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风云忽起
“美人如何了？”吟月合目微歇，却是未睡过去，从刚才的脚步声中她就能察觉到是婉岫的，她回来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她的脑海里一直翻来覆去的想着这些事情，怎么也撇不过去，。灵儿小产，对于谁是最有利的，那么这个人便是凶手，可是灵儿究竟是如何才小产的，关于太医的说法，她却是怎样都不肯相信的。 “回禀小主，美人一直难过着，但总算是喝了药。”婉岫刚从淑芳园回来禀报道。 “那便好！”吟月松了口气，灵儿总不是一个糊涂之人。 “小主，董太医来了。”碧儿一袭碧色衣裙进屋，身后跟着的正是董家珍。 “快快请进来吧。”她由着婉岫将自己扶起端坐，对着进来的人笑道，“你来了！” “微臣见过小主。”董家珍行礼道。 “都是自己人，董太医不必拘礼，快请坐。”屋里只留碧儿，婉岫二人，门口由玉儿守着，她便不需要拘于什么礼节。 董家珍依言坐下，若有所思却是不知如何开口。 “董太医但说无妨。”她心中一动，真诚的直言道，“此事吟月心中早已猜测必有蹊跷，还请你坦言相告。” “如婕妤所说，此事确是不简单，只是微臣的心中还是想不明白、、、、、、。”董家珍乃是首席太医慕容后的大弟子，医术自然是精湛的，此事却是让他也想不明白，可见并非一般了。 她的心提起来，急问，“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董家珍的脸色凝重起来，思忖片刻道，“臣去淑芳园看过，并无什么不妥之处，美人的确是因为虚弱而至小产的，只是臣查看了美人这些时日以来所服的安胎药，按理来说，美人的身子不至于虚弱到小产的地步，该是从一有身孕的时候便碰了什么不该碰的，只是若真有下毒却该是能让我有所发现的，只是臣查探了许久，仍是不解。” 他仔细的探过朱灵儿的脉象浅显而浮而无力，又有凌乱之症。“应该是接触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或服食了什么，可是这么长久以来能够令人身子越来越虚弱而不被其他的人发现的话，那么饮食的可能性不大。” “这么说来，是接触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了。”她心一沉，后宫之中什么阴狠的招数是没有的，可怜的灵儿一向与人无争竟不想也避不开这样的事。 “此事微臣还需细查才可确定。”董家珍仔细想了想，才肯定的说，看着吟月一脸疲色关切道，“只是婕妤你，还需好好保重自身，切勿格外cao劳。” 吟月心头一暖，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只是此事只能麻烦你多费点心了，在这个宫中与我体己的人除了灵儿便也只有你了，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找碧儿。”董大哥自小与她一起长大，一直都像是哥哥般的照顾着她，若是没有他在，此事可是太难办了！ “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气。”董家珍这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绿了，局促道，“我是说我们，我——。” “我知道。”她莞尔一笑，望着他的局促认真的说，“如今我虽成了武婕妤，可是你一直都是我的大哥。” “当然，若是你肯，永远都是。”董家珍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好了，我——，臣还有事要忙，便先告辞了。” 她点了点头，故意忽视掉董家珍的失落，她已是妃嫔本无可能，还是早些断了他的念头为好，“碧儿，送太医出去吧！”这件事若是有董大哥帮忙，应该能够很快就能水落石出的，只是就算是明白了真相，便能报灵儿丧子之痛吗？她不能确定。 “那微臣告退。”董家珍鞠了个礼，退下。 吟月目送着董家珍的身影出了门槛，才对婉岫道，“我们去淑芳园看看灵儿吧！” 阳光能穿过的地方都是暖暖的温暖与光亮，穿不过的地方却始终怎样也是透不过阳光来的，例如这繁琐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窗格。 她置身在这光亮之中的，可是分明身上有着窗格被太阳照耀而留下的暗影，与她美艳绝丽的姿色衬托起来给人格外的阴冷的感觉。 她的美目停留在伏在她脚前始终垂着脸的身影上，冷冷的，似是寒冰要将人撕裂开来的声音，在这个空阔的大殿里格外的令人颤抖害怕。 “这事儿办的不错，你说本宫该如何赏你？”红艳的唇娇艳欲滴，扬着冷艳的笑容，仿佛她指尖那冰冷而华丽的护甲。 那一直俯身在地的人欣喜的抬头，却是数月前皇后赐予灵儿两位婢女之一的茯苓。 “能、、、能效忠贵妃娘娘，是，是奴婢之幸，不敢要赏赐。”茯苓兴奋的有些发抖，带着几分紧张和害怕。 她弯腰用冰冷的护甲抵住茯苓的下巴，轻轻的在她那还算清丽的脸颊上划过，可是似乎又很是嫌弃的拿起丝帕擦了擦摸过茯苓的护甲，对着身旁的侍女道，“赏黄金百两！” “谢娘娘，谢娘娘赏赐。”茯苓激动的接过这沉甸甸的黄金，伏在地上紧接着叩了好几个响头。 “去吧。”她摆了摆手，闭上美目，嘴角一丝阴冷的笑容，可是正被这百两黄金开心不已的茯苓哪里会发现什么。 她拜别了西贵妃，转身还未走上几步，西贵妃身旁的宫女袖里已掏出了锋利的匕首，泛着杀气，狠狠的“呲——。”一声，便刺进了茯苓的背中。 “噹——。”这沉甸甸的金子掉落在了地上，茯苓只觉得一阵剧痛，不可置信的转首看着那无情的眼睛，“娘娘——。” 再“呲——”的一声，匕首根本没有给她转身的机会，便极快的拔了出来，鲜血如水珠般的从她身上的那个刀口里喷射出来。 “咚——。”她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倒下，倒在了那袋金子旁。 “娘娘。”事成之后，婢女跪在了西贵妃面前。 “茯苓进来的时候你确定没人看见吧？”她虽然是确定的，可是还是要一再确定，在这里若出了一个差错便会是万劫不复。 “没有娘娘，奴婢是令她从偏门进来的。”婢女确定的点头。 她睁开美目，很是厌恶的将目光从那血淋淋的尸体上移过，笑道，“不错，办事爽快，告诉本宫，你叫什么？” “奴婢绿裳。”绿裳抬头，瞧着刚才下手的狠辣也是个与主子相衬的人儿。 “日后你便是本宫的贴身婢女了，这金子赏你了。”她的笑容很是温柔，却令人不敢靠近！自从南山被吟月反过来陷害之后，她便将跟随自己多年的万翠驱赶出了宫，因此少了个左膀右臂，可是她并未心疼，因为那件事实在可疑。她宁愿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 “奴婢多谢娘娘赏赐。” “这尸体该如何处理，你懂得？”美目微眯，迎着阳光，终于稍稍解了恶气，可是，武吟月，徐皇后这只是给你们的小小礼而已！ “是，奴婢便去办。” 夜晚的莲花湖平静幽然，是吟月往日闲来无事便会去走走的地方。当皎洁的月光倾斜在这个宽阔大地，在这个凤凰皇宫，在这个莲花湖时，那洁白的莲花在月光下也如月光仙子幻化而来似得，在清风中翩翩起舞，此场此景，唯美！ 掌灯的宫女路过这儿时，忍不住的站在这儿吹吹风透透气，她瞧着清新唯美的莲花，禁不住的伸手去采，手刚刚碰到花茎时，一头黑发浸泡在莲花下的湖水中，被她这一碰动整个儿便曝在这月光下了。 她惊恐的看着这惨白发青的脸，“啊——。”一声的惊叫了出声、、、、、、 灵儿宫中的茯苓死在了莲花湖中，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包括瑾泉阁。 她静静的的执白子落下，思绪片刻又将黑子安放在这已难分上下的棋盘上，碧儿急忙忙跑进来说的话，她似是未曾听到。 若是落在此处，白子便是必输无疑了，可是——，她眼睛一亮，将白子落下，可是若是放在此处，却是必胜无疑了，兵行险招方能得胜。 “皇后那边是如何个说法？”她记得茯苓是皇后赐予灵儿的婢女，出了这样的事，最撇不清的只怕会是皇后吧！ “皇后听闻后便率着婢女去了莲花湖，只是听说茯苓并非是失足坠河的，而是被人用杀死后再扔进湖里的。” “哦？”她的秀眉微微蹙起，笑道，“好一个杀人灭口。” “小主是说皇后？”碧儿有些惊吓，却是极力的压抑着音量。 她只是淡淡笑着问，“若你是皇后，此刻你会杀了自己的赏赐给美人的婢女吗？” 婉岫仔细的斟酌着，摇头道，“这无疑太令人注目了，皇后是个聪慧的女人，该不会。”难道——，她眼睛一亮说，“该是另有其人，此事只是想要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到皇后的身上吧？”可是，会是谁，这般狠毒的心机，真是令人害怕。 “去请皇上皇后还有董太医去淑芳园。”她抬眸对上碧儿的惊慌，笑道，“不必担忧，听我说的就是。” 碧儿本想问什么的，可是看着吟月一切都已十分有把握，便咽了回去，”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