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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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忘尘河里呛了两口水,河水清甜,不愧是神界的河,这水就是比阿修罗驻扎大营附近那条河的水要好喝些。我咂吧着嘴游回岸上,感慨,真心酸,我好歹是个公主,掉水里也没个英雄来救,要不是会游泳,非得淹死不可。 落汤鸡一般爬上岸,肩上的伤口泡了水,进了些泥沙,还挺疼的。所有的人都在打架,根本没注意到我,还是绿语颠颠儿的跑过来,伸头用两角将我架起往背上一丢,又颠颠儿地往回跑,我就在它的背上回望战场。 两队人马打的不可开交,此番神界来的多是骑兵,坐骑被颖何兽几声吼就吓得不行了,别说打仗了,知道跑就不错了。 阿修罗军也是下了狠手,凡是能打死,绝对不留喘气的岂会,忘尘河没一会就被浸成了红色,那翻起的浪花也没有了先前的洁白。 此次交换人质,我军共出战三万人,兽神一千头,敌军出战五万人,这场仗打的很迅速,半时辰解决战斗,我军死亡八千,歼敌两万三千,将领觞筑被杀,子夜率领大军快速撤离,他撤离时拉着纳雅,目光如鹰隼般准确无误的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里有愤怒,有失望,有惆怅,有内疚,十分高深莫测。 流川御受了很重的内伤,几次醒来又昏迷,再醒来再昏迷,一日时间已经昏昏醒醒了多少次,在床上连咳带吐地呕血,父王吓得脸色苍白。六个医者彻夜未眠,总算是抢回他一条命,再三申明必须修养。 那一刻,父王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他瘫坐在椅子上,大把冷汗从他额头冒出来,有晶莹的泪花从他眼角溢出来,这个已经活了十二万年的君王,竟然呜咽了起来。 我特别理解父王的心情,他只有两个儿子,他抱过他们,哄过他们,亲手叫他们骑射,带他们嬉闹,看着他们从一点点小个子长到现在的样子,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很害怕会失去最后一个儿子,他不能失去流川御。 我走上前蹲在父王的身前,用沾湿的手帕为他擦去冷汗和眼泪,柔声道:“父王,已经没事了。” 他深呼吸两下,待眼角泪花干涸后,抚着我的头发,让我早点去休息。 当晚父王就用吉吉鸟将此事传信告知阿修罗界,吉吉鸟第二天傍晚就带着母后的回信飞回来,母后在信上说,不必调遣将领送回,她将派遣扶晏的jiejie扶雪前来接流川御回去。父王同意了,他觉得流川御此时也不适宜长途跋涉,休息十几日,再接回去也好。 有潜伏神界的探子递来信息说,公主纳雅因为帮我被群臣指责不分轻重,通敌之罪不可轻饶,被罚去尤谷山思过三年,二王子冒然上战场,被罚禁闭半个月,统帅君殿子夜此战失利,但未受罚。 我很好奇哪里来的探子,扶晏解释道,那是潜伏在纳雅身边的侍女,正是她巧妙地将纳雅引去子夜的寝殿,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是不在那女探子意料之内的。 这桩事情听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原来纳雅一开始就被利用了,纳雅帮了我,我却以刀相挟,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了我了吧。想想纳雅之前还给了我件衣服,便撕了一块绑在一只吉吉鸟的脚上,往它嘴里塞上我写给纳雅的信,让它循着气味找到纳雅,送去我的歉意。 天上下着寒凉的小雨,吉吉鸟冒雨疾飞而去,入夜时冒雨回来,嘴里衔着一张空白的纸页回来,原以为是用灵力隐藏了字迹,几番检查,发现真的一个字都没有。 这寓意很明显——她与我无话可说。冷雨萧瑟,我站在营帐门口,远远望着绵密的雨帘,紧紧攥着手中的白纸,怅然落泪。 与此同时,父王和扶晏等人正在部署严密的计划,预备进击神界的边缘城池,逐渐包围攻打神界都城。 流川御重伤,阿修罗军左帅之位空缺,父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暂时委派了我——尽管他知道我不是那块料,但前方战事紧急,此时调动军中职位实在不合适,况且我是王室的公主,也代表了王室誓与众将生死与共的决心。 负责记载战事的史官这样记录:“长王子战斗负伤,帅位空缺,公主临危受命担当大任,王室子孙为阿修罗界忘乎生死,兵将皆感慨,士气大振。”读到这段文字时,我笑了笑,不予置评。 我正式任职的那天晚上,夜色如墨般漆黑,躺在床上睡不着,便起身去了大营后头的河畔。今夜乌云比较厚,看不见星月,风冷的有些刺骨,还好我有厚衣裳。我裹着厚厚的云锦披风闲坐着吹冷风,冷风吹啊吹啊,吹得我越来越清醒毫无睡意,吹得远处的树丛摇摆晃动。 树影摇摇,忽然有个白影幽灵般从树丛后面闪出来,我先是被吓了一下,紧接着就认出来那是子夜。奇怪,他怎么会来这里? 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忘了之前他欺骗我威胁我的事情,于是不由自主的飞过河畔向他走去。算起来不过短短三日未见,竟觉得有几十年那么长。当他握着我的肩头将我推在树干上俯身吻过来时,我才恍然反应过来他是我的敌人,猛的推开他就走。 子夜没有拦我,只问道:“既然不愿面对我,刚才又为什么要过来?” 我停住脚步,怒目相向。 他怎么能把话问的这么理直气壮,他是不是忘了两日前在忘尘河上对我放的狠话?我张了张嘴,话未出口,双唇已经被他的唇堵住。他的吻带着愤怒和侵略,唇齿厮磨,我觉得有点疼,锤打他的胸口,他钳住我的手腕,我便用力咬了他的舌头,他头一偏恶狠狠道:“你不是很厉害么,用灵力打,如果不用就干脆不要反抗我!欲擒故纵有意思吗?” 我双颊蹭一下烧了起来,眼眶一红,羞愤的泪花就迷了眼睛。他眸中的怒火顿时熄了一半。 他手一直捏着我的左手腕没有放,眸色忽然惊了惊,又亮了亮,十分诧异地看着我的手腕,疑惑地伸出另一只手切了切我的脉,表情十分惊喜,甚为奇怪。我偏开他的目光,深吸一口气,道:“放开,对岸都是我们的哨兵。” 子夜笑道:“没关系,你在我的时间封印里。” 我愕然,往河对岸一看,果然没有任何人,心中一恼,横眉道:“你什么时候……” 不等我说完,他接话道:“刚才你过来的时候就结了封印。”
“印灵呢?” 他指手边的一棵草:“这儿呢!”他捏起我的左腕放在他的胸前,凝视着我,目光灼灼,轻声试探道,“星星,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这话题转的又生硬又奇怪,我有些不解,便哼了口气,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不舒服?” 他长舒一口气,赔笑道:“别生气了,其实我这次来跟你道歉的,我在这儿转三天了,就等着你出现呢!你听我解释,我那天不是故意要逃,父王派了析决来,我不回去父王定然对我起疑心,我也没打算伤害你王兄,若我真想丢他进忘尘河,就不会提那么高了,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放手,你们才有机会把他接住啊!” 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可是这语气怎么变得这么好,这态度怎么转换的这么快,刚才不还兴师问罪一般气势汹汹嘛?! 子夜又道:“你答应过不与我战场上相对的,星星,夜铭剑划在你身上时我比你还疼,你能不能回去,不要留在这里?” 我抬起头,淡淡地回答:“不能,我已受任阿修罗军左帅。如你所言,我们各司其职各谋其政,所以,你也原谅我吧!” “不行!” “我意已决,你放手。” 子夜抓起我的右手,捏住我的三根手指搭在我的左腕上,挑着眉神采飞扬的说:“别犟了,你切一切自己的脉象,你感受不到吗,你怀孕了,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你看。” 我目瞪口呆,踉跄后退道:“我,我又不会切,切脉。” 阿修罗与神皆为神族血统,须知神女是很难有孕的,即便有孕也很难生产,胎儿在腹中用灵力滋养九年,然后开始长大,九个月后瓜熟蒂落,一边汲取母体的灵力一边出世,多少神女因为生产丧尽灵力,比如我的母后,比如洛芙,再比如析决和纳雅的母后,生孩子前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风流人物,结果呢,现在一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甚至还有许多神女灵力过于低弱,难产而亡…一想到“难产而亡”四个字,我抖了一抖,以我现在的体质,会死的吧?! 好神奇,我什么时候有这个孩子的,是之前就有了,还是子夜被俘后,我们在牡丹楼的那晚? 子夜挽我的手和声道:“你不会切脉我会,你听我说,胎象很稳,你回阿修罗界,好好养着,我有机会就去看你,好吗?” “不好!”我打开他的手,拔了那根结了印灵的野草,拔腿就跑。 身后有子夜的喊声:“我明日戌时在此等你!” 我捂着耳朵假装没听见,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