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旧人复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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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淡淡回道:“你不欠我什么,谈不上还债。”又道,“你既已成地仙,勤加修炼飞升指日可待,红尘俗世,就不要再牵挂了。” “可是当年,当年!”方露一连喊了两个当年,急的眼睛都要红了。 子夜无心再与她说下去,携了我的手去河边放花灯。河水清冽,倒映着明月。有好几个小孩子都在河边拨水,让河中的花灯随水摇曳,有个小孩儿玩的起兴了,脚底一滑就往河里栽去,子夜弹指打去一点紫光将他扶了回去。那小孩儿也没害怕,竟然还回给子夜一个天真的笑容。 我们在河边找了块干净地方坐着,子夜吹亮火折,点了一盏莲花灯递给我,他自己也点了一盏灯,放入了水中。 凡人放河灯,旨在许愿祈福,一个愿望都不许就把灯放了,有什么意思?“你不许愿?” 子夜道:“祈愿你和孩儿平安。” 我抿唇一笑,闭上眼睛,默念:祝愿流川御早日康复,祝愿阿修罗军早日大捷,顺便祝愿扶晏早点找到有情人,省的父王母后指望他做女婿,最后,祝愿腹中孩儿平安健康,希望十年之后分娩让我少受点罪。 一连许了几个愿望,才将花灯放到水里,花灯随着孩童们拨出的涟漪荡了个圈儿,流走了。 子夜揽我入怀,问:“你不生气啊?” 我懵了一下,少顷回味过来他在说方露的事,于是仰起脸对上他的目光,深明大义道:“那时你还小,况且那时我们还不相识,有什么好生气的。” 子夜作出一副不可思议状:“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上次是谁为了慕萝四天没理我的?” 他说话时眉目含笑,凤眸中暗光流转,轮廓分明的脸庞弧线很漂亮,我觉得很久没有这样好好地在一起了,忍不住往他怀里钻了钻。 左手上有异动,低头一看发现子夜正用手指切着我的脉,他嘴角噙着欣喜的笑,看我的眼神十分灼亮。我将手一缩,反执起他的左腕,有模有样的诊脉,可是摸了半天什么感觉都没有,只能胡扯道:“嗯,身体很好。”子夜呵呵一笑,将我按在他腕上的手指挪了个位置:“你摁错了,手指放这里才能感受到脉搏,感觉到了吗?” 指尖虽然隔着皮rou,却真实地触摸到稳健有节奏的跳动,一下,两下,三下,好神奇啊! 子夜捻起我的指尖,搭到我自己的左腕上:“你看看,有没有差别。” 皮rou之下,除了平稳的脉搏之外,偶尔能感觉到豆粒般的滚珠在滑动,仔细辨别才发现是两条脉搏在跳动,我不由得开口:“好有趣啊!” “是啊,再过一段日子,或者再过几年,通过脉象左右的强弱,就能辨别出孩儿的性别了。” 是吗,摸一摸脉象,就知道男孩女孩了?我原本对这个小小的生命毫无感觉,子夜这么一说,竟勾起了我无限的怜惜与期待,手掌不经意的搭在自己的肚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这里有个小娃娃,他现在要汲取我的灵力,九年之后开始长大,然后出生,然后再长大,喊我母亲。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总不能一直喊他“娃娃”或者直接喊“小孩儿”吧,总该有个好听的名字,可是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子夜拿起我的手,无可奈何道:“你摸肚皮干什么,谁家孩子怀在这里!”他将我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是这个位置!” 我顿悟般点点头:“哦。”停了停,疑惑道,“你怎么懂那么多?” 子夜脸一红,窘迫地支吾:“问那么多干什么?” “因为当年,夜郎的师父在街头行医九年,只为女子诊治,他自然也懂些。”身后骤然响起女声,仿佛洞若观火,轻易挑开了子夜认为很难为情意欲深埋于胸的往事,子夜眼神变了变。 其实我倒觉得没什么,一千多年前的人间,医术不高明,专门医治女子的医生更少,就在多少女子饱受病痛折磨之时,子夜的师父就跟英雄一样站出来了……我突然好想认识一下子夜的师父,子夜曾说,他年少时也是个活泼好动的少年,闯闯祸打打架,多亏了那个师父在后头收烂摊子。 说话的女子正是方露,她手捧着一个酒坛亭亭玉立在月光下。 刚才她射出羽箭擦过子夜的耳畔时我们没发现,现在她都站到身后了我们依旧没有知觉,怎么会有这样敏捷轻巧的身手,跟幽灵一样。 方露娉婷走来,我特意看着她的脚,三寸金莲,足底踩有七色微光,不仔细看是看不见的。正因为着七色光芒,使得她的脚根本没有踏到地上,所以一点声音也没有。 子夜显然也看出了端倪,不由得问道:“玉莲。”他想了想,觉得这么称呼不对,改口道,“方姑娘,你真的只是地仙?” 方露端着酒坛在子夜旁边寻了个位置坐着,就着坛口十分落寞的呷了口酒,酒香四溢。子夜十分贴心地掩了掩我的鼻口,对方露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洒脱。” 方露瞧了我们一眼,笑道:“瞧我,一转头就忘了你娘子有孕闻不得酒气,不过,仙家的孩儿大约没那么脆弱,夜郎你也无需这般小心翼翼。” “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方露点点头:“北冥。”子夜嗯了一声,算是应下这个称呼了。 方露望着我道,“夫人倒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北冥你的眼光也真是一点都没变。北冥,我有几句话说与你听,夫人能回避吗?” 子夜“呃”了一声,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我吁了口气,想支开我私语?哼,好歹我也是个神女…阿修罗女,怎么也不能怵她一个五百年道行的地仙,说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将身上的黑袍脱下来窝成一团,愤愤的往子夜身上一丢,哼了口气,起身要走。 子夜将我的手一拉:“晚星。” 方露笑的妩媚多情:“夫人倒是个活泼吃不得亏的性子。”我回给她一个宽宏大量的笑容,低头对子夜道:“坐好,听她说完。”我指了指河上架的小桥道,“我在那儿等你!”说完,抽手走了。 一转身就听见背后方露喃喃的告白:“一千多年前,我说要以身相许厮守一生,等了三年不见你来提亲,爹娘逼我嫁给相国大人,我以死相抗,相国用我爹娘的性命威胁,辜负了你,是我不对……”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桥上,借着月光和通明的灯火,我直直的看着他二人的身影。 算子夜聪明,知道坐的离那个方露稍微远一些。他们说了什么我一点都听不见,只见方露一边捧着坛子喝酒一边笑,笑声跟银铃似的,这个人神经病啊,什么事儿值得她那么爱笑。我切了一声,背过身靠在桥栏上,望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头窝恼的很。
夫妻二人好好地一个上元节相会,就这么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路人甲给搅和了。 我皱着眉回过身看他们。话说子夜到底跟她讲了什么,方露一上来就叙旧,摆明了没安好心,他们两个到底有什么好聊的,子夜怎么还不来找我?我就站在这儿他看不见吗? 等等,方露的手为什么搭在子夜的肩上?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眼熟?三百年前,我好像也是这样在樱花树下,亲了某个人一下,后来,被亲的那个人就成了我现在的夫君。 方露的手攀在子夜的肩上,一拉,一勾,她再往前一凑,就亲上去了?亲上去啦?!!子夜居然没有推开他。我在心中默默数了五个数,六个数,七个数……子夜居然没有推开他? 晴天霹雳,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劈了方露饿死方露累死方露!我抽出腰间的临晓剑,飞身从桥上滑下,直刺向方露。原以为这把剑是助我上阵杀敌匡扶阿修罗界的,没想到第一剑竟用来刺情敌,呵呵,改天也用它刺一下慕萝试试。 剑身的灵石感应到我的怒气,蹭一下爆出剧烈的光芒。光华耀眼,一众凡人被吓得伏地跪下,高呼“神仙下凡,神仙下凡”。 子夜猛推开方露,飞身至河中央来拦我,我心中怒火滔天,挥掌闪开他,携着光灵打向方露。那些原本和方露一起在灯廊上的贵老爷及丫鬟们,断喝一声“元君”,齐齐现出仙身飞过来。我气得要命,张手五道定身术稳稳地飞向那四人,多出来的一道不小心搭在一个凡人身上,算本公主对不住他! 方露将手中的酒坛砸过来,我一剑便将其劈开,哐啷一声酒水洒落,醇香飞散。 方露周身散出七彩光芒,手中托出一枚宝珠灵光大盛。我拧了拧眉,好面熟的珠子。灵光化作飞刃雨点般扑向我,我旋身划出光幕尽数挡去。方露脸色大变,双臂一张,身形飘摇而起乘风后退,双环髻散落,长发及腰扬扬而起,粉裙一闪,化作广袖华服,轻舞飘逸。 还真是个惹人怜惜的漂亮仙女,可是她敢触怒我,怎么也得戳她两个窟窿。 长剑在手中挥舞出凌厉的金光,方露腾身翻开,张手将宝珠托于胸前,迸出一把利器刺向我的胸口。我侧身避开,临晓剑迎刃而上,竟然直接将那利器劈为两半飞开,剑刃逼近方露的脖颈。 方露面色一改,飞速避开,宝珠具象出千万法器一齐朝我扑来。我说这宝珠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等法器是怎么可能仙界所有,这分明就是神界的天瑜宝珠,我幼年时曾和纳雅将它偷出来玩过,为此还被君殿川修罚去尤谷山面壁十个月。难怪这个只有五百年道行的仙人行动起来连我和子夜都察觉不到,原来有神界法器相助。 我将剑背到身后,脚步在风中一踏,旋身后退数步,目光凛凛地凝视着她。方露悬身在半空中,背后月上柳梢诗情画意,身前宝珠放彩华光灼灼。我质问:“是君殿川修派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