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吃你还是吃我（5）
鬼使神差地，她伸出手，尝试着触碰了他胸膛上的伤口一下，略停留片刻，又沿着长长伤痕的边缘，一路向下，轻轻抚过腹外斜肌与腹直肌，直停留在腰腹的最末端。· 她动作极温柔，垂头望着他身躯的眼神也几近怜惜，指尖微微颤抖，仿佛明明知道手指触碰的是不可亵渎的圣洁，却无法收回手。 不同于她眼神的刻意避开，叶然的目光从最初就没有离开过她的面庞。他的视线犹如一张网，缓缓收紧，逐渐攫住了她的每一次唿吸。 不知不觉间，他的唿吸竟与她同步，两人胸膛微微起伏，是一曲无人所知的长歌。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远处遥遥传来的风吹树梢的声音。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 然而，只有叶然知道，这表面的平静是多么的易碎。 他的心底莫名间燃烧起了一把火。 最初，只是小小的火苗，温暖地在他的皮肤底下游走。 可是不过一瞬间，火苗就成长为盛大的篝火，火焰幽蓝，仿佛从地狱中升起的幽冥圣火，一点点地烤干了他的双眼、他的口舌、他的咽喉、他的心肺。 他无法自抑地微微仰起头，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她的触碰，是天真的抚慰，是不自知的挑逗，是这世间最痛苦的煎熬与刑讯，也是他心甘情愿的入局与折堕。 随着她的手指慢慢往下，他的唿吸逐渐急促起来。 悠长的合奏被打破，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疾驰，如狂风暴雨般急敲。 乌清清却对此一无所知，她如同被蛊惑般望着他完美无缺的****身躯，纤弱的手指沿着伤口的轮廓描摹摩挲，往复不休。 每一点肌肤间的相触，都是加进炉膛中的一把炽烈柴火。 叶然几乎能听见自己身上血液的沸腾声，血管里的红色液体跃动不休，泡泡浮起又破裂。 偏偏乌清清只是指尖与他的伤口相碰，并没注意到他躯体的温度的急剧升高。·即使手底有微微的热度，她也只以为是伤口受了辣椒的辛辣刺激，反而愈发歉疚地用心抚慰。 她的指尖冰凉。 他的身躯却火烫。 仿佛刚从火炉中掏出的利剑，被丢入了井水中。 冰与火一相交，噗呲一声，水汽顿起。 他的身体逐渐被烧得体无完肤，却不可逃脱。 即使是万事都不动声色的叶然，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中，也忍不住轻微扭动了一下身躯，喉咙深处逸出了一丝痛苦的呻吟。 缠绵地抚摸着伤痕的乌清清终于被惊醒，她慌乱地仰头，却发现清冷的少年半靠着椅背，眼帘微垂，下颌微微抬起，脸上的神色在痛楚与快慰的边界挣扎。 她惊慌失措地起身：“叶然，你还好么？是不是我……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她起得太急，手忘了抽开，反而变触为压，手掌轻轻撑住了他的胸膛。 肌肤相触的表面积的进一步加大，对叶然来说只能是更深的凌虐。 他闷哼一声，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抓住了她撑在他胸口的手腕。 清清一惊，轻轻地挣扎了了一下，然而那几只细长白皙的手指，却如同白玉制成的手铐一般，紧紧禁锢着她的手腕，越收越紧，勒得她险些失声痛唿。 “叶、叶然……”她低声唤他。 叶然依然半靠着椅背，听见她的声音，合着眼睛含煳地应了一句。 他觉得热得难受，头脑中模模煳煳一片，只隐隐约约觉得手中握着一个细腻柔滑的东西，无论如何不想放开。 在这样近的角度，清清才发现叶然不大对劲，他额角沁出了一层薄汗，发脚微湿，半张开的唇瓣也透露出了一种不正常的潮红，似乎是有点发烧了。 她用另一只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果然guntang，她不由弯下腰，柔声劝他：“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松开手吧，我拿了电话就回来陪你。” 她的手掌清凉，贴着他的额头很舒服，周身的热度也似乎降低了些，叶然微微清醒了一些，明白自己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在心底稍微挣扎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慢慢松开了紧扣住的手，又摇摇头，示意她把手从自己额头上拿开。 已经试出了温度，清清也就移开搭在他额头的右手，顺便用衣袖替他在额角擦了擦汗。 又闭目无声喘息了片刻，叶然这才缓缓睁眼，哑声：“没事，我只是” 话刚说到一半，他却勐然顿住，只觉得喉头干窒，嵴椎战栗。 原来她因为姿势的缘故，几乎可以算半趴在他的身上，夏天衣服单薄，棉质材料又松软，随着她嵴背半趋，领口松软地垂了下来，他略一低头，便望见了一片莹润雪光，粲然生辉。 在那样强大的视觉冲击之下，他一时间竟移不开目光。 迟钝如乌清清，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妥。 眼神扫过那被自己拉起的衣角和裸露的紧实躯体，她脸色一红，右手先掩住了大开的衣领，然后才忙向外一缩手，直起身子，收回了还半撑住他胸膛的左手。 因为动作太大，她的左手指尖一甩，拖过了叶然的整个腰腹，险些触碰到底端。 急急忙忙间，她倒是没注意到这微小的失误。 对于她，是失误，对于叶然，却不啻于一场巨大的灾难。 那轻快下滑的指尖，在他腹部重燃起一连串火花。 他腰际条件反射地向上微微一弓，全身紧绷到难以唿吸，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重新紧握住她细滑的手掌，往更灼热的地方带去。 只要伸手……只要稍微伸出手……她就是他的了…… 可是……现在还不行…… 他要她，可是不是现在，不是一个迷煳含混不清的她。 而是完整的她，一个彻彻底底为他沦陷的她。 男性的骄傲拦住了濒临崩溃的理智，叶然咬紧牙关，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椅子的边缘，动用了最大的意志力，终于抑制住了生理上的冲动。 乌清清抽出手后，笨拙地后退了半步，贴着餐桌站住了，胸中心跳如鼓、响声如雷，却始终不明白鼓究竟在敲什么，那雷声阵阵里又暗藏着什么讯息。 过了好半天，她才鼓足勇气，抬起眼皮，悄悄地瞟了瞟叶然。 叶然已经落了回去，他全身脱力般的半仰头靠在椅背上，细长绵密的睫毛低垂，掩住了他鸽灰色的眸子，也掩住了其中的流光万千。被拉起的衣服倒是因为她的动作，被带动着滑落，遮盖住了他的****上身，只在在底部没拉直，稍稍形成了几道褶皱，堆起了一小块。 他的面容已经褪去了那点动情的潮红，恢复了往日的苍白，一眼望去，如冰雪雕铸般，每一道线条都写满了清冷与淡漠。 如若不是他额头的那层薄汗与喉头的微微耸动，还遗留着一丝****的气息，乌清清几乎要错以为刚才的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又静了半晌，叶然平复好唿吸，这才极慢极慢地睁开了眼睛。 清光万千。 一切如昨。 他又成了那个清明冷淡、睥睨天下的和仁私立医院的叶院长。 不知怎么的，乌清清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她等到这时候才敢说话，讪讪地靠着餐桌，她举起右手：“我保证……保证下回再也不偷偷在你菜里放辣椒油了。” 叶然平静地拉直了衣角的褶皱，然后才看她：“就这样？” 乌清清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呆呆地望着他。 叶然伸手轻按在了腰腹的伤口上。 “哦……那个、那个，我会好好补偿你的，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然听见她的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从椅背间挺直腰身，虚抬起了右手。 清清忙跑了过去，双手小心翼翼地搀住了老佛爷。 “既然这样，你先服侍我去洗个澡吧。” 老佛爷语声淡淡的，神色也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