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作死
翌日，清晨。 弗兰克，歌莉娅和兰斯三人一身戎装，买下一辆马车，自己驾车驶向北边。自己驾车的好处在于谈话方便，并且，倘若瓦特主教铤而走险，他们也不必顾忌有外人在场，事后需要处理现场。 歌莉娅在前面驾着车，弗兰克在车上假寐。 兰斯犹豫片刻，终于开口，“斯沃德先生，你，你知道天秤剑么？” 弗兰克睁开双眼，嘴角上挂着风轻云淡的微笑，暗道：他终于忍不住了。 “知道。” 兰斯心头狂震，低头嗫嚅，“你也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是的，从一开始就知道。”顿了顿，语气依旧淡然，“看来，你也猜到我的真实身份了。” “你”，兰斯声音低沉，“背叛了组织？” “不，是组织背叛了信仰。” 没有继续正面刺激兰斯，而是低声诉说着自己的经历，“我最后一个任务，是带着试炼之珠进入试炼空间。那，是一个必死的任务。” 兰斯疑惑地抬头看着他，似乎在问，既然是必死任务，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呵，告诉你也无妨。我主修水系法术，在水系法术里，有一门不太实用的法术，叫驱逐魔法屏障，对于幻境也同样有效。那个空间充满了太多的不合常理的地方，原本应该漆黑无比的山洞非常明亮，原本应该年久失修的陷阱却完好如初，原本应该饿死的生物却一个个活蹦乱跳，我察觉到这些，带着疑惑，我施展了驱逐魔法屏障的法术。” “然后呢？”兰斯急切地出声询问。 冷笑，“那里，是恶魔孵化池，而咱们天秤剑成员，将在里面完成重生，只不过，转生成恶魔罢了。” “不，不可能！” 摇头，戏谑地看着他，“有什么不可能？前年，恶魔之门刚开启没多久，一只夺心魔闯进千岭城，把我的上线带走了。他很自负，认为我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便对我吐露了一切。不过，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兰斯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是选择相信，还是选择质疑，抑或是，将信将疑。 没有在意他的状态，也没有步步紧逼，弗兰克依旧诉说着自己的故事，企图用曾经的经历，向兰斯展现未来可能碰到的情况，“我在组织里的状态应该是‘已牺牲’，你呢，现在脱离组织非常危险。不过我可以提前告诉你，试炼空间的真正出口在入口不远处，左手边的位置。由于被幻术遮掩，你需要将幻术驱散掉。呵，那个看似出口的祭坛，其实是一张血盆大口，很抱歉，我不知道那个怪物的学名叫什么。” 兰斯痛苦地挠着头，弗兰克的轻描淡写让他抓狂，还有这庞大的信息量，让他茫然不知所措。 “我能感受到，你的任务目标十有八九是我。不过，我还是要带你出来走走看看，让你知道，倒地是我背叛了组织，还是组织背叛了信仰，亦或者，是信仰欺骗了我们。” 怔怔地看着远方，声音变得缥缈而又沙哑，“我的梦想没有变，作为正义之剑，斩杀jian佞，维持世间公平与正义。只不过，这个jian佞，很可笑很荒谬，竟然是培养我们的组织。” 转头看向兰斯，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你不要急着做决定，多走走，多看看，你会明白的。” 兰斯点点头，不停地喘着大气，显然被弗兰克透露的消息刺激得不轻。 马车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兰斯才稍微回过神来，无论从什么方面比较，弗兰克似乎都是正确的一方。 “啊，对了”，弗兰克轻笑，抽出脖子上的项链，“自由项链，可以免疫部分魅惑类法术，包括神殿的圣言术。回来后，你带着这根项链找培养你的主教聊聊天，你就会知道，他一直在对你用圣言术，让你觉得他很崇高。事实上，我正是机缘巧合下获得这枚项链后，才知道圣言术的威力竟然那么强。” 兰斯心下愈发纠结，倘若神殿是正确的，为什么会用这些手段来控制他们？虽然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偏听偏信，但看到弗兰克自信的模样，他深知，弗兰克所说的可能都是事实。 半天后，马车驶出科西嘉小镇，正式走出千岭城的领地。 坐在弗兰克对面，兰斯觉得心理压力很大。虽然弗兰克一直处于假寐状态，但他总觉得有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包裹着他，并且，他也知道，弗兰克在等他做出决定。可是，多年以来接受的教育和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为了缓解压力，他选择去赶马车，畅快呼吸着迎面吹来的冷风，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马车上，歌莉娅有些疲惫，裹着披风和兽皮，卧倒休息。 路上，只有咕噜噜的轮子转动的声音，还有咯吱吱马车不堪重负的声音，驱散着令人烦躁的寂静。 然而，这种令人烦躁的寂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马车行驶了几里路之后，赶车的兰斯便看到瓦特主教的马车将前方的道路挡的严严实实。 瓦特跳下马车，来到队伍中央，淡漠地等待他们的到来。 身前，12名身着亮银铠的圣殿骑士一字排开，严阵以待，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身旁，一位身着主祭服饰的家伙陪伴，想必是格林主祭。 身后，6名牧师，而狄凡娜赫然在列。 兰斯心头狂震，不知名的怒火喷薄而出，呵，哈哈，这就是令人尊敬的主教大人吗？他们现在的行为与强盗何异！ 弗兰克注意到眼前异状，心中冷笑，瓦特，你果然选择了铤而走险。 可惜，这场阴谋的对决，你并不是猎人，而是被利诱走入陷阱的猎物！ 低头亲吻歌莉娅，“安心睡吧，很快就解决了。” 跳下马车，在兰斯的陪同下，跟瓦特主教当面对峙，心中暗自冷笑，这才是对兰斯最致命的一击，瓦特主教，谢谢配合！ “瓦特主教，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