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出豕败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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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怪有个词叫‘唇枪舌剑’,别看萧肃辰平日总是慢条斯理谦谦君子样,可一旦认真起来,光是嘴上功夫也能伤人于无形。安悠然在凌北之时,明着暗里就不知曾受过多少教,哪次不是恨得牙根痒痒却又无计可施?然而来者却是有备而来,面对着萧肃辰的冷言讥诮,带队的中年男子却始终进退有度,“萧公子玩笑,我家主人说,有故人自远方来岂能怠慢?他己于殿内恭候多时,这就有请各位入内吧。” 随着他伸手一请,果见幽寂的内殿吱呀一声从内而开,大堂中同时亮起了几盏油灯,伴着山风忽明忽暗,在深夜的衬托下越发显得的诡异。 冷眼打量着手执利刃的围攻之人,萧肃辰一个莞尔,率先走入殿内。刘玄谏与那神秘人也没多言,一前一后的旋即入了内。待他们三人的身影刚湮没在那片森然中时,沉重的大门又嘭的重新关闭,而负责把守的众人也在第一时间,不约而同的熄灭了手中的火把,乱中有序的四下散开。。 夜……又回归到之前的静谧和漆暗,若不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浮尘,在月华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朦胧,安悠然直会以为皆是自己的一场南柯之梦。 “你在这里等我!”就在安悠然兀自发呆之时,黎彦从腰间扯下一物塞在她怀中,“如果半个时辰后我没回来,你就立刻下山!往西走三百里有个银怀镇,找间名叫广悦的客栈,我已命人在那等候。去时将这玉佩戴在身上,那人见到自会带你离开。” “什么叫如果你没回来?”虽然被震的一时不在状态,可安悠然还是在混沌之中找到了重点,她一把攥着黎彦的袖口不肯松手,“你想要去做什么?!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琥珀色的眼眸中清晰的倒映着女孩慌乱的面容,黎彦怔怔的看着安悠然,但仅仅几秒后他却断然拂开她的手指,转身离去,“照我说的去做,一切小心!” 一种不祥的预感应运而生,安悠然下意识的就想阻止黎彦,可是他身形轻盈的宛若一只矫健的灵猫,哪里能被人捕捉得到?未等安悠然有所行动,他己借着黑暗的掩护消失了踪迹。 等待在安悠然眼中素来就是折磨人的酷刑,但她却并不知道有时等待更会如鸩毒般生生要了人的性命。当默念的计数都快能衡量天体的距离时,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血液也在慢慢冷却。 其实一个时辰己过,她早就应该依从黎彦所言尽快离开,可偏偏双脚就像扎了根似的迈不开步,即使明知无望,她还是挪不开视线,只是痴痴的望着前方无尽的孤寂。 然而忽然间,眼前一亮,辕德殿外又变得灯火通明,安悠然定睛一看,竟有人从内而出。当中有一人萧萧如松下风,轩轩似朝霞举,不是萧肃辰还能有谁?但见他从护卫手中接过坐骑,立刻策马而去,丝毫没有停留之意。而与其一同被擒的刘玄谏及神秘人显是没有那么幸运,只从他们身后的层层押解便可见一斑。 但……那皎若谪仙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其中! 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抓狂的想杀人!安悠然分不清此时是该笑,还是该哭。黎彦来救她,却又把她抛在这里!他让她走,他让她离开!但……他让她怎么走?!他让她怎么离开?!这里是大煜,是能把他这个嵘南叛逆五马分尸体挫骨扬灰之地!他一个人在此,没有护卫,没有亲信,指着他平安归来?恐还不如赌他去称霸冥界,来得靠谱实在! 去他的‘照我的话去做’!去他的‘一切小心’! 她本来在凌北有房有田还有钱,虽不能说出人头地,但好歹混出了个胡天海地不愁吃喝,要不是那个混蛋世子突然出现,硬把她拖回他动荡而混乱的世界,她又怎会落得不仅穷得叮当作响,还外带成了多国通缉要犯!?幸好这身体的主人原是个孤儿,否则要是被她爹娘得知自家姑娘做出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丰功伟绩来,怕是不给气得死上几回,也要落下个半身不遂的毛病! 而现在……当她的生活被黎彦搅得乱成比芝麻糊还浑时,他竟妄想用句话来打发她?! 他忘了…… 他忘了欠她一个未来,一个他亲口说过要养她一辈子的未来! 让别人欠债的人是傻瓜,放了债不讨的人是蠢蛋,而眼睁睁看欠了自己债的人去送死——更是脑残到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新深度! 虽是一直渴望扬名立万,可安悠然自认还没有用如此壮烈的残疾来实现梦想的彪悍! 所以……黎彦休想她会乖乖一个人离开!就算明刀明枪打他不过,下毒使阴招也要把他放倒拖走! 但……目标很明确,计划很完美,问题是要去哪找他? 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安悠然怔怔的想出了神,然而猛然间脑海中有道影像一闪而过,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转起身就没命的往地道跑去。跑去那个能够给所有疑问一个解释的地方,跑去那个有能力拨开迷雾的人那里。
于是,安悠然潜回千辛万苦好容易逃出的芳华寺,推开她以为永不会再踏入的院门,然正当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后方,“小安,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如玉的面庞上满头是汗,萧肃辰一脸的担心和焦虑,他跑来拉着安悠然紧张的四下检查,“你怎么好好的出去了?是迷路了吗?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轻轻的摇摇头,安悠然低垂的眼眸中幽暗的如同古潭,深沉的望不到底,“肃辰,你先前又是去哪了?我起身找你,你不在房中。而这寺中的守卫,也好似在一夜之中凭空消失,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即便明白这个站在眼前的俊美男子己再不是与自己无拘无束把酒言欢的知己挚友,但安悠然仍希望能够在他的某处中留有苏辰的影子。只可惜生活的磨砺远比想象的强大,曾经的美好终是敌不过现实的侵袭。在隐隐一瞬似有若无的犹豫后,萧肃辰抬眸看向额发遮面的安悠然,秀美的梨涡渐渐绽现,“你出去是找我的吗?我不过是早起了片刻,出去透透气罢了。我也刚发现刘昆的人己撤出寺中,虽不明原因,但对我们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离开这是非之地。” 有些事,不是你祈祷就能实现,有些人,不是你期冀就不改变…… “如果我说我不离开,也不让你离开,你会怎么做?”深吸口气,安悠然缓缓的抬起头,清脆的声音满是冰冷,“肃辰,你昨夜在辕德殿外见的黑衣人是谁?” “你……”看着安悠然直视着自己的盈盈美眸,萧肃辰在大喜之外却是一惊,稍加思索,明澈如水的眸子微微一弯,犹如天上的玄月,“小安,你能看见了真好。那件事,你既走了又回来,便是己有定夺,又何必向我求实?至于离不离开,你应该知道这非你所能决定。我会走,也一定要走!而你……也必须随我离开!” “你错了……我不是在求你!”安悠然的神情中没有了往昔的温暖,没有了昔日的和煦,剩下的只有犹如凛冽的决绝,“萧肃辰你曾说过,你的这条命是我救的,所以我现在要你还我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