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云紫言之死-血的代偿10
原来‘镜湖’的湖水是如此鲜艳的颜色，鲜艳的好似最为晴朗的天空。 镜湖位于紫言的府邸和苏萨的房子之间，再向西走上一刻就到了。那片湖水很宽广，被一片葱郁的金黄色的树林围绕着，连绵的树冠映在水面，水草和芦苇成为一个个的小岛浮现在湖水的各个角落。 苏萨来到湖边，回想着在一年前与紫言在湖边偶遇的一个下午，让他的喉中漏出一声浅笑，那时候紫言惊慌的声音他还记得，她差点掉到了湖里。 空气清冷，带着泥土的芳香，湖面上的淡雾就像天女的轻纱...为这个地方带来更加神秘的色彩。 苏萨走到湖边，向湖中看去，便见一个身穿深蓝色的朴素中原长衣，比三年前高大许多的黑发蓝眼少年。没有想到自己‘老成’了这么多，削肃，冷漠...没有一丝的柔和。 幽蓝色的双瞳就如从前...这个世上，原来真的有奇迹存在。 本到肩膀的黑发已经长到了背后，前发恰到好处的搭在脸庞的轮廓上，并无他所想象的狼狈。 还好。 虽然没有了当年的正装。 苏萨伸出双臂，将中原的宽大袖口挽了起来，便见手臂上大大小小的伤疤还在那，只是稍微变浅了一点。 右臂上有一大块较新的刀疤，这应该是上一次行商的时候的那一道伤疤吧。 在这三年之间，他体验到了作为拜凌的王子不可能体验的冷落，蔑视，辱骂，还有挑战。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关心...关爱。 想到与紫言所度过的点点滴滴，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苏萨的眸中便温和了一些，微微勾起了唇角。 苏萨知道自己不会说话，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凝视着水面，尽量让自己低深的声音柔和一些。 “云紫言。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别哭...你应该高兴才对。” “你愿意做拜凌的王妃吗？” “嫁给我...好吗？” 说着说着，苏萨开始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在这自言自语，却又因为对于紫言的种种想象而内心充满了喜悦。毕竟他是一个不够十五岁的少年。 “好，就这样。” 苏萨抬起头就要离开的时候，就在天空的早霞退去，不知为何...一抹暗云让他的视线逐渐变暗的时候...冷风掠过他的脸额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了细小的声音。 叮铃...。 苏萨的蓝眸一亮，他不会听错，这是他送给紫言的银铃。 “紫言！” 苏萨在湖边寻找她的身影，呼唤她的名字，但是除了铃声以外...没有回音。 紫言是在捉弄他吗？但是她因该知道，苏萨最讨厌的就是紫言没有回音，因为他会担心她出了事。 “紫言！出来！” 苏萨环绕着湖边行走，他可以辩明那声音的方向，就来自前方数丈，湖边的芦苇之中。因为一片乌云而视线过暗，他看不清那芦苇之中女孩子的身影。 一种不祥的预感攀升而起，苏萨却轻轻一笑：“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你一个小姐，不怕脏吗？” 叮铃...。 随着铃声的回荡，苏萨也接近了那芦苇丛中。 “紫言” 就在他拨开那一片枯黄色的芦苇之时，一只青白色的小手映入眼帘。 苏萨的肩膀一僵，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停止了思考，也好似停止了心跳。 那不是活人的手。那是一具尸体...漂浮在水面上。 苏萨呆然凝视着那具尸体，不愿去做任何的猜测。不知从何而来的惊雷一般的轰声让他的耳边嗡嗡作响，脑海却是一片空白。 那铃声离他很近，被水草缠绕的小手显然是女孩子的手。看不清她的身体，是漂浮和水草在芦苇交错的水面上吗。 苏萨迟疑了片刻，心脏的跳动就要冲破胸口。就在铃声在风中越发混乱的时候，他俯下身子伸出手，指尖颤抖的拉住那青白色的小手，那小手没有一丝温度。 他将那被水草缠绕的尸体拉了过来，俯视着那一具女孩的尸体...眸光扫过她的身体，一身质地上好的淡紫色的衣裙，银白色的锦带...在她的腰间...挂着一串音色镶嵌着紫色宝石的铃铛。 这是云紫言吗。 她说过，她喜欢紫色的衣裙。 她说过，永远都会佩戴她的银铃。 如果我死了...。 小女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萨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愿意承认眸中的热辣，还有心口被撕裂的疼。 “不...不会” 苏萨伸出手指轻轻拨开杂乱在女孩脸上的黑色长发。那是一个紧闭双眸，大概年龄在十二，三岁的...容貌清秀的女孩。 “...!” 苏萨的胸口猛然一颤，摇了摇头，跪在地面上，抱起那一句潮湿的尸体，俯视着女孩的脸庞。 “...不” 他就那么看着她，逐渐脸庞开始扭曲。 “紫言...？” 女孩就像睡着了一般，清秀的小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她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和自己所想像的差不多。 “我看见了...紫言。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苏萨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小脸，还有她青紫色的嘴唇。 “你说话啊？” “你昨天不是说想让我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你的身边” 苏萨让女孩靠在了自己的怀中。 “我不会离开你了。 苏萨忍耐着心口的抽痛，等待着女孩的回音，可是她那清甜的声音去了哪？除了腰间的铃声之外...女孩还是像睡着了一般的寂静无言。 苏萨倒吸了一口气，摇晃着女孩的肩膀。 “我说...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眼中盛不住的热辣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女孩的眼角上，就好像她也在哭泣一般。 “紫言？” 苏萨一愣，呆然看着从女孩眼角流下的眼泪。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吗？你哭了。我知道你会哭” 你总是那么爱哭。 苏萨将女孩的身体搂在了怀中，颤抖的声音逐渐变成了抽泣，他跪在地面上，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的滴落在了女孩的头发，脸上，衣裙上。 搂紧的双臂似乎要将那纤瘦的腰身折断，在抽泣之中嗓音越为沙哑。 “云紫言！！你醒来啊...我还没告诉你...我还没告诉你自从三年前我就...” 心脏被撕裂的感觉...被撕裂成碎片的感觉...鲜血蔓延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无论是母亲如何伤害他，还是他的自杀...都没有这么痛过。 “我要娶你为妻！！云紫言！！你听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