠身向大家行礼。台下掌声雷动。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听到飞鸟赋。”台下有人议论。 其实梨歌只想拿了钱尽快离开。几个与她比赛的女子显然不服气，都用一种很特别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非常不自在。台后一个华服老者走了上来，那个台上的红衣女子跑了过去，叫了句爹爹。 而后那个主持人和他说了什么。那位老者径直向梨歌走来，这时梨歌发现那位琴师不知何时消失了。 “姑娘，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小姐”老人问梨歌 “我叫花语，今日刚好路过此地。遇到这样的盛会，忍不住献丑了”梨歌拱了拱手道 “姑娘年纪不大，何会孤身来到此地”老者接着盘问，显然有些不信她 “路上遇到些事情，与家人失散，实属无奈之举。”梨歌摇了摇头道 老者点了点头道：“看来也是天意，要赐我们一个花神。” 梨歌不解的看着老者，老者身后的那位红衣小姐甩了甩袖子生气的离开了。临走时还狠狠的瞪了梨歌一眼。 “我们每年祭祀花神，都要选一个姑娘扮成花神，而后让扮成花神的少女为上天演奏，接受朝拜，这琴技就非常重要，成为花神是每个年轻姑娘的梦想。”老者解释道 梨歌听完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看来这次还必须当完这个花神才能拿到这一百两白银。 这天正午梨歌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袍，站于高台之上，面具下的梨歌冷眼看着台下的人，所有人都看着梨歌，眼神很狂热。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相信神，相信神能给他们带来一切，却不相信自己。 她不想再看下去，坐下起弦，只想弹完这曲立刻离开这里，这世间真的有神吗？她在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