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0 向着光明
风舞，尘扬，墨云。一股浓重压抑的气氛浓重了整个空间。狄羽站立在百米高的空中，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远处的她。 苏宛：“我为什么杀了她？” 苏宛：“因为她胆小，因为我勇敢。因为她懦弱，因为我强势。因为她单纯，因为深沉。因为她善良，因为我黑暗。因为我成熟，因为她……” “幼稚。”苏宛淡淡地吐露完这最后两个字、这最后一个词。她像是做了一件不足为道的小事，她像是做了一件格外高尚的事情。她显得平静而高尚。 顿时，狄羽猛然醒悟，他目光如炬，盯着她的全身。大喝：“你根本就不是！” 苏宛嘴角微微上弧，“呦，居然被你发现了。我确实不是真实的我。因为我已经超越了自己，因为我是超级的我。” 狄羽：“你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爆露出虚伪，真实的老师是绝不会像你这样的。” 苏宛：“你想要真实？” 刹那，她安静了。她的眼睛变得深邃如宇宙最深处的黑，全身上下忽地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动人心魄的魅力。 狄羽轻意地一看，他想抵抗，但他无法抗拒，他马上沉醉了。 他静静地看着，迷醉地看着。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灿若星辰，却又蕴含时光的无情、深藏虚空的漆黑与寂寥。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多看一眼会彻底沉轮，少看一眼会终身悔恨，不看一眼会彻底失去自我。 点缀在双眸上下的乌黑睫毛，如同是炎炎沙漠里甘泉中的致命毒药，让人拼命饮用、让圣人不停地饮鸩止渴。 他静静地看着，迷醉地看着。 她的身材秀丽而娇。如同黑洞对于光线一样，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让无数天体争先恐后地去被黑洞吞噬成渣，她是如此神奇而危险。 她一个转身，能让懦夫变成勇士去拼命送死，并且由生灵变成死灵后，尸体还爬起来拼命去冲锋。她的魅力一绽放，能让真理颠倒、活物自杀。 忽然，她一转身，不再看向狄羽。她缓缓伸出双手，从旁边的空中缓缓拔出一把一剑。她的动作是如此缓慢，好似十分吃力、好似要千年万年才能把剑完全拔出。 艺术！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艺术，却又完全超越了艺术，已不仅仅是艺术。她的艺术让狄羽目不转睛地看着感受着，却什么东西也察觉不到、什么反应也做不出。 已经不能单纯地用“傻”来形容狄羽现在的状况。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十年，也许上百年，也许一千年，她终于从旁边的空间中拔出了那把剑。 那把如夜空一样漆黑的剑，那把曾经屠戮过无数人的剑、那把曾使无数人消亡的剑、那把高尚与罪恶并存的剑。 她举起右手，举起那把剑。周围数亿公里半径内的空间开始或强或弱地震荡，下面的数百光年的整个神域大陆开始或强或弱地地震。宇宙闪电，所有的一切都似要崩溃。 她随意地一挥剑，完全不需要瞄准，完全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动作。如同没有攻击任何目标，如同要攻击任何目标。 苏宛：“轮回终结式，发射。” 狄羽此时刚刚有点醒悟，但显然为时晚矣。不到百分之一秒，他崩解消亡为比夸克还夸克的物质，形神俱灭已完全不足以形容。 空气中，忽然响起一句低低的叹息，如同穿越千年的低喃，“真碍事。” 结束？ 嘣嘣嘣，如同有某种气球破碎一样，又似镜子落地的碎响，整个场景崩碎。简直似纯粹的空间崩碎。 一个影子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 这时，一个着白色裙装的人影急忙飞了过来，落到地面，抱起倒在地面上的像是受到重大打击的人。 她担心地大呼：“哥哥，哥哥！” 原来是程绮，真实的程绮，而刚才的一切都是假象。狄羽就像是做了一个梦，被深度催眠的噩梦。而能造成这种假象的生物只有一个。 忽然，伤心的程绮抬起头，生气地看向那个轻轻悬浮在空中的生物：纸鹤。 程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哥哥？” 纸鹤白色的羽毛微微飘动，淡淡地回应说：“因为我强，因为你们弱。” 程绮：“哼！你是个坏鸟。” 纸鹤孤傲地扬起头，如同教训着一个毫不起眼的渺小生物，说：“但希望降临到地面，就变成了现实。” 纸鹤：“现实是石，敲出星星之火。现实是火，照亮前行的路。现实是路，引领你走向黑暗。” 程绮：“哼，一只奇怪的纸鹤。” 纸鹤继续说：“最强大的敌人往往在你的内心中，最强大的黑暗就是你们内心的黑暗。当你自以为解决了自己最强大的敌人时，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往往会因为你的狂妄心膨胀，应运而生。希望你们能记住我的话。” 纸鹤最后说：“好了，话尽于此，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哼，至高神王本来是不屑于管这种事情的，不过居然派我来了，真是反感。后会无期！” 瞬移。她没有丝毫迟疑，瞬间就消失不见。她的手段高明，就算是拼命搜索空间也不可能因此发现她离开的痕迹。 程绮：“哼，真是一只奇怪的纸鹤。” 程绮对着狄羽说：“哥哥，你听到她刚才的话了吗？明显是在偏小孩的。” 这时，狄羽忽然睁开眼，“听到了。” 然后他艰难地坐了起来，此时他不得不靠在程绮的身上。现在他想动一下都还提不起气力，可想而知刚才受到的攻击不仅仅限于精神。 狄羽：“刚才那家伙好厉害，可能她还有绝大部分的实力没有施展，而我们完全看不透她。” 程绮很干脆，“嗯！” 狄羽严肃地说：“别嗯了，我们先去零号镇吧。这是整个大陆最大的一个居民聚居点，在那里也许就能找到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的办法。” 程绮：“嗯。” 休息几日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