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吻毕，夙颜的脑袋因为缺氧而晕乎乎的。她拼命吸了两口气，又把头埋在常亦楠怀里。常亦楠也抱着她缓和自己急促的呼吸，想想又觉得不够，抬起她的脸又重重地亲了一口。 夙颜咯咯笑着躲开，两人又是几番嬉闹。 此时难得地来了一阵凉风，垂柳的枝条随着风势左右晃动，两人坐在树下，时不时被飘过来的柳条扫到脸颊。夙颜玩心大起，不停地捏诀将柳条一根一根地定住，完了又伸手将它们绕成一个猪头的形状。她得意地朝常亦楠挑眉，言语中满是骄傲：“怎么样？” 常亦楠将猪头上下左右看了个遍，颇为认真地评价：“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夙颜气得跳脚，一把将猪头拽下来，不停地在常亦楠面前晃：“我猪头？见过这么漂亮的猪头吗？”她将猪头中规中矩地立在常亦楠面前，“再说，难道你刚才在亲一头猪？” 常亦楠将猪头盖在夙颜头顶，感叹道：“爱情不分种族！” “……呵呵，您老真伟大！” 常亦楠弹弹衣袖：“一般伟大。” 夙颜：“……” 夙颜觉得，要比厚脸皮，自己是铁定比不过常亦楠的。 她气呼呼地伸出手去扒常亦楠的脸：“厚脸皮厚脸皮，你说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你都不知道让着我点吗？” 常亦楠扒下她作乱的手：“让你啊，让你亲一下。” 夙颜臭屁地撇过头，一脸嫌弃相：“那你慢慢让吧，我要回去了！”说着便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杂草就要往回走。 常亦楠伸手把她拽回来，重重地摁在自己面前，眼睛半眯着，样子颇有些严肃： “听着，从今往后，不准再让流寂碰你！” 夙颜白眼：“牵我呢？” “不准！” “抱我呢？” “不准！” “背我呢？” “不准！” “亲我呢？” “更不准！” 夙颜火了：“凭什么！” 常亦楠的脸渐渐有了转黑的迹象：“你懂不懂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 “你不也抱我亲我吗？” 常亦楠的脸更黑了：“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喜欢我，你喜欢他吗？” “当然喜欢！” 常亦楠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你以后可是要嫁给我的！你能嫁给他吗？！” 你能嫁给他吗？ 能吗？ 夙颜的心仿佛突然少了一块。 是啊，她是不会嫁给哥哥的。 不会的！ 她以后可能会嫁给常亦楠，但却不可能嫁给哥哥。她会去往魔界，和常亦楠一起住在魔宫里，而她的哥哥，那个对她百般宠溺的男子，最终会娶别的女子为妻，那些宠爱，那些心疼，最终都会归于那个女子。而自己呢？是会失去哥哥吗？ 她突然有些伤心，很久很久以后，她会有常亦楠，却要失去哥哥。 如果是这样，自己为什么要嫁？ 她不要没有哥哥！ 她气呼呼地挣开常亦楠禁锢着她的手，冲他大吼：“谁要嫁给你啦？我才不要嫁！我要陪着我哥哥！” 常亦楠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不嫁？陪着你哥哥？嗯？”他失控般摇晃着她的肩膀，声音低沉有力，满含愤怒，“流寂对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不要我也要陪着他？你……” “不是这样……” “你这样对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值不值得？！” “有什么好想的？！” “那你可想过他是怎样对你的！谁会莫名其妙地对你好？不会！你问没问过他安的什么心？知不知道他心底里都在盘算些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这么信他，就愿意这么守着他！你将我置于何地！”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莫名其妙地对我好？什么叫心底里盘算什么？什么又叫将你置于何地？他是我哥哥，对我好怎么了？！” 常亦楠深吸一口气，突然就平静下来，他双手搭在夙颜肩上，眼睛与她平视，在她愤怒而委屈的目光中轻轻开口，十几个字，却生生粉碎了夙颜这么久以来单纯的坚守： “那哥哥之前呢？他又为什么会做你哥哥？” 夙颜的脸，一瞬间白得不像话。 常亦楠见状也是一阵心痛，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可他转而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与夙颜而言，早明白永远是好的。他将夙颜轻轻揽入怀中，在她发间印下一吻：“丫头，流寂虽然对你温柔，可他绝对是整个神界乃至六界最狠的人，他的心思，连我也猜不透，万一哪天他……” “哥哥不会！”夙颜打断常亦楠，整个人如同大彻大悟一般，小脸上是惨白后的坚定，她盯着常亦楠的双眼，一字一句道：“哥哥不会，就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也是为我好！”她重重地强调，“哥哥不会害我！” 常亦楠无奈地闭眼。 夙颜不想和常亦楠吵架，也不想有什么误会，她凑上去圈住常亦楠的腰，整个人缩在他怀里：“我没有要为了哥哥不要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人，包括笑笑和司嘉……对了，还有大木头和老延寿！” 常亦楠轻轻拍着她的背，似安抚，也似鼓励：“可世事无常，谁能保证可能保一个人一辈子？更何况，我们的一辈子那么长！” “我会努力！”夙颜收紧双臂，“我会努力修炼，会保护好每一个人，在我有生之年！” 常亦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丫头，天赋卓绝，人也聪明得紧，可却太过单纯，不知世间险恶，这样如何保护自己，又如何保护他人？ 常亦楠长叹一口气，站起身把夙颜抱起来站好，额头抵上她的：“不吵了好不好？” “嗯！”夙颜乖乖点头。 “姣池我已放了。” “我知道。” “她不会放过你，你要小心。” “嗯。” “怕吗？” “不怕！” 常亦楠在她眼睛上亲了一口：“乖女孩儿。” 夙颜的尾巴翘上了天：“那当然！天上地下，没一个人说本上神不漂亮的！” 常亦楠笑得很无奈：“是，本殿真是太有福气了！也不知上辈子救了多少个神界魔界！” “那是！”夙颜拉着常亦楠的手，示意自己要回紫烨神宫了，“进去坐坐？” “好啊。”常亦楠欣然应允，内心却无比纳闷，自己刚才不过是提醒她不能让流寂碰她，怎么就吵上了？ 看来丫头的脾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