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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良缘之一代军师番外卓晴篇柒

    下了马车,卓晴观察着这普通商人家的府邸。王府大门打开,一名仆从打开大门,似是有备而来。见他从宅子里走出来,对着卓晴以及身边的单御兰微微行礼,将一众引进门内。

    众人在府内穿行,不大的府邸院子,门廊上全都挂着黑纱,远远看去,倒是很像染了什么瘴气。行至大厅,众人落座后,茶水便端了上来。

    卓晴笑笑,打趣道:“你们府上的茶水倒是很充沛啊,时刻准备着。”

    服侍茶水的小丫头并未说什么,倒了茶水微微颔首,不语退去。卓晴打量着这个和其他人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小姑娘。

    “妇人有失远迎,青各位贵客见谅。”王夫人淡淡的客气话传来,只见她拖着稍显孱弱的身子来到大厅内,向众人行屈膝礼。

    “夫人客气。”卓晴上前一步握住王氏的手臂,将其扶起,“近来夫人因府上诸事繁忙,想必多有劳累,当下我们却还登门劳烦,当请夫人您原谅才是。”

    听了卓晴的话,王氏开口应声却突然咳嗽起来,身边那个默不作声的丫头快步离开,不一会捧着一碗墨色药汁,服侍王夫人喝下。待王氏漱口完毕,她才端着空药碗退去。

    看着她的背影渐远,卓晴才开口:“小姑娘真是乖巧能干。”

    “哎,也是个命苦的,萍儿小来因一场恶疾,成了个哑儿,才七八岁就被家中贩卖为奴,因老妇人心慈后买回王府做粗使丫鬟,萍儿自小懂事,虽只是粗使丫鬟却深得老妇人垂爱,老妇人辞世后,便在我的身边,一直照料我与老爷的起居。”王夫人言至此处,感叹之时竟落下泪来:“虽无儿女,却能得萍儿这般可人相伴,我也十分知足了。”

    “……原来如此。”卓晴想继续询问,却不好贸然开口。单御兰在一旁安抚住了,卓晴才能继续询问。“王夫人所经历直视,小女深感同情,按理原不该在王老爷丧期来寻您,可此事关乎王夫人您的清白,所以还望夫人能配合我们。”

    “关乎小妇的清白?”王夫人绞着手帕,看着她,“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王老爷之死小女怀疑与王夫人您有所干系。”卓晴不给她片刻思虑时间,紧接着问:“夫人可还记得,王老爷临死前回府中所食最后一餐吃了些什么?”

    王氏被卓晴的气势镇住,慌忙回答:“那日所食自然与小妇一样,没什么相异,无非一些老爷平日里喜食的家常菜。”她看一眼单御兰,“大人不会怀疑是小妇在食物中动了手脚,要毒害老爷?如此便真是冤枉啊,即使小妇恨极了花天酒地的老爷,也万万不敢行此恶道。”

    单御兰不无为难地看向卓晴,正要安抚王氏,只见她突然奋起,强忍着悲愤说:“大人与其怀疑小妇,怎不去拷问吟烟那狐媚子是如何勾引我家老爷的?定是我这不争气的肚皮惹得王家列祖列宗生气,才致使老爷造此厄运,都是小妇的错。”王氏泪水涟涟地跪倒在单御兰的面前,央求他将自己收押牢中,以赎自己不孕的罪行。

    王夫人悲拗的哭声引来萍儿等一众丫鬟,她们围簇着王夫人,将其搀扶进里屋安抚情绪。那萍儿看着自家夫人的背景,向单御兰行了一礼,转身时不无埋怨地看了一眼卓晴。如此,这王夫人便不可再询问,只得就罢。

    驶相府的马车上,卓晴才问:“这王夫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夫人与命案的王老爷是指腹为婚,豆蔻之年成婚,却因不能生育遭到冷落。王夫人也因此不敢忤逆花天酒地的丈夫,在王家步步维艰的情形,也是能够想象。王夫人原就赞成丈夫纳妾,却不料自家老爷竟情迷青楼女子,要为她赎身纳她为妾。王夫人自然不认同烟花女子的身份,万般反对,却令王老爷纳妾之意更加坚定。”单御兰的言语之中不无透着惋惜。

    “这种情况……”卓晴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忽然觉得自己对王夫人的态度实在强硬,心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愧疚,一路上都不再说话。

    马车到达相府,府门前已经有仆从在等候。卓晴下了马车,形容惨淡地与单御兰道别后,便闷不做声地踏入相府。

    “青姑娘?青姑娘?”只得涟儿多声呼唤,卓晴才回过神来,她见涟儿身后立着几个服侍自己更衣洗漱的丫鬟,以为又要更衣,便站起来,向里屋走去。

    “青姑娘去哪?”涟儿跟在她身后,见她在梳妆镜前坐下。“姑娘。”涟儿一把夺下她手中的梳子来,端地在她面前跪下,“打您回府上,便是这般恍惚模样,奴婢着实为姑娘担心,可是遇上什么不顺心的?”

    涟儿的话如风入耳,卓晴依旧呆坐着,置若罔闻。少顷,她突然想到什么,向涟儿吩咐:“为我备下纸笔,我要写信。”涟儿见她的脸上不再见郁郁之色,才放下心来,为她布下文房四宝。

    卓晴独留房中,抱着对王氏的愧疚与同情,想在次日亲自登门向王氏夫人告慰,她挥笔写下足有四页纸的信件,其中多是安抚和排解王氏不孕的苦闷之语,以及为现世多认同的大道理;不论是否能真的排解王氏心中一丝的幽怨,只看卓晴此为确也是善意之举。

    结笔之时,已近黄昏。前来传膳多次的涟儿,立在门外焦急地等候这屋里卓晴的回应。她正犹豫是否要叩门进去时,卓晴自屋里出来了。

    “劳你等候多时了,我们走吧。”卓晴神色轻松地走在前面,似乎已经不再消沉。涟儿跟在后面欣喜之情,不言而喻。

    离膳房不远的小厅内已经备下一应膳食,卓晴落座仔细一瞧,都是之前许太医列出的药膳,荤素一齐大约有七八碟,她见桌上只摆了一副碗筷,便询问:“这都是我一个人吃么?”

    “回青姑娘话,相爷今日晚膳留在了张大人府上。”正在布菜的海棠回答。

    “这样啊。”卓晴看看这桌上虽有七八碟,每个碟子中也只有一人份的菜量,如此准备便不会有浪费,楼丞相大约是提早特意吩咐了膳房。

    用膳时,涟儿等小丫鬟大气都不敢喘地在她身边伺候着,以为卓晴为楼相不在而闷闷不乐。膳毕,卓晴回到偏房,路过小花园时在那里稍作停留。

    涟儿使了小丫鬟取了提灯来,陪着卓晴在小花园转悠。“青姑娘,起风了,要奴婢取来披肩么?”在树影婆娑下,涟儿察觉到小花园里骤起的微风。

    卓晴摇摇头,“不用了,只是散步消食,过了前面的拱桥就回去吧。”天色已晚,纵使满院花香也无甚好看,还是早点回去躺着比较惬意。卓晴这么想着,心满意足地舒一口气。

    在一旁静静听着她叹气的涟儿,不禁心下埋怨,这相爷怎么还不回来,竟舍得让夫人受此寂寞等待。

    走过了拱桥,卓晴被涟儿搀扶着,出了小花园。正慢悠悠回去偏殿,却见余伯在那偏殿外,似等候多时。

    卓晴撒开涟儿搀扶的手,上前去问余伯有何事。余伯向卓晴躬身行礼,私语一般小声地说:“青姑娘,半刻前,提刑司单大人传来口信,说是……”他踟蹰片刻,还是说了,“说王氏今日申时,在家中自缢了。”

    听闻此言,卓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身子颤抖着摇摇欲坠,涟儿眼疾手快在后面稳住卓晴,急声唤来丫鬟们合理搀扶卓晴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