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因
27年前，林昌远、宋明港和林侃还都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三个人从福建来到云南想要开创一番事业。文山当地有着丰富的林业资源，家具行业又是朝阳产业，林昌远提议，建一家木材加工厂，专为全国各地的家具工厂供应木料。他的提议得到了其他两人的一致赞成，在文山市马关县承包了一片林地，晚上砍伐木材，白天加工木料，就这样，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赚了个盆满钵满。可他们承包的林场树木总有被伐尽的时候，林昌远三人未雨绸缪，一商量便决定偷偷去深山中砍伐。伐木工人中有人出来劝阻，说是森林深处的山谷里住着九黎族的后人，守候着蚩尤的宝物，凡是擅闯进去的人都会被残忍地杀死。 林昌远三人听说有宝物，也无心去伐木了，这一天他们早早让工人们下了班，带着猎枪和手电就进入森林深处。夕阳西下时，他们才赶到工人们口中所说的山谷外。这山谷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如纱帐般的雾气，雾气里影影绰绰的低矮灌木枝上开满了白色荼蘼，香气萦绕在无风的谷中，经久不散。色彩艳丽的蝴蝶在夕阳下双双对对，嬉戏舞蹈。 这一幕春末夏初的迷人景致，让三个人本来有些许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林昌远当先进入谷中，宋明港和林侃跟在后面。可一直走到天黑，他们也没见到一个人一间房，谷中的雾气越来越浓重，林昌远打开手电，忽听林侃叫道：“怪了！咱们刚刚到过这里!”林昌远和宋明港循声赶到林侃身旁，看到地上有个火腿肠的包装，他们认得，是林侃不久前吃完随手丢下的。 他们面面相觑，手心沁出汗水，难怪一直经过的路都差不多，原来是遇上了鬼打墙。 林昌远折了一根树枝，用力地打在荼蘼树的枝头，花间发出“唰”的声音，花瓣洒落一地。“这样我们走的时候只要绕过有花瓣的地方就可以了。”林昌远解释。 他们按照这个办法继续走，可并没有效果，眼看着地面上到处都是花瓣了，他们仍旧走不出去。 没人能想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怪当地人会有关于这里的传闻，看起来是九黎族人在这里设下了机关守护宝物。 三人中林侃年纪最小，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赌气似的说：“不走了，反正走多少遍也走不出去。” 一直没说话的宋明港说：“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我们并不是在单纯的打转，在中间有两颗树是完全一致的，就好像是照镜子那样。” 听宋明港这么说，林昌远回忆着刚刚一路上的情况，的确，他们像是从镜子外面走到了镜子里面，之所以走起来无穷无尽，像极了两面镜子对照形成的没有止境的反射空间。 “我们是陷入镜子空间了吧！”林昌远有些颓然，他只是高中毕业生，对科学物理方面的知识知之甚少。 “没有可能啊，这里没有镜子，也不具备产生这么多次反射的光源！”林侃有些小聪明，他无法认同林昌远的说法。 “我们在这说也没用，不如就去那个对称中心看看有什么古怪。”宋明港提议。 三个人找到那两棵树，仔细观察之下才发现，不仅两棵树的形态一模一样，甚至连落了一地的荼蘼花瓣都是一致的。以两棵树之间的直线为临界点，两旁的景物都是对称的。 林昌远心中一动，“我们试着沿着这条线走，也许能走出这鬼地方！” 林昌远猜得没错，他们用这个方法走下去，手电筒光束晃动之下，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庙宇。他们心中忐忑，手拉着手进入到庙宇里面，小庙看起来年代久远，正中的神龛供奉的是一具牛首人身的石像，石像的表情目眦欲裂，吓得三人不由倒退几步。 “你们可是为我族宝物而来的贼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划破寂静，传入三人耳中，把他们吓得不轻，林侃直接跌倒在地。 宋明港端起猎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林昌远稳了稳心神，拉起林侃，借着手电光看到一个苗人打扮的老妪，老妪脸上深刻的皱纹堆叠，单薄的身体像是风中的蜡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不，我们并不想要什么宝物，老人家，我们是山谷外林场的，想来看看哪里可以砍木头……”林昌远的话半真半假，态度却极是诚恳。 老妪发出鸮枭般的怪异笑声，“你在说谎，要不是今天是我油尽灯枯的日子，你们在镜花谷的时候我便要了你们的命。罢了，都是命数。” 老妪点上一支蜡烛来到我们近前，苍老的脸孔在烛光后更加阴森可怖。“年轻人，我要你们帮我带一件东西出去交给一个人。”老妪递给他们一张纸条和一个包裹，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个地址和人名。 “我老了，出不去了……”声毕，小庙中突然陷入死寂，蜡烛掉在地上，火苗抖了几下，熄灭了。 老妪不见了！ 林昌远还以为看花了眼，用手电筒在小庙里四处搜寻，却哪里有老妪的影子！他手拿纸条和包裹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林侃颤声说道：“鬼，是鬼……” 宋明港指着神龛后的一个角落，“那有扇门！”说着就走了过去。 林昌远从地上捡起蜡烛点燃，拉着林侃跟在宋明港身后。 门后是一间石室，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床和桌椅等简单家具，由于光线不好，宋明港被脚下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吓得“啊”得叫了一声，林昌远赶紧用手电筒照向他脚下，是一个人低垂着头倚在墙边，看身上的衣服，正是刚刚的老妪。 宋明港和林昌远等人对这神秘的老妪充满了敬畏，纷纷躲开，可老妪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林昌远壮着胆子问了一句：“老人家，你还好吗？”老妪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三人到近前碰了碰老人的身体，才发觉她身体冰凉僵硬，已经死了。 林昌远双眉紧皱，说：“刚才还跟我们说话，就算死了尸体也不该这么快就变硬，这个地方太邪了！我们赶紧离开。” 他们带着老妪托付的东西，离开小庙，借着月色沿着原路返回，这一次他们没有迷失在镜花谷，很快就回到了工厂。 当晚，他们围着老妪的包裹，谁都没有睡意。原因很简单，这个包裹里，很可能就是九黎族的宝物。 “要不，我们打开看看？”林昌远提议。 宋明港和林侃早有此意，三个人一拍即合，打开了包裹…… 那之后，他们并没有按照老妪的嘱托把包裹交给纸条上指定的人，因为林昌远他们在包裹中的盒子里找到的是一个纯金打造的骷髅面具！他们找了个古玩行家一鉴定，对方大吃一惊，这件古物至少有上千年历史，冶炼工艺十分先进，是当之无愧的国宝级文物。行家当时就问林昌远愿不愿出手，他在海外有关系，可以走私到国外大赚一笔。九十年代初正是走私最猖獗的时期，林昌远看到别人铤而走险走私文物发家早就眼红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经人这么一说，当即就点了头。 黄金面具卖出了一个他们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价码，他们正是用这笔钱做第一桶金建立了定远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