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黄泉路
楚浩歌掏出怀中的那颗噬心丹药，他仔细的看着手中的噬心，陷入了沉思，如果他吃下去这可毒药，他一定会死。 但如果天门彻底封闭，如果让邪教的阴谋达成，那天下苍生就都面临着生死大劫。 诚然，他并没有那么伟大，但如果说这天下苍生中包括着慕容晓烟，包括着墨非明、九黎芊芋，与他的故友们的话，那他便不能置身事外了。 他想着，一个人死，总比大家都会死要好吧，如果他的命能够救其他所有人的话，那么仅仅慕容晓烟一个人就足够他做下抉择的了。 他将那颗丹药紧紧握在手中，抬头看向了慕容晓烟的方向，自语道：“慕容，可能这一次我要食言了。” 他记得刚才他说的，会用一生去弥补慕容，可现在看来，自己可能是做不到了，饶是如此，有些事他也一定要做。 此刻的慕容晓烟还在攻击着那空中的炼天大阵，楚浩歌说的话，声音太小，她没能听清，但她却如同是有感应似的，突然转头看向了楚浩歌。 回过头的慕容晓烟看见楚浩歌的手中拿着一颗药丸，就要将其放到了嘴中，慕容晓烟看着楚浩歌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她惊呼道：“楚浩歌！” 她这一声呼喊，让九黎芊芋和墨非明都是齐齐的看向了他这边，九黎芊芋看见了楚浩歌手中的丹药，她顿时惊呼出声：“是噬心！” “什么？”墨非明和慕容晓烟二人听到她的话，脸色都是大变，楚浩歌怎么要吃毒药？ 楚浩歌也看见了他们转过头，还没等三人阻挡，他便飞快的将噬心塞进了嘴巴，囫囵吞枣的将其咽了下去。 “不！”慕容晓烟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 “楚公子！”“楚兄弟！”而九黎芊芋和墨非明二人也同时喊道。 尽管他们都拼了命的向着楚浩歌这边跑去，但一切已经都晚了，直到看见楚浩歌的身上猛然泛起了绿光，九黎芊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这丹药是她弄出来的，她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那药效已经开始了，楚浩歌体内的全部力量，包括本身的生之力，全部被调动了。 “没用了……”九黎芊芋低下头，如果让她说出一件最后悔的事情，那么恐怕就是她炼制了这噬心。 九黎芊芋知道这一切都晚了，一旦力量冲击心脉，那就是神仙下凡也难救了。 “楚浩歌！”慕容晓烟喊道，她看向了那浑身闪烁着光芒，如同神明一般的楚浩歌，她疯狂的叫喊着。 楚浩歌回过头来，冲着慕容晓烟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微笑令慕容晓烟痴迷，她愣愣的站住了，看的入神。 微笑很迷人，却让慕容晓烟有些害怕，她怕这一个笑容之后，她就会永远失去楚浩歌，永远见不到他了。 楚浩歌的气息猛然暴涨，竟是在一瞬间变得虚无缥缈了，他整个人渐渐的漂浮了起来，双脚离地，凭虚而立。 “这……”墨非明见此，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这简直是太可怕了，就算是他的师尊，都没有这种飘渺的气息，现在居然出现在楚浩歌的身上了。 楚浩歌漂浮在空中，他手持着戮尘剑，另一只手轻拂剑身，感受着其中的气息，好似在这一刻他就与那戮尘剑合二为一了一般。 方言见此，也感觉到了不妙，楚浩歌的力量让他感觉到了畏惧，他猛然出手，身形一闪，袭向了楚浩歌，一掌狠狠的拍出。 这一掌，他用了全部的力量，试图一掌直接将楚浩歌打死，可楚浩歌居然根本没看他，甚至没有搭理他。 楚浩歌一边抚摸着戮尘剑一边说道：“以后我就叫你星芒吧，星芒这个名字好，它象征着希望，象征着黑夜中的一点光芒。” 的确，这个名字要比戮尘好太多了，戮尘这个名字戾气太重。 便在此刻，方言一掌已经打到了楚浩歌的近前，突然，楚浩歌身上的光芒一闪。 “嗖”的一声传来，众人只看见了一道光芒涌现，十分明亮，十分好看，如同黑夜里的星光。 那方言的身形猛然停滞在了空中，接着那光芒闪现之后，方言以比之前快了数倍的速度倒飞而回。 “嘭”的一声，方言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他口中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胸口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剑痕。 这剑痕上还冒着丝丝古铜色的气息，让方言难以运功将其快速恢复，他抬头看向了楚浩歌，那空中的楚浩歌宛如九天之上的战神。 方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不光是方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没看清楚浩歌究竟是如何出手的，竟然一招就重伤了方言，那仅仅是光芒一闪，威力却是大的惊人。 “星芒。”楚浩歌轻唤一声。 他的话音落下，戮尘……应该叫星芒剑，星芒剑的剑身猛然颤抖了起来，楚浩歌能感觉到星芒剑的兴奋。 “展现你的全力吧。”楚浩歌高声喊道。 恍惚间，楚浩歌也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好似是星芒剑灵的声音，那个缩小版的自己对着他说：“展现你的全力吧。” 楚浩歌将全部的力量集中在星芒剑上，而星芒剑本身的力量也一时间涌现出来了。 他向着身旁看了去，一个面目与他相同的孩子出现在他的身边，做出了出剑的动作。 看到了这个人影，楚浩歌的嘴角微微翘起，他笑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了星芒剑的剑尖上，汇成一点微弱的光芒。 楚浩歌一剑向前刺出，轻声说道：“星芒爆。” 一剑点出，那剑尖上微弱的光芒便消失了，而楚浩歌则是在这一时间，头发变成了银白色，身形也无力的从空中掉了下来。 他抚摸着与他一同摔在地上的星芒剑，“星芒，谢谢你……” 这一时间，时间好似都静止了，远处有三个人正疯狂地向着这边跑了过来，那时慕容晓烟、墨非明和九黎芊芋。 “楚浩歌！”慕容晓烟惊呼道。 再看方言，他以为楚浩歌的这一招是冲着他去的，他慌忙的用仅存的一只手臂胡乱摸着自己的身上，感觉自己没受什么伤。 方言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疯狂的说道：“我没事，哈哈，我没事，你这个短命鬼还想吓唬我？！”他指着楚浩歌，好似疯魔了一般。 听到方言的话，楚浩歌的嘴角竟是笑了，他无力的倒在地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正在此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气息传来，他们寻着气息看了去，那里是天门的方向，也是炼天大阵的方向。 在那里有着一点光芒涌现，那十分不起眼的光芒，却带着可怕的气息，那是一丝丝白光，便正是刚才在星芒剑尖的光芒。 楚浩歌这一剑居然越过了时间与空间，星芒爆点在了那天门之上，可他们看来却是没有起到一丝波澜。 “不……不会吧。”方言看着那点光芒，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几息的功夫过后，那白色的光芒猛然爆发，毁天灭地的力量在一瞬间汹涌而出。 此刻的慕容晓烟三人也跑到了楚浩歌的跟前，慕容晓烟二话不说，直接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楚浩歌。 接着，白色的光芒猛然占领了整个通天之塔，顷刻间，那巨大的红色大鼎虚影粉碎，地面上的阵法也在一时间消失，天空的乌云也被这恐怖的爆破给打散。 拨开云雾见天明，那漫天的乌云，那笼罩了天地的乌云竟是在一瞬间消失。 这力量太强了，而那些被恐怖力量所打散的，化作了漫天的彩色光尘，缓缓的洒向人间。 在阳光的映射下，那美丽的彩色光芒使人间好似仙境一般。 太美了，这简直是太美了，这堪称神迹，在地面上的百姓们都向着天空的方向叩拜了起来。 再看那天门，那悬挂在九天之上的天门，有着无数传说，通往神界的大门竟是被这一剑给打的破败不堪。 那琉璃色的光幕也毫无悬念的消失了，接着只听见“嘭”的一声，那天门居然打开了。 在天门之后，是一片如同虚无的世界，在那里好似有着奇异的光芒，有着华丽的建筑，有着人们对美好一切的渴望。 而此刻，那其中涌出了无数道霞光，那光芒化作了无数的神明虚影，而那虚影飞上了天空，在这通天塔之上，出现了漫天神明，他们一个个长相十分奇怪，确是每一位都有着虚无缥缈的气息。 神明们看着人间，人间的民众们祭拜着天空，形成了美丽而又壮阔的景色。 通天塔顶，被巨大的爆炸夷为平地，上面再没有了任何的事物。 远处突然亮起了光芒，那是一个光球，光球中有着四人，这四人便是楚浩歌四人，接着又从下面飞上来了一个巨大的光球，在这光球之中，有的是白髯女仙与四十九位女子。 光球将他们缓缓的放在了地上，在此后，远处又飞上来一个光球，这个光球中便是方言，也将其丢到了地上。 此刻，他们仰望着空中的那些神明，那些披着圣洁光芒的神明虚影。 原来这就是神，楚浩歌躺在地上，他的眼中只有慕容晓烟，那银白色的头发披散着，他无力的抓着慕容晓烟，轻声唤道：“慕容……” 慕容晓烟连忙看向九黎芊芋，问道：“芊芋，楚浩歌他怎么样了？” 九黎芊芋落寞的摇了摇头，她也没有办法，生之力全部消耗殆尽，已经回天乏术了，这让她也很难过。 “对不起，慕容……”他的声音无比虚弱，他说：“我不能陪你走回去的路了。” “……”话音落下，慕容晓烟的眼泪便汹涌而出，她抱着楚浩歌，泣不成声的说道：“你别死，你别死，你答应过我的，你要用一辈子弥补我，你一定有救的……一定有救的！” “咳。”楚浩歌咳了一声，脸色变得如死人一般苍白，他说道：“没用了。”楚浩歌说着，摇摇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是知道的，也正因如此，他才能爆发出那么恐怖的力量。 “不。”慕容晓烟扑到了楚浩歌的身上，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衫，“楚浩歌，你别死，我求求你了，你别……我求求你了。” 楚浩歌的手缓缓抬起，他无力的拭去了慕容晓烟脸上的两滴泪水，他打趣般的说道：“你不会在给我烧纸的时候放鞭炮吧。” 慕容晓烟的脸上满是眼泪，她破涕而笑，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努力的让自己笑的更加好看，可实际是难看的还不如哭呢。 她握着楚浩歌的手，说话都不是很利索了：“对，对，我会的，所以你别死，我放鞭炮会吓到你的。” “慕容，你笑起来真美。”楚浩歌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说到最后他声音变得十分微弱了：“比九黎姑娘好看多了……” 再看九黎芊芋和墨非明，二人看着楚浩歌，都是沉着脸，他们虽然没有落泪，但却也是心如刀绞，听到楚浩歌提到九黎芊芋，九黎芊芋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楚浩歌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到消失，那只握着慕容的手也无力的落下了。 他的呼吸停止了，头颅无力的歪向了慕容晓烟的怀中。 这让慕容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楚浩歌就这么死了，她曾经还幻想着与楚浩歌在一起，幻想着与他一同隐居，生好多好多的孩子，等那些孩子长大，她就教孩子习武，楚浩歌教孩子写字。 她想过，他们的孩子一定会是文武双全，男孩一定生的俊俏，女孩儿一定长相可人。 她无数次幻想着自己为他穿上嫁衣，牵着他的手，拜过天地与长辈，幻想着楚浩歌掀开她的红盖头时，两人对视的目光，幻想着那甜美的微笑，幻想着，每天一醒来都会看见他在自己的身旁。 可是现在他就在自己的怀里，却是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她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她用手缓缓的抚摸着楚浩歌的脸，他的脸上还有着余温。 ‘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黄泉路，就让我与你携手走过。’慕容一把拿过了柳叶刀，向着自己的胸口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