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筹码(三)
“亲王说再议就再议,你们这样咆哮亲王,是在蔑视王法吗。”之前在宣读各个入场者身份的老人,仅以那富有穿透力的声音,便将那群吵闹的教徒给镇住了。 亲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大主教说:“大主教,贵教的信徒也好,军队也好,难道都不知道礼数规矩?” 大主教不耐烦的挥手,让场上的骑士和神官退回了原位。“你那鸡毛蒜皮的案件快开审吧。” 案件的当事人全部被带到了广场中央,衣着邋遢的女人和两个男人被镣铐扣着跪在中间,唯独戴在脖子上那条白色丝巾异常的干净。还有个被一同带来的男人衣服整洁,只是脑袋和手上都缠着绷带和纱布。 第一个案件,是教徒寻衅滋事,并且煽动教众打砸粮食店。案件本身没什么看头,反倒是审判官们用带有诱导性的问题逼问那个妇女,让事件浮现了阴谋论的走势。将一场原本简单的教徒与粮食店老板发生口角后,恶化成暴力冲突的事件,演变成了别有用心的人精心谋划的戏。 “如果这场暴力事件是有人在背后策划你们发动的,供出主谋可以将功赎罪。从十年的牢狱变成十个月,有人担保并交一定的赎金就可以出狱。” 在巧舌如簧的审判长们连番轰炸下,那个妇女和两个男人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一听到自己将要面临十年的牢狱之灾,顿时慌了神。就算没有‘主谋’,他们也得想个‘主谋’出来。 “回……回…回各位大人,那人已经死了,已经被烧死了。”一男子觉得这是他这辈子撒得最完美的一个谎,往死人身上推责任,死无对证,这样就能顺利给自己‘减刑’了。 在男子面朝地听到另外两个也附和着指证那个被烧死的男人就是‘主谋’时,心中洋洋得意起来。 作为观众席这边的贵族子弟里,在马森后排的两个人就笑出声来:“这些人真蠢,只要一口咬定只是因为口角矛盾升级成的打砸,顶多赔点钱进牢里蹲三个月而已。现在他们这样估计以为自己被判了十个月是赚到了,那男人还在那偷笑。庶民就是庶民,呼呼呼呼……” 他们的交谈很小声,笑也是忍耐着,虽然笑声有点奇怪。正如他们说的,那男人看上去确实像是在偷笑,马森也为他们感到悲哀。 “粮食店的店长受到的损失为五十金币,根据调查,这三位教徒家中无法承担起这笔赔款。主教大人,既然他们身为德美圣教徒,是否可以替他们承担一下这个赔款呢?” 我的天,就那几袋面粉能值几个钱啊。还有他那伤势,花一两个金币找魔法师治愈就好了,还偏偏要挂彩上阵…… 且不说这笔赔款怎么算的,要求人家教会帮赔,在马森看来也算是比较无理的一种请求。就是这么一个无理的请求,大主教却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 “我教受光之女神指引,受光之子的守护之力庇护。我们追求的是高尚的品德,渴望的是世间的美,并以将自己磨练成圣人为目标。他们三人虽然入了教,却不能自律。这次的责任,该由他们自己来承担。”大主教终于察觉出这群贵族来者不善。 换做以往,他大可全额承担来收买人心。但这三人的行为被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若是帮赔,这帽子妥妥的也会有他甚至整个教会的份。 “那么三人十月牢狱,改为劳役,直至还清五十金币赔款为止。” 听到这判决,马森身后那几个贵族子弟又笑了起来。从谈论内容来看,这改成劳役,没个三五年是别想出来了。因为进去后,工资肯定按标准给,但里面生活的花销可就没法跟外头比了。 “接下来审理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魔女烧人’事件,请马森小姐到广场中来。” 被邀请上去的不是舞台或者是颁奖台,而是审判场,这让马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既然被烧死的人是这次暴力事件的谋划着,那么这案子也算结了吧。”大主教不知道这些贵族还想玩什么花样,只想赶紧结束,让这些贵族离开。 “主教大人,这可不行。马森小姐贵为古魔法研究协会会长的弟子,一开始用古语和光之子交流,也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博学,那么被人污蔑在身的‘魔女’之名,就必须要洗刷干净。不然这样会显得我们克罗兰城对于远道而来的贵宾十分的不重视,不仅不尽地主之谊还被卷入阴谋漩涡中差点遇害。”
马森并不介意背个‘魔女’的名头,人家这么大阵势,也不好拒绝好意对不对。马森还隐约感觉有点奇怪,却说不上来。 士兵带上来一根被打断的木棒,同时还拿来了数根一样粗并且完好无损的木棒。 “首先是‘被轻轻碰了一下就要杀人’的传言,这根断掉的木棒,是遗留在现场被卫兵拾取保存下来的。卫兵亲眼所见,那个被杀的凶手用木棒挥击在马森小姐的头部,力道过大而断开。我们带来了几根一样粗的木棒,用实际的效果告诉你们力度大到什么程度才会断。” 他们随机抽了一些体型健壮的民众上来,让他们拿着木棒,对着持盾的士兵试着用尽全力将木棒打断。 最终能打断木棒的只有三个,他们被留了下来。在七人都能肯定说出自己拿的木棒货真价实后,没能打断的另外四人听从指示将木棒交给了士兵,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三人当中,有两人是教徒。 拿着木棒的士兵们,一脸坏笑的来到三人面前,他们立马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请绷紧你们的肌rou,我们的士兵会尽全力用木棒攻击你的手臂,然后由你们来说这木棒是不是货真价实。” 还不等他们开口说出肯定木棒是真的话,士兵们就挥动木棒攻击他们的手臂。那两名教徒手臂被打断,掉落在地的手都甩出了一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