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化为灰烬
“哎哟，这人怎么这样，把车停在这。” “就是，来往过路都不好过了。” “我说阿金呀，这车在我们小区见过几回了。” “恩？”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数着手里的钱，今天真不是个黄道吉日，手气霉死了，她那注意到什么车。 “有一回还看见你那闺女从车里下来过。” 闺女，她在心里盘算着。曼青那死丫头还有车送回来，那真的是出稀奇事了，肯定是她那朋友盛院长的女儿。 “你那眯眯眼看错了吧？”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要是记错或者看错了，我就打麻将输死。” 这阿秋说话没头没脑的，不过都拿麻将输钱来说事了，那肯定不假。 她偏过头来看车子，里面明明像似两个男人在坐着，一前一后。再看车牌，这车牌好啊，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车牌。莫非那死丫头真的傍上大款了。 那巷口的的瞎子果真没算错，说我吴阿金命里的儿女都是大富大贵之人。看来得回去落实落实，要是真是，以后可得对那死丫头好点。 浓妆艳抹的女人笑盈盈的跟她的麻将搭子道别，往家里去了。 ****** “mama。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你后悔嫁给爸爸吗，爱情跟友情之间，到底应该怎样抉择？” 曼青泪眼婆娑，抚着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唯一可以回忆关于mama的东西了。 以前还有很多mama的照片跟属于她和mama回忆的东西，都在一次意外中被消失了。 “哎呀，我天的呀。吓死我了，曼青你在家，怎么连个灯都不知道开的。” ‘啪’的一声，房间的灯被拍亮了，曼青迅速的将照片收了起来。 那次丢失回忆的意外过后，她一直伤心着，以为再也找不到照片了。没想到，李天民来还她书，里面居然藏着一张mama的照片，他还嘱咐了一句，千万不要让他mama吴姨发现照片。 “刚刚看视频，没注意已经天黑了。” 是呀，桌子上的视频一直在播放着，那是她刚到家的时候就打开的。 吴姨见曼青好像在藏着什么东西，莫非是真的交上男朋友了。没准是那男的送她什么值钱的东西， “死丫头，你是不是走什么大运了？” 曼青狐疑。 “下面那部车牌号XXXX的银灰色的跑车不是等你的吗？阿秋阿姨可是说了，有一回就是看见你从那部车下来的。” 曼青心慌了，虽然不记得林泰一的车牌，但是他时常开得车确实是银灰色的。怎么这大晚上的还跑来这里干什么？来了也不打电话，真的是他吗？猜测着，曼青来到了窗前。 楼下除了稀稀拉拉的几部老式轿车外，哪有什么银灰色的跑车。吴姨说的是不是事实？ 瞧她那着急的样，果真是的。吴姨冷笑一声，趁着曼青去窗户前看的空档，将她藏在书下面的东西拿出来。死丫头，收的可真深，居然还有张照片。悄悄的将照片收进了自己的包里。 曼青已是转过头来，吴姨早已经站回原处。 “怎么了，不是吗？” 曼青点点头。 “阿秋那眼神总是那么不好。” 说着，吴姨已经离开了房间。曼青看着她的背影，今天好奇怪的感觉。 吴姨将门带上，曼青坐回了椅子，拿开书。 “明明放在这里，怎么会没有了。” 想起了吴姨鬼鬼祟祟的神情。“完了”马上冲出了房间。 阳台上。吴姨打燃打火机，火焰对着那张照片点燃，丢进早已准备好的烟火缸里，那彩色的火苗在照片上蔓延开了。那张抱着一个2岁左右孩童的笑脸，快要逐渐化为灰烬。 “妈”内心近乎崩溃的喊出一声。伸手想去拿，照片上仅剩下不到的一张脸。手被火焰烫红，没有抢到，那已然成了灰烬。 “你妈在这喃”吴姨露出讥嘲的笑。 “死丫头，看你还承不承认我这个妈。一直趾高气扬的，一副假清高的样子，瞧不起我是不是，就让你难过。” 曼青瞪着眼睛看着她，mama都已经是进到土里的人了，为什么连张照片都不愿意让自己保留。她恨吴姨。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曼青爸爸的身影出现了。 “老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吴姨瞪了曼青一眼，那意思好似在说，死丫头，你给我说话小心点。然后，谄媚的去迎接曼青的爸爸了。 突然，觉得李天民的话是有道理的。 吴姨来到曼青家的第二年。吴姨应该早就计划好了，以清理乱七八糟的垃圾为名，将她房间里的旧书旧报和那个收着关于mama回忆一切的盒子一并拿去处理掉了。 那次，在爸爸面前，她哭的撕心裂肺，原本以为爸爸会因为她的伤心而责怨吴姨乱碰她的东西。 没想到，不仅不是那样的，还反倒帮吴姨说起了好话。 “吴姨也是不小心才会把那些当成废品卖掉的。” 不小心。那么精致的盒子，依吴姨的性格会看不出来，里面都是她重要的东西。吴姨，明明就是故意的。 也是从那时起，她确定了一件事。在吴姨跟自己之间，爸爸会相信吴姨多一点的。 曼青看着烟灰缸里的灰烬发呆。爸爸什么时候站到她身边也不知道。 “曼青” “发生了什么事吗？” 曼青的肩膀被一只手拍了拍。她才回过神来，低声唤了一声爸爸。 她都能感觉到，原本在眼里打着转的泪珠，又被她生生的止住，往回赶。 “那有发生什么事，曼青就是最近练舞累了，在这里透透气。” 吴姨走了过来挽住曼青。将她那指甲上还残留着点点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掐在曼青的手腕处。曼青望着两人，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是呀。就是看视频看久了，出来透透气。” 她淡淡的吐了一句。然后，像是被抽空的说，“我回房间继续看视频。” 只要毕业了，考去国家舞蹈院。离开了这个家，那时的情况就应该会好点了，虽然，还是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