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人的头果然比砖头硬】
“唉，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啊，怎么总觉得对她心有愧疚？” 齐林还是从刘星语手里逃出来了，不过也因此没有待在学校。 无所事事的齐林生无所恋地躺在一座小山坡上，想了半天又睡了半天。 愁事缠心的他迷迷糊糊看到日落西山，他突然觉得有点亏本。 他一直认为，这一辈的时间都是人跟神做的交易，人花了大价钱从神那里买来这一辈子的时间，人光吃饭睡觉就用了一半，剩下的时间便是积攒本钱再跟神买下辈子的人生。 岁月是枚钉子，和生活注定了是一锤子的买卖，自己却有闲心在这里胡思乱想睡懒觉，而且想不出主意睡得还不爽，真是亏本啊！ 再无聊的时光，也都是限量版啊！ “咩，咩——” 正想着出路的时候，山坡那头传来一声一声的羊叫，微风也带来一股羊膻味儿。 齐林露头一看，那边涌来一群脏兮兮的大小山羊，满地吃草随地便便。 一个穿着粉红色背心的肌rou男衔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到另一个山坡上哼着小曲儿看着羊群，好不悠闲。 放羊肌rou男手头攥着一把小石子，一旦有羊脱离他规定的圈子，立马就一颗石子飞过去，准确的落在羊前把羊吓回来，没有一次误中山羊。即使同时好多羊脱离，他也能瞬间把羊圈回来，连瞄准都不用。 “放羊那小子！” 这时那头一个精瘦又矮的汉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一边噼里啪啦骂着放羊肌rou男。 这汉子大概四十来岁，身上披着一件灰色旧西装上衣，内穿印着“青岛啤酒”的红背心，下面是松松垮垮的藏青西裤，裤脚卷着，赤脚趿拉着皮鞋，嘴上叼着烟，可是霸气十足，威风凛凛。 “谁他妈让你在这儿放羊的？把老子种的庄稼都给毁了，cao你*妈的，你赔得起吗？给老子滚过来！” 放羊肌rou男见自家羊惹事儿了，赶紧吐了狗尾巴草颠颠跑过去，不断鞠躬陪笑道：“叔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说着看了周边一眼，发现附近根本就没有庄稼，满山遍野的都是野草，小心赔笑道：“叔儿，这没吃你庄稼啊？” “放屁，怎么没吃！”瘦汉子指了指四周满眼的拉拉秧：“这些就是老子种的庄稼！” 拉拉秧学名葎草，是他们这里漫山遍野除也除不尽的顽固野草。如果只是野草也就罢了，它茎上长满跟砂纸似的密刺，凡是从上面走过的人腿脚上都会被拉上几道血痕，刺痒难耐，让人恨得不行。 不过，这拉拉秧又是农村养的家畜牲口免费且取之不尽的食物，是一种有利有弊的植物，但是怎么也不会有人闲得种这种东西当庄稼。 “叔儿，这拉拉秧子怎么是庄稼啊？”放羊男年轻块儿大，一身腱子rou颇有形状，但是说话语气态度特别懦弱，比谁都矮一截似的。 相反，他的气势越弱，外型成反比的瘦汉子气势越发嚣张，掐着腰颐指气使，好比电视上指点江山的老村长。 “不知道拉拉秧能清毒利尿吗？我这是种的药材，他妈比一般庄稼值钱多了！”瘦汉子说得头头是道，实际的意思还就是讹人。 但他腰挺气盛讹的就是唯唯诺诺的你，有意见啊？有意见你低声下气的干什么？ “废话少说，赶紧赔钱！” “呵呵，叔儿我真没钱，您放过我吧，下次我不敢了，改天我一定请您喝酒！”放羊男软弱到一定程度了，一点反抗的想法都没有。 “没有？那就拿羊来赔！” 瘦汉子打的就是羊的主意，现在一头羊能卖几百块，在农村养起来也不费劲，是能赚大钱的买卖。 “叔儿，这不行啊，这不是我的羊，我也是给别人打工的！”放羊男急忙拦着汉子，要是让他牵头羊走，不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得丢，羊钱也得从工资扣！ “叔儿，求你了，饶了我这次吧！” “滚一边去！”瘦汉子根本不理会，一把推开他，抓住早就盯上的一头怀了崽儿的母羊。 “叔儿，真不行啊！”放羊男紧紧抱住母羊，不让他牵走，“我把羊吃掉的拉拉秧再给您种上行吧？您让我种多少我就种多少！” “cao你妈！老子要拉拉秧干什么！”瘦汉子一脚踹上放羊男，邪恶嘴脸终于露出来。 放羊男怎么也不放母羊，任由汉子怎么拳打脚踹一点事儿也没有，照样中气十足地跟他求饶。 瘦汉子打了一阵儿累得不行，抬头一看，放羊男还不忘朝他龇牙赔笑，他顿时觉得受到了嘲笑，四下找了一块青石就朝放羊男身上砸去。 放羊男不敢躲也不敢反抗，将母羊紧紧护在身下硬受了一记石砸。 这下可算破防了，放羊男闷哼一声，还是不放母羊，汉子也砸出狠性，再举起青石就朝放羊男的头顶砸去。 “着家伙！” 这时齐林已偷偷溜到瘦汉子身后，掏出一块板砖，狠狠拍在他头顶上。 板砖变成两瓣，瘦汉子惨叫一声，抱着脑袋满地打滚。 “哎呀呀，人的头骨果然比砖头硬。” 感觉自己亲自验证了科学的齐林，很有成就感地感慨。 “哎，兄弟，松手吧，难道你想跟这只母羊发生什么关系？猥琐少妇的罪名可不小！” 齐林调侃着抱着母羊傻乎乎看着他的放羊肌rou男。 “噢，噢。” 肌rou男赶紧松开少妇羊，看了齐林一眼，又看了犹自痛嚎的壮汉，吹了一声口哨，把羊都招呼过来，对齐林说：“谢谢你，咱们赶紧跑吧！” 说着赶着羊群快速离去。 “嗯？”齐林赶紧追上去，问道：“跑什么？” “你不知道？这人可是附近的一霸！”放羊男一手拿着条破鞭子凌空舞了一下发出“啪”得一声脆响，松散的群羊听声紧紧向头羊靠拢，一边说：“他那一家子老凶了，要是被抓到有咱们好受的！不跑怎么行？” 进来多次受挫的齐林又开始不平衡了，心说这附近的一霸不是我吗，啥时候成这人了？ “兄弟，我觉得你是个人才，要不要跟我混？”齐林看到放羊男圈羊的本事，收小弟的心又燃烧起来。 他总算想到，虽然以前的小弟都离开的了，但是可以重新招啊！ 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缺的是能发现人才的人才。 “啊？”放羊男停下，不可置信地瞪着还一身蓝白校服的齐林，指指齐林又指指自己：“你让我跟你混？” “没错，我可以让你不再受到像今天这样的欺负，你可以挺起腰板做人，谁想欺负你你就欺负死谁！” “……”放羊男开始认真打量齐林。 齐林挺胸抬头尽情地让他欣赏自己的飒爽英姿，心中无不得意又有一人要拜倒在自己裤衩之下了，啊哈哈哈…… “神经病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