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连环杀人案6

    霜降也深有感触，见寒月这般，禁不住也流下了眼泪。

    萧醒一时间又摸不准寒月的心思，只好木讷地站在一旁，想要安慰小丫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起来搞笑极了。

    离开齐王府的时候，沈从容倒觉得走这一趟，收获颇丰，貌似也不虚此行。

    两人本是武将，骑马离去，萧醒不知在想些什么，由着马儿的速度走着，连缰绳都放了，仔细看他沉着脸色，面无表情，好像在跟谁生气似的。

    但以沈从容多年待在萧醒身边的经验，他却知道此刻萧醒的思绪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

    “弃尘，我今个儿瞧那恭郡王，似乎对寒月那小丫头有什么别的心思呢。”沈从容故意凑近萧醒，玩味地说起这句话。

    萧醒猛然精神，双目如炬，“你说什么？”

    “啊，弃尘，你没看出来吗？那恭郡王齐清啊，看着寒郡主的眼神都是与旁人不同的，我猜想他必定对寒郡主有什么心思。”

    “这怎么可能？”萧醒不敢置信，“那寒丫头今年才多少岁，十岁，还不到十一岁，这年纪就是个小孩子，他齐清已经二十二岁了，怎么可能对一个小丫头起什么心思，你就别在这乱猜了，平白败坏了人家的名声。”

    沈从容轻轻一笑，“这可不是我猜的，而是我从蛛丝马迹当中分析出来的，你萧大将军一向心思细腻擅于观察，怎么连这点儿暧昧都没有看出来？”

    萧醒冷哼一声，“我可不观察这些八卦。”

    “是是是，你萧大将军品性高洁，不屑于听我说这些八卦，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你不想听就不存在的，这一点大将军你认同吧？”沈从容偷偷瞅着萧醒的脸色，见他果然面色阴沉，便知这人是听了进去。

    他不禁心觉好笑，“如今齐王府的寒郡主孤身一人，无人庇护，正是人人可欺的时候，若齐清愿意为她遮风挡雨，又何尝不是个好归宿？”

    萧醒紧抿嘴唇，像是在压抑什么，沈从容故意停顿，半晌萧醒说：“齐清算什么归宿？皇室的人哪里会有清白安生日子过？我答应过齐王，必定要让寒月嫁一个好男人，过上相夫教子平淡幸福的生活，他齐清想要对寒月有什么心思，得先过了我这一关才行！”

    沈从容笑，“齐王什么时候要你答应他经管寒郡主的婚事，你倒是挺会自作主张！”

    “齐王来信，你又不是没看到。”

    沈从容就知道萧醒会提到那封信，不禁笑得更欢了，“那信上只提及了齐王有预感命不久矣，望你施以援手救助寒郡主，可没叫你连人家的婚事都办了。”

    萧醒正着脸色，义正言辞地说：“寒丫头既然叫我一声叔叔，我作为长辈，自然要多加照顾，这有什么不妥么？”

    沈从容对这人实在无法了，心说怎么有你这么脸皮厚的人？恐怕你不是为了帮人姑娘把关，而是想把婚事攥在自己手里吧，谁来求娶都不让，除了你自己！

    但很明显，萧醒还未意识到自己这种强烈占有欲的心思，见沈从容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他心里还有一丝丝得意。

    “就算你要给人寒郡主把关，但恭郡王又有什么不好？生在皇室，又岂是他自己能选择的？我看这长乐城的世家子弟里，就属他人品最为端正，你要是不信，拿歧阳侯比一比！再拿武通伯世子、福郡公世子比一比，这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齐清那点儿心思最多就被人诟病成喜欢幼童，只要是真心喜欢，你萧大将军还能把人寒郡主捆在身边不成？再说了，你留在长乐城的时间能有多久，你不去东北守着了，你不去几十万东北大军里坐镇了？你还能将寒郡主带到东北去？别说你愿不愿意，就是皇上都不会允许！”

    这一番话像一把一把的刀子往萧醒的心尖上戳，萧醒觉得疼，又不知道为什么疼，他想要反驳，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最后他只能沉默，沉默到最后，便只剩下叹息。

    沈从容也叹息了一声，他最后说的这番话，自然有点醒萧醒的意思，但若萧醒自己不领悟通透，那他就算把一切摊开在他面前，直白地说给他听，他也不会听、不会信的。

    且不说他们的年龄，他们的辈分，旁人会如何流言蜚语，就是西北军与东北军的关系，那坐在龙椅上的齐誉能眼看着这门婚事成么？自然不能。

    所以沈从容在看出一点端倪的时候，就立马暗示出各种厉害关系，希望萧醒能够快刀斩乱麻。

    但聪明如沈从容，却忘了萧醒这个人在某些方面就是个榆木脑袋，他明知自己好像对寒月关心过头，却要冠以各种无聊的理由和借口，譬如他一心要干涉寒月的婚事，却要用自己身为叔叔长辈的身份，完全忽视掉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譬如他不喜欢齐清亲近寒月，明明看出了齐清对寒月的暧昧之情，但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以各种其他的理由反感齐清，却死不承认是为了寒月。

    正因为萧醒是这样的个性，才得以让沈从容逮着机会各种取笑他，而他自己却毫无感应。

    “齐王那些流言你听说过没有？”萧醒谈起正事，沈从容也收起了玩味的笑容，认真的回答，“不曾听说，应该是这几天才出现的，我觉得很像是有些人特意放出来的，可能跟杀害齐王的凶手有关，也许是同一批人马。”

    “说说看。”

    “首先齐王的声誉素来极佳，连带着齐王府的铺子都客如云来，没道理普通老百姓会凭空杜撰出一个叛臣逆贼的谣言，肯定是有人背后cao纵的。”

    萧醒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之前让悍刀跟踪那些杀手，结果在长乐城外线索就断了，这次算是新的线索，顺藤摸瓜应该能找到幕后真凶。”

    “弃尘，你当真要追查齐王的死因？”

    凭直觉，沈从容也知道这件事背后的水很深，线索跟到长乐城，那不就意味着跟长乐城里这些世家有关系么？现在正是风平浪静各方平衡的时候，一旦哪边出现什么动静，就跟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一颗小石子一般，石子虽小，却人人都看得到。影响之大，不能不仔细考虑。

    但萧醒却像是根本没把这些疑虑放在眼里，他想起了寒月那张布满泪水伤心的小脸，心中一疼，语气不免更加坚定。

    “忠君报国之臣不能无辜惨死，更不能被人陷害致死，阿默，难道你想看到我俩都步上齐王的后尘么？就算不为一己之私，这容国也不该是这样的风气，更何况，我答应了月儿，不能言而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