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宁愿我死,不想她伤
白若瑶将那块玲珑剔透的龙凤珏握在手心,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洞穿洛妧熙的内心,洛妧熙抬起头迎上她的双眸,决然地道:“娘亲,我是钟情靖王爷,但是请您相信我,我救他也是为了我们青莲盟免受朝廷的责难。” “淳于澈对你有恩,裴岩凌对你有情,妧熙啊妧熙,你可真是娘亲的好女儿。” 白若瑶将那块龙凤珏递到洛妧熙的面前,唇边噙着令人难以捉摸的苦笑,阴阳怪气地道:“也说不定是件好事,若是那靖王真的中意你,说不定你就是以后的靖王妃,再说不好还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妃,当娘的不该阻拦。” 洛妧熙以为白若瑶是气坏了,并没有领会这里面的深层次的关系,倒是萧腾忍不住火冒三丈,疾言厉色地道:“大小姐,这全天下的男人你都能钟情,只有这个裴岩凌可是万万不可啊。你跟他……夫人……” 白若瑶狠狠剜了萧腾一眼,萧腾顿时感觉到自己失言,慌忙掩饰道:“你跟他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你……” 洛妧熙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坚定地道:“娘亲,萧叔叔,你们放心,爹的仇恨,妧熙不敢忘也不能忘。此生,妧熙只想在娘亲的跟前尽孝,大仇未报沉冤未雪之前,我绝不考虑感情之事。” 洛妧熙手指摩挲着那块龙凤珏,或许她与靖王爷的缘分就要淹没在上一辈的血海深仇之中。 白若瑶示意洛妧熙出去,萧腾却急切地道:“夫人,您定然要想办法断了大小姐的念头。” 白若瑶唇边撩起死死苦笑,咬牙切齿得道:“裴岩凌竟然将这么贵重的玉佩送给妧熙,你说是不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这就是淑贵妃那个贱人的报应。” “夫人,此事断然不可,妧熙是无辜的。要不,我们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妧熙,好让她及时的悬崖勒马,不能在此事上泥足深陷。” 萧腾的表情紧张异常,仿佛是半边天要塌下来似的。 “你急什么?妧熙的身世少一个人知道,她就少一分危险。淑贵妃要是知道她尚在人世,会轻易放过她吗还不是将她送到了死路上。既然事情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我们就没有告诉她真相的必要。不过老天还真是公平的,她要是真敢与那靖王动情,不顾及紫玉的血海深仇,那她跟淑贵妃的儿子就会得到应有的报应。萧腾,你不觉得这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吗?” 白若瑶说得津津有味,萧腾却是无奈地摇摇头,“夫人,大小姐是性情纯良之人,她对您孝顺体贴,您断不可以将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你我心知肚明,我哪有这样的好福气,有她这样尊贵的女儿。” 白若瑶抿着嘴唇,恨恨地道。 淳于府,淳于澈在床榻上不停地甩动这头发,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的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娘,我不是故意的,爹,你不要跳下去,不要……” 琼山听到屋里的动静,慌慌张张地进了内屋,淳于澈已经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少将军,您又做噩梦了。宫里派人传了话,说是皇上要您进宫商议要事。”琼山轻缓的声音禀明来意。 “青莲盟恐怕要大祸临头了,淑贵妃心胸狭隘,向来是睚眦必报,千手观音被劫持事小,伤及裴岩凌,恐怕皇上都是怒意难平。” 淳于澈的猜测没错,皇上果然是商量剿灭青莲盟之事。 “青莲盟三番四次与朝廷作对,此次又伤了靖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已经决定要军中将士合力剿灭青莲盟,靖王已经负伤。淳于澈,这件事就交托给你处理怎么样,希望这次你不要令朕失望。” 裴岩凌虽然受了伤,却依然强撑着来到御书房,听到皇上有意将剿灭青莲盟的差事交给淳于澈,眉头微蹙出着主意道:“父皇,淳于少将军曾经与青莲盟有过几次交接,都没有占上上风。儿臣听说皇兄前几日已经去给父皇请安,说明他已经从失去安王妃的伤痛之中走了出来。父皇何不给皇兄次机会,让他立下功劳,来重拾以往的信心呢?” 淳于澈拧了拧眉,裴岩璋与裴岩凌曾经因为太子之位争得不可调和,在后宫之中,皇后也算是与淑贵妃分庭抗礼,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敌对方,靖王怎么会出主意帮助安王呢? “这个主意不错,你皇兄似乎已经从过往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是该到了为大梁王朝建功立业的时候。好,这次剿灭青莲盟之事,就由安王与淳于爱卿共同前往,若能擒得匪首,拿回千手观音,朕定当重重有赏。”裴岩凌的唇角露出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王爷,您终于肯出手了。”筱雨站在裴岩凌的身侧,低低沉沉的声音道。 “青莲盟有青莲山为天险,根本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何况洛妧熙在青莲寨中。安王要是能见到她,定然会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到时候淳于澈若是醋意大发,我看他能如何收场。安王优柔寡断,只顾得儿女情长,他怎么配与本王争夺江山。” 裴岩凌暗暗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为了夺得江山,他终于走出了这一步,将洛妧熙这颗棋子抛出来,相信安王见了她定然会忘记所有。 淳于澈与裴岩璋来到青莲山脚下,清莲山上杂草丛生,而且山坡陡立占据天险,易守难攻。 裴岩璋下令攻山,却是几番上去,都被山上如密雨般的箭逼退了回来,等到再次攻上去,山上又开始滚巨石,将士们死伤大半。 青莲寨中,白若瑶稳如泰山地品着茶,悠悠然然没有半点惧意,洛妧熙却感觉心如刀绞,这样的激战定然会有伤了一方,不管是伤了淳于澈还是伤了青莲寨都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娘亲,我们这样明目张胆地与朝廷作对,如果长时间地耗下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如我们将千手观音还给他们,千手观音再贵重也比不得兄弟们的性命重要。” 白若瑶却是不以为然地把弄着手里的茶杯,她慵懒地起身,神色自若地道:“我在山上囤积了半年的粮草,足以与朝廷抗衡,再说我们青莲寨占据天险,他们哪次能得了上风,也让朝廷知道知道我青莲寨的厉害。不过娘亲想弄明白,你是为我们青莲寨担心呢?还是为淳于澈担心呢?”
洛妧熙知道是没有办法劝动白若瑶的,若是能将千手观音还给朝廷,她说不定能劝阻淳于澈退兵,淳于澈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冰冷。 白若瑶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地道:“你别想着再动千手观音的心思,千手观音已经被我运走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你就是将青莲寨翻过来也是于事无补。” 安王与淳于澈已经在清莲山下安营扎寨,安王其实并没有战争经验,对眼下的情势只是感到束手无策。 军营之外,安王爷与淳于澈在照看军中受伤的将士,安王爷素来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虽然他的武功还算不错,也是熟读兵书。 只是在实战经验方面很是匮乏,眼下的情景明显处于劣势,即便再有一倍的兵马也是很难攻上去的。 黑夜里,安王爷与淳于澈迎风而站,安王爷苦笑着,淡淡地道:“我这个好弟弟还真是会给我出难题,青莲寨易守难攻,如果打持久战我们的损耗又过大,如今我们是奇虎难下,淳于少将军可有什么好主意吗?” 淳于澈斜视着身边颤颤巍巍走过去的受伤将士,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半晌,才终于开口道:“末将无能,不能为王爷分忧。” 淳于澈神色黯然地回到军帐中,琼山将热茶水端到淳于澈的面前,将他面前的茶杯倒满,茶香四溢。 “军中受伤的将士已经在医治,我们损伤惨重,少将军是否在犹豫对青莲寨下死手,怕投鼠忌器,伤了洛姑娘。” 橘黄色柔和的烛光剪出淳于澈俊美的轮廓,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来回摇着茶杯里的茶水,一副颠倒众生的沉郁模样。 “皇命不可为,如果拿不下青莲寨,安王与本将军都是罪无可恕。最关键的是,我军中将士死伤过半,这仇不得不报。眼下不是没有办法,只是这办法定然会伤到洛妧熙。” 提到妧熙的名字,淳于澈心里暗暗低语道:“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想她死。” “看上去眼下败局已定,但是琼山心里明白,少将军定然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琼山的眼眸里全是肯定与期许,淳于澈虽然年岁不大,却是盖世英才,历经数战,曾将大梁边界蛮夷收拾的服服帖帖。 青莲寨再怎么占据天险,也有弱势缩在。 “当年诸葛亮火烧新野,全因那里的植被茂盛,如今青莲寨虽然占据天险,山上的杂草干裂,若是山底放火,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之时,顺风势而上,定然能将青莲寨付之一炬。只是怕……” 淳于澈有些说不去,却听到账外有人拍手称赞,“果真是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