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
太阳才升起一会儿,天上云不多。 桃的胳膊搭在东方未明身上,游光跟在他们两个身后,在树林里走着。 “轰隆隆” 一声巨响,然后冲击波的力量像水波纹一样向他们荡过来,游光的伞吞噬了那么多怨气,所以她还是无恙继续向前走。 东方未明和桃就没那么轻松了,桃刚想撑起一层保护罩,可是血气上涌,站都站不稳,东方则还是凡人一个,一下子被掀翻在地上。 可是冲击波的力量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更强了,东方拨开飞到脸上的杂草反手护住桃。 “没了自己的妖力果然不堪一击,你饕餮还不如我呢!” 冲击波的压力随着这句话骤停。 这声音,好熟悉,东方未明缓缓抬起头。 一袭干净的道袍,脖子上挂着巨大的佛珠,明媚的笑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碗。 “师……师父?” “咦,明明你记得我了。” 元夕用力把碗向地上一摔,温和的红光从四分五裂的碎片上飞到饕餮身上。 从早上起就苍白的脸终于有了血色,桃却一点都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片收集起来。 元夕挺惊讶东方未明记起他了,但是此刻不再管这对父女,而是径直走向游光。 尽管那身体是三皇子母后的,尽管连瞳孔的颜色都不是原本的银色,但是能看出来那深藏在幽暗处的喜悦。 元夕接过伞,牵起了游光的手。 “我欠你的,都会还给你。” 毛茸茸的,是什么? 哎呀,感觉脖子要断掉了。 还滑滑的,觉得自己跌到了一张大床上。 等张翯终于反应过来时候,乐殷快抓狂了。 这个女人,不知道她到底伤到了没有不敢翻身,居然还在自己背上乱动。 乐殷看着自己唯一能看到的一双爪子,有半个时辰了。 是白色的虎爪,毛不短,有几道黑色的纹线,爪子的尖锐处是深红色的,脑海里有零零碎碎的记忆,无一例外,都很嗜血,只有一个画面是温柔的。 监兵神君本来就是杀伐之神,可是刚刚掉下悬崖的时候,闪过了一个女人的脸,很好看,仿佛监兵只有在她身旁的时候才会安静,才会不想举起刀剑。 那张脸很眼熟,就像,就像,像谁呢? “妈呀!!!” 张翯看清楚自己在白虎的背上的时候偷笑了一下,从乐殷的虎头上倒掉下去,吓人的后果就是被乐殷直接扔了出去。 “咯咯咯咯咯。” 张翯坐在溪水里笑个不停,白虎这样太好笑了,原来这个乐殷没有看起来那么不言苟笑啊,自己之前也经常被元夕扔飞,所以这个距离简直小菜一碟。 “喂,你没事吧。” 乐殷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变回了人形,这个女人真奇怪,都受伤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直接把泡在水里的张翯打横抱了出来。 放在溪边的鹅卵石滩上,径自卷起张翯的裤腿,有不小一片血迹。 “疼,疼,你慢点!” “现在知道疼了?不笑了?早干嘛去了?” “你这口气真像我师父。” 撕下一绺自己的衣服,一边打趣一边给张翯绑上。 “你说,那凶兽还会不会找过来了?” “说不好,可是这样孟章他们会着急吧?” “不知道,你说你掉下来之后变成白虎有什么用。” “不是接住你了,也没怎么受伤?” 张翯挠了挠头,好像是这样,没了符咒的自己才是最拉后腿的。 “咕咕。” “什么声音?” 张翯龇牙咧嘴的又开始笑了。 “神君大人,你终于知道饿了。” 从小包里掏出月半今天早上做的早饭,本来是用来讨好自己师父的,现在看来,师父一时半会是见不到了。
“给我的?” “对啊。” 乐殷的确饿了,昨天那么一顿折腾,今天又这样,想再绷着脸也难。 张翯把吃的平铺摆好,看着这个人,跳崖是两个时辰以前的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过了好久,都快忘了到底为什么跳崖。 不管了,趁着乐殷正在吃饭,没空教训她,看了看周围环境。 这是林亭山旁边的凤鸣山,不是很远,是一个U型的小峡谷,树还是很多的,有不少山精地怪正在嘀嘀咕咕说着张翯他们两个不速之客。 悬崖不是很高,有一两百米吧,就是陡峭了一些,要是爬上去就费点劲,从面前的长坡走出去的话就会绕到林亭山的背后,更远。 以前在长兴寺住着,有事师父就直接御剑带自己下山,如果在山上玩的话,就是在林亭山附近,真的没有想起来这附近有什么近路可以走。 “喂,你不饿吗?” 乐殷吃完了张翯打包的所有东西,有一点心虚,也没问张翯吃不吃,就马后炮地问了一句。 “你吃饱就行。” 张翯慢慢走了回来,腿上的伤就是面积大了一点,没伤筋没动骨的,走到乐殷面前,用手把乐殷嘴边的芝麻拨了下来。 “乐大公子挺没吃相啊。” 一把抓住了张翯的手,却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时间有点停滞了,风吹过两人的耳畔,树上的松鼠都忘了手里的坚果,痴痴地看着他们。 猛然惊醒一样,乐殷急忙松开了手,后退几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低着下巴。 “你想好---我们-我们--怎么上去了吗?” 话都说不囫囵了,张翯也笑不出来了。 看着比她高了一头的这个人,风稍来了他身上的味道,不轻不重,一下一下叩击着张翯的心门。 怎么办,我的小郎君,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