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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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派了一队士兵严加看守子夜的营帐,他对子夜虽谈不上以礼相待,但看在我的份上倒也没有为难。 翌晨,我觉得自己身为公主在军营中溜达一下“视察军情”是应该的,于是在营中转了一圈便从善如流的去“视察”子夜的营帐,谁料被扶宴拦个正着,这个喜欢捅人刀子的家伙还去父王跟前告了我一状,父王头疼的叹气,命我在他帐中伺候笔墨。 研了朱墨,铺平信纸,父王拈笔一笔一划写道:君殿川修,腊月二十七午时三刻,归吾子。署名“哲瀚景昭”。腊月二十七,那不就是明天么! 父王笔笔锋利,每一笔似乎都带着滔天的怒火,几乎划破纸页。信纸装封,派一只吉吉鸟衔着送去,吉吉鸟也是兽神的一种,拳头般大小,鸟身龟首,翅膀一扇就是十余里,可上天入海,口吐锋刃,杀人于猝不及防中,不过这兽神性情和善,不适合战斗,平日里也就用来送送信传传书干嘛的。 伺候完笔墨,父王令我在一边读书,自己则认真地看着军中的奏折,那专注的神情,与母后如出一辙。 待处理完军中事,太阳已偏西,父王抬头看向我:“你不去休息吗?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来的这一路也累坏了吧,过两日我就差人送你回宫。” 我不假思索道:“不用了,儿臣想在这里多待一段时日,还请父王恩准。” 父王不解的“哦”了一声,搁了笔墨。彼时我正捧着一卷《行军志》在看,上面一页页写的算是这半年来练兵和打仗的日志,粗粗统计一下,胜败参半,两军仿佛打起了拉锯战,谁也没讨到谁的好。 父王瞅着那《行军志》问我:“看的如何?” 我合上书页道:“战况喜忧参半,看不出输赢,除了折损些许并将,没有别的坏处,除了折损了神界的兵将,也没有别的好处。父王,这仗要打到什么样才算输赢?” 父王微微一笑,领着我走向营帐外,太阳已经偏西,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苹果,光芒温柔美好。 父王说:“七十万年前夜神夺走了光神的王位,七十万年后,我要替光神重新入主神界。打回属于我们的天下,为你二王兄报了仇,便赢了。” “那输呢?” 父王沉沉道:“随我出来的共九千八百万大军,誓为阿修罗界而战,不死不休。如果我们都死了,就输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河流,眼睛里流露出无畏的神色,却令我心惊。九千八百万精兵,不死不休。眼前的河流一片血红,我仿佛看到了九千万人流血漂杵,吓得惊叫一声踉跄欲倒。 父王伸手一拉,我瞬间清醒,猛然反应过来那不是血红色,而是夕阳的红色。 “晚星,怎么了?” “九千八百万人不死不休?只为二王兄吗?若如此,我们可以去暗杀君殿川修,为二王兄,也为我父亲母亲......” “暗杀有那么简单的话,父王或君殿川修早就死了多少次了,况且,我们不仅仅是为你王兄。” “不仅是为王兄?还有别的仇恨?” “仇恨?仇恨永远不是战争的理由。” 我一时无言。 夕阳落尽,西边的晚霞艳丽如我穿过的那身凤冠霞帔,父王遥遥地看着晚霞,良久,问:“你觉得太阳好吗?” “当然好,普照万物,温暖明亮。” 父王又问:“你觉得夜晚好吗?” “夜晚也好啊,明月高升,繁星满天,宁静幽深最适合修生养息。” “光明与黑夜的好,为什么阿修罗没有。所有的阿修罗都厌倦天上的那盏灯,谁愿意用黑帘遮窗户来假装天黑?那些一千多岁的阿修罗,从未见过日升月落,他们甚至以为,天是不会黑的。”父王说这话时,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心绪。 我建议道:“混沌广袤,阿修罗可以在混沌生活啊!” “你在神界没学过父神遗训吗?混沌生灵短寿且脆弱,父神最恨恃强凌弱,命令诸神,不可犯混沌。” 我情急:“若输了呢?父王,儿臣知道不该说丧气话,可若真的输了呢?” “输了还有你。” 这话叫我有些发懵,半晌我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说,即便他们没有重新入主神界,也还有我可以凭着光明灵珠再造阿修罗界的光明。 “父王,你们总盼着我重新掌控阿修罗界的日月,可是日月在哪里?” “掉海里去了?” “啊?” 他瞧着西边暗下去的天空叹了口气,通常他们这样叹气,就是要讲故事,果然,他开始给我讲故事了。第一句话:“说到日月,就要说到你母亲和你的来历。” 这个开头又诡异又玄妙,瞬间勾起了我的兴趣。 故事发生在七十万年前,那时候狆禹刚刚开辟了地外地阿修罗界,天地一片黑暗,清浊不分万物不明。 光明之神狆禹,当年受父神之命为混沌创造日月,如今用同样的方式为阿修罗界创造了日月。混沌的日月需要仙人cao纵,阿修罗界亦是如此,司掌日月的便是狆禹她自己。 大家在这片荒凉中开辟新的生活,人人身怀灵力,齐心干点儿事儿并不难,于是乎:第一天,众人合力开凿河海,四月河,五月河,相思河,溟海...水从混沌引来;第十五天,众人合力覆盖植被,芒允山,弗朗山,翡翠谷,天越平原...植物从混沌挖来;第三十天,众人觉得住山洞太不舒服了,准备盖些房子,正在画图纸时,天上原本亮堂堂暖融融的太阳忽然掉了下来,山一般大的火球轰隆一声摔进了大家前不久开凿的溟海中,海水瞬间沸腾,嘶啦啦冒着蒸汽。 太阳直沉海底,海水瞬间被蒸去大半,但溟海很深,即便只剩一半的海水,也把太阳淹的不见了影子。 紧接着,月亮升了起来,没一会儿,也掉了下去。 一片漆黑中,有人喊了一句:“陛下出事了!” 大家举着水晶灯在芒允山下四月河边找到了狆禹,狆禹握着一把匕首倒在一块石碑边,碑上刻着“夫润祈”,后来那个地方就成了王陵所在地。当时大家觉得狆禹一定是伤心过度所以灵力波动,手忙脚乱的把她救醒了,不停地安慰她,开导她,可她说自己只是很累,要休息。 日月沉海,没有光明,什么也做不了,海水被热的暖融融的,于是大家集体去泡温泉了——没错,神族一贯就是乐观的性子,大家都懂。 狆禹去了弗朗山灵石洞修养,洞中虽寒冷,但胜在灵气馥郁,陪在她身边的是她的义子——第一代阿修罗王哲瀚燕西。燕西为她点了一盏水晶灯照明,她借着微弱的光芒,削骨剔rou,用自己的血rou塑造了一个少女,那少女落地能行,开口能语,颇为异常。 燕西被惊到了。 狆禹抽出大半身的灵力,凝成一颗光明灵珠放在少女的体内,她对燕西说:“教她光之灵力,像我教你一样,她将代我守护阿修罗界。”
燕西那是才两千岁的年纪,从未见过这种情形,迷茫道:“这是假象吧?” 少女嘻嘻一笑:“伽香?你说我是伽香就伽香吧,名字还挺好听的。” 燕西再次被惊到了。 狆禹的头顶有束蓝色的幽光飞出去,燕西在黑暗中追了很久,直至那蓝光在莽莽黑暗中消踪匿迹。等他再举着水晶灯回到灵石洞时,那个女孩跪在狆禹的身边哭喊师父。 燕西曾不止一次对自己的儿子景昭念道:“我觉得伽香应该喊义母为母亲的,不明白她为什么喊师父。” 伽香铁定狆禹没死,只是灵魂飞走而已,死活不让入土。她代狆禹重掌日月,被万民奉之为女帝,阿修罗界在她的庇佑和燕西的统治下安然了近七十万年。燕西死后,其子景昭即位,依旧奉伽香为女帝。有一天,伽香对景昭说——她需要一个孩子,她说自己身体里的灵力正在试图脱离自己,她需要一个孩子来承载这些灵力。别的孩子不行,必须有光神的血脉,只能她自己生。她瞧中了景昭。 景昭,也就是我父王,那时他已经娶了洛芙,流川御和琅珂已经快一千岁了,他很纠结。后来是怎么娶得我母后他就没说了,反正肯定很揪心——娶一个看着自己长大的母辈的女子,怎么想都很奇怪吧,不过还好,他们现在夫妻恩爱,年少时那些揪心可以不再计较了。 后来就是母后生下了我,她难产三日,一身灵力全部散尽,我刚刚出生就夭折,光明灵珠不知所踪,日月再次掉进了溟海,阿修罗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再后来就有了去神界劫净雪抢神灯一事,净雪在阿修罗宫产子,幼子夭亡,便有了伽香剖心化作水金莲子,救我与子夜一事。 不过父王说,这中间出了一件事——净雪欺骗了母后。那时净雪一摸我的脸,神色就变得很奇怪,她笑了,就像一个人中了彩头,藏着掖着,嘴上却一直停不住的那种得意的笑。净雪磨尽嘴皮和心思把我讨走了,以神灯为交换。 两千年后,我再次回到阿修罗界时,狆禹探查到我体内有光明灵珠。 父王母后这才反应过来净雪当年那笑的内意。 那时襁褓中的我初初复活,气脉虚弱,母后一身灵力消散,父王筋疲力竭,他们都没探查出,母后身体里消失的光明灵珠已经在我身上了——在娘胎时就落在我身上了。净雪把我带走,不过也是出于对阿修罗界的仇恨,仅此而已。 故事讲到这里我唏嘘不已,母后是狆禹以血rou所塑,是光神的后裔,而我亦是光神的后裔。我啧啧道:“早说这些,我就不跑回神界了,也免生那么多事。” 父王呵呵一笑:“你当初跟野猫儿似的,见谁都炸毛,告诉你你信吗?晚星,神途漫漫,凡是须向前看,发生了的事是改变不了的。你学凡人想开点,只当命中注定吧!” 听到命中注定四个字,我想起了子夜。我觉得我俩就是命中注定,注定相遇,注定相守.......瞧了瞧不远处那个被重兵把守的帐篷,里头有烛光亮起,隐约映照出子夜的身影。他的营帐其实离我很近。 我念了声儿臣告退,就朝那个方向蹭过去。这点小动作被父王一眼看穿,他朝我喝道:“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