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8 洄溯
狄羽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他无比谨慎，他不会被纸鹤看似柔弱的外表所迷惑。他知道哪里都有显现的或隐藏的危险。他不动声色地告知程绮准备战斗。 狄羽：“你说了一大堆废话，是不是想打架？看你瘦瘦弱弱的样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厉害的。” 纸鹤：“你别以貌取人哦，我的实力已经超出了你的认知范畴。表面上我很弱小的样子，实际上我很强大。” 狄羽：“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出了你这种怪物。” 纸鹤：“忘了说明了，我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你刚才说过很可疑，一号镇除了那个木偶王，你们就没有遇过其它的一号镇居民。” 程绮：“你就是一号镇的居民？” “嗯，我就是。现在你们不觉得一号镇可疑了吧？”纸鹤的鹤脸上此时几乎可以显现出笑容，这实在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情，见妖了。 这时，狄羽一本正经地严肃说：“你是不是脑残了？像你这种怪物怎么能够骗得了我们，我们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狄羽：“你还是乖乖过来受死为好，免得等一下尸骨无存。” 程绮瞪着纸鹤说：“你有麻烦了，很大很大的麻烦。” 剑影。 狄羽出手了，毫无征兆的出手，极限速度的出手。移动，他聚气形成的暗灰色长剑瞬间斩向纸鹤。容不得半点虚假，容不得半点迟疑，间不容发。 但是，尽管几乎命中目标，但她像是没有重量一样，一个飘忽，居然生生拉开了距离。难以置信。 但狄羽岂是经验贫乏之辈，他暗灰色长剑一挥，瞬间一条犀利的剑气如同趋棍之蛇，夹杂着狂暴的能量，毫无悬念地斩下了纸鹤。 一剑两半。 狄羽：“貌似……” 什么！狄羽猛然看到纸鹤不知何时已经在程绮的后面，而程绮居然还没发现。 虚影！刚才的果然是虚影。 就在狄羽要大喊时，他脑域中此时收到纸鹤的信息：你以为我会偷袭吗？ 但就在狄羽放松的这一秒，异变发生。 纸鹤只是一挥翅膀，轻轻地一挥。剧烈的能量波动发生了，反重力暴风。程绮根本没发现感觉不到一丝气息的纸鹤，来不及反应，而狄羽却来不及阻止。 程绮：“啊！” 在一阵泯灭一切的气势中，半径千米内都被一种白茫茫的狂烈暴风笼罩。狄羽瞬间开启最强防御抵挡，而程绮居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一样，狄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生命力在飞快地流逝。 他朦胧中看到程绮的身影在暴风中渐渐地消泯。这是一种痛苦，她肯定非常地痛苦。她正迅速地走向死亡！ 并且是彻底的死亡，形神俱灭。 不行，我要救她！狄羽心中生起一声狂喝，顶着巨大的压力飞向程绮。不，准确而言是走，缓慢艰难的走，因为在这反重力暴风中他根本飞不起来了。 大地崩溃。狄羽感受到连脚下的地面都开始消泯，但不仅仅是他脚下的地面，只要被暴风覆盖的地面都在消泯。 忽然，狄羽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他再也感觉不到程绮的气了，并且也完全看不见程绮的身影了，无论他如何努力。 这意味着…… 这时，反重力暴风终于渐渐平息，一切渐渐清晰起来，能见度开始恢复。但，狄羽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平息，反而变得越来越旺、越来越旺。 “我要你死！”狄羽仿佛一座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手指着空中的纸鹤，发出一声大喝。 他的黑眸几乎要燃烧起来，他的头发几乎要燃烧起来，他的气几乎燃烧起来，他的身体几乎燃烧起来。他已经出离愤怒。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纸鹤的上空。狄羽攻击了，他的脚毫无迟疑地踩向了纸鹤。轰隆，连空气在这一脚的压迫下都燃烧起来，这是怎样的压迫力啊。 毫无悬念，击中目标。 但惯性作用下，狄羽瞬间攻入地面。大地崩裂，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强的破坏，但狄羽的攻击破坏仿佛会传染一样，瞬间地面依次出现几十道裂痕，每道数米宽、数百米长。地震！ 狄羽上万吨的攻击，蕴含爆炸式的恐怖能量，一个点中所含破坏力绝非普通的核弹头所能比拟的，地面受不住这种由一个点向四周爆发的能量，剧烈震动起来。 忽然，狄羽反重力，倒退而飞，脱离了地面。在他离开地面后仅一秒，下方地面忽然崩塌起来。然后出现了一个凹下去的撞击坑，里面的泥土全部化为了粉末。 这时，狄羽抬头一望，一个白色的纤纤弱弱的身影没有重量一样飘在空中。 狄羽：“果然，我击中的纸鹤只是你的虚影。但你是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呢？只要被我击中一次，这种感觉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纸鹤：“你听我解释……” “去死吧！”狄羽一声大喝，身影瞬间消失在原空，瞬间又出现在纸鹤的上空。狄羽抽出一把灰暗的气剑，无限剑气！ 狄羽的攻击瞬间笼罩整个天空，无差别的蕴含爆破力的剑气无处不在，纸鹤想靠飘移或虚影躲开攻击完全不可能，除非她直接破开空间逃走。 击中！狄羽确定这次击中的绝不是纸鹤的虚影。只要有一丝剑气击中纸鹤，她就完了，因为狄羽的所有攻击会因第一次击中目标紧随而至，绝对凌厉且直刺灵魂的攻击，这对于本身没有近战能力的纸鹤而言是噩梦、是炼狱、是末日。 铺天盖地的攻击笼罩了纸鹤身上的每一处，全方位打击、无差别打击。 她无法惨叫，因为来不及惨叫。她无法防御，因为来不及防御。她无法反击，因为来不及反击。 一切来得快，但去得很慢。因为她生命力流逝得很慢，因为她的痛苦很慢，因为她的死亡很慢。这对她而言是噩梦、是炼狱、是末日。 忽然，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停止了。 狄羽静静地站在那，站在空中。他禁闭双眼，仿佛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想。 而他背后，一只仿佛所有状态都停滞的纸鹤，仿佛被静止了。 忽然，崩溃了。受到无数次攻击的纸鹤毫无悬念地崩溃了，好像是她所受所有的攻击所造成的伤害在这一刻、在她身上一齐爆发出来。 她一刹那化为了粉末，但准确而言不是粉末，因为这是中子级别的尘埃，rou眼完全看不见。 这时，狄羽禁闭着的双眼湿润了，两行泪水悄悄地流了下来。天空、大地也仿佛流泪了，在这一刻一切都安静下来，变成黑白两种颜色，只剩默默的情绪在流淌。 他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一个个画面化为一张张照片，一种种情绪化为了一个个永远。一切宛如昨日重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也许是一天、两天，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一百年。 狄羽终于重新睁开了眼睛，他感到一切是如此陌生，天空不再有光芒、大地不再有土壤、周围不再有空气。一切，变了。 忽然，他低头一望，一号镇的中心光滑地像一面镜子，倒映出昏暗没有光彩的天空，他倍感失望。他又仔细一看，一个动人的影子在镜子中渐渐浮现。 “程绮！”狄羽大声喊叫。 但那个从镜子中走出来的影子，仿佛听不到一样、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她一脸迷茫地向前走着。 错觉？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