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往事已成殇
“大哥,还要等下去吗?宫门快关了。” 听得白翌发问白梵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却见洛青领着一高挑妩媚的女子前来,“公子,明珠姑娘今日到韵雨轩说是有急事,我便将她带了过来。” 白梵点了点头,“你回去吧。” “是”那洛青行了个礼便又匆匆离去。 “明珠,你怎的来平京了?”白梵唤明珠坐下问道。 那明珠行了个礼大大方方地坐下,无丝毫拘谨之色,“还不是因为你昨日传信让玉韫石派人送药过来。” 语中透着责怪,白梵听了倒是微微一笑,“我让他派个人过来可未叫他派你过来啊。” 那明珠摆了摆手,“你旧伤复发他能放得下心嘛,那边局势不稳他无法亲自前来也只得让我来了,况且……”她瞥了一眼白梵,轻咳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渊,“况且我想来这里,暖玉定是不想待在这儿的,我正好和她换换。” 话音刚落便听得白渊呵斥道:“胡闹!”听得此话明珠垂下了头,一脸沮丧之色。 “行了,你以后就跟在子乔身边吧!” 听得此言那明珠飞快仰起头,起身行礼道:“谢过大公子。”虽是向白梵道谢眼睛却盯着白渊,里面的情愫写得清清楚楚,白渊被她看得脸微微发烫只好别过脸去,“大哥,明月之事……” “我这便进宫,你安排明珠的住处,长途跋涉定是累极了,让她好好休息。” 安排住处这种事自是不该一个公子来做但白梵发话了白渊自是不会拒绝,那明珠本要询问什么明月之事却在听了后话之后闭紧了嘴,只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溜溜地看着白渊,自她脸上便可看出她的无比欢喜。 明月被梁贵带至一处名为清风的宫殿,那宫殿或许不该称之为宫殿,因其颇似大家小院,假山莲池,琼树挺立,无丝毫华贵之色只余清雅。 从看见清风二字那一刻明月便觉有些恍惚,踏进院落看着花草树木,各种布置,她竟是连梁贵何时行礼告退的都不知晓,这里她太熟悉也太陌生了,自她进院那一刻便好似回到了十年前,明月缓步至莲池琼树下,她想着那年五月间琼花开的正好,一树树洁白可爱,那年的她也是站在那莲池琼树下,她站在那儿看着对面的男子练剑,那时岁月静好,那年她八岁,名唤若卿。 若府建于祁天山,府中之人不得轻易下山,久居山中之人自是清静惯了,若有那么一丝一毫的热闹便能供人欢喜良久。十八年前若家家主若尧得了两女,为双生子,按若家家规为长女取名水,为若水,小女却是不得取名,依旧例将若卿送于琉璃宫让其宫主教养以继承宫主之位。怎料那若尧爱女心切且与其弟若君感情深厚,虽是将小女交由若君抚养却是违反祖制时常让若君带着她回若府居住,直至若君辞去琉璃宫宫主一职下了祁天山,若卿因年龄尚小便被接回若府,琉璃宫也破例交于若家家主若尧。 若卿虽是常年被若君带回若府小住,但对于她的爹娘还是不似平常人家的儿女那样亲热,反倒是和小叔若君亲密些,自若君下山她被送回若家就变得有些孤僻,直到一个名为因晚风的少年被送到若家,也许是鲜少见过外来人,这个少年的到来让若卿有些欣喜。 那是四月的一天,琼树上琼花开得正好,若卿向来与jiejie若水不亲厚,一人于小院琼树下把玩着若君临行前送给她的竹笛,然那日的安静被那新来的少年打破,“你为何一人在此?” 听得此言若卿抬头就见着不远处的白衣少年,她没有说话,迅速垂下头依旧把玩着竹笛,脸却渐渐发烫,她从未见过陌生男子。 因晚风见她不理他也不恼,走过去挨着她坐在琼树下,“我叫因晚风,以后可就是你哥哥了,阿卿?” 听得此言若卿抬头歪着脑袋看着他,“你怎的知道我是若卿?” 因晚风微微一笑,“我自是知道。” 见他笑若卿扭过头,“那是因为你未曾见过我的阿姐。” “是若水吗?虽未见过却已听说过。” 听得此言若卿脸上浮现惊愕之色,“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你怎的知道我是若卿?” 因晚风并未回答她而是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竹笛,若卿见此飞快避开,“功夫倒是不错。” 听得此言若卿心中暗道:那是自然,她从小便和小叔习武。
怎料因晚风又道:“只是不太灵泛,不适合你。” 若卿听得此言有些恼,这是说她动作僵硬?她心中气恼不已自是想证明自己不像因晚风所说,二话不说便出手袭向因晚风,她那点儿功夫哪里是因晚风的对手一招就被他制住,若卿瞪着眼睛刚想开口便听得“咔嚓”一声,垂头去看,却是那竹笛掉于地上又在打斗之间被因晚风一脚踩烂,本来就输给因晚风的若卿眼睛瞪得越发大了,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珠一颗一颗圆滚滚地落下来。 见此因晚风急了,他只是想逗弄逗弄这个meimei,却不曾想将她弄哭,两人的第一次见面便已大眼瞪小眼和若卿的哽咽声中结束。后来知晓若卿是因那被毁坏的竹笛落泪,因晚风便寻了上好白玉亲手做了支白玉笛送给她以此赔罪。 后来若卿好几次问因晚风为何知晓她不是若水,因晚风总是笑而不答,只是在那琼花树下教她新的武功,他说那才是适合女孩子练的。那个院子本没有名字,却因两人时常在此练武创了个名字出来,名清风,是若卿所取,说是因晚风教的招式如清风般温柔。再后来便是十年前的血夜,自那以后两人再未相见。 “明月。”明月忽的回神,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因晚风,那些过去的事早就被埋葬了又为何要重新翻出来,“你可是想起了那年初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既是往事又何必再提?” 因晚风听得此言微微出神,他想那立于琼树下的女子再不是那个只和他一人在一起,每日缠着他教她功夫的小女孩了,她长大了。因晚风在心中暗暗又道了句,她长大了,忽的眼色一沉,那白梵……“明月,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