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淑妃不淑，德妃无德
看着傅桓小心翼翼的样子，期冀的眼神，几次狠下心来的长安都没能再说出什么不适宜的话来。如果说，她从未见过傅桓所说的那种怪病，也许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无视他的解释，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当年的那段往事。 冷宫里的淑妃娘娘和德妃娘娘是同一天“入住”的，据说，此事涉及了某个震惊朝野的后宫大案。可是，那么多年看下来，再听着她们的故事，长安又岂能不知，这一切，又是皇后在背后搞鬼。毕竟，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她，一举铲除了宫中地位最高的两个女人，然后自己毫无阻碍地登上了皇后之位。 自从长安懂事起，见到的就是那个偶尔会“发疯”的淑妃和被不甘和暴戾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德妃。在淑妃偶尔清醒，或者德妃愿意搭理他们的时候，或许会用充满沧桑和自嘲的语气告诉她：“现在宫中私下里相传，淑妃不淑、德妃无德。呵呵，长安啊，这宫里真的是个大染缸啊，如若早知道我们三个会变成这样，当初就是青灯黄卷了此残生，也绝不入宫。” 德妃、淑妃以及后来的那位皇后，是幼时的手帕之交。因为彼此了解，所以当一个人背叛的时候，便易如反掌。 淑妃出自书香门第，腹有诗书气自华，而皇帝也是爱她知书温婉的模样。然而，谁也不知道，她的另一面，偶尔会不受控制地出现。那是一个暴戾地不像女人的女人，仇恨这个世界，疯了一样的攻击一切事物。可是在入宫前，谁都认为淑妃的这个毛病已经被治愈了。 所以，当那日淑妃疯了一样地攻击靠近她的皇帝的时候，薄情的帝王除了不解、震怒，更多的是相信了此乃皇后所言的“巫蛊之术”。因此，当在德妃处搜到了巫蛊的证据时，他甚至没有给德妃一刻辩解的机会，便下旨打入冷宫。 至于淑妃，伤了帝王的万金之躯，本来罪该万死，鉴于皇帝的“情谊”还没有完全被狗吃光，所以，她也被送入了冷宫，美其名曰“将养”。这一养，就再也没有被想起过。而淑妃的病情，也愈来愈严重。殊不知，当日她的发病，皆是因为皇帝身上系着的，皇后所赠的“香包”，那香包中瑶罂花的诡异味道，才是引发淑妃魔怔的罪魁祸首。 说起来，长安也是被冷宫中的各位妃子们看着长大的。尽管，除了师傅之外，其他的娘娘们的所谓“看着”也仅仅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但是毕竟，闲来无事，双方还都愿意“谈谈人生”、“交流交流感情”什么的。 淑妃是其中性子最为温和的一个，她总是喜欢给长安讲讲自己在书中看到的故事，而她看到过的书，似乎多得永远也讲不完。后来，长安也喜欢把自己看到的东西与她分享，两人说是“书友”更为恰当。因此，当她第一次见到淑妃“发作”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 平日里那般温润的女子，竟成了那副模样！她突然间发了疯似的朝自己扑来，张牙舞爪地想要毁坏身边的一切，那宫中女子常见的长指甲，几乎要划花了她的脸！就在她不可避免地要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击中的时候，突然有人搂住了她的腰身，带她掠起，逃离了被攻击的范围。 她被这一连串的事情震惊了，看着还在骂骂咧咧地判若两人的淑妃，再看看身边那个原本一直喜静的表哥突然间展现不凡的身手。这、这都是怎么回事？ …… 回忆暂停，意识回笼，对了，表哥！之前李思撒药粉的时候，傅桓带自己逃离的动作，跟表哥当时救自己时候的动作太像了，当时就是因为这个，自己产生了幻觉，所以误导了她的判断吗？毕竟，她根本没有告诉自己的那些朋友，自己曾遇到的这些事情。 可是，对女孩子动手动脚，也是一样的病吗？她不敢确定。淑妃发病的时候，是神志不清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清醒的时候，也只能一遍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悔恨、自厌、道歉，却并没有任何的记忆。 可是傅桓呢？他算计自己落水，从隐秘的地方离开，他邪笑着对付自己，眼中的玩世不恭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可以与那女子交谈，他那个时候分明是有逻辑有神智的！ 看到长安眼中的犹疑，傅桓揪着的心更加紧张。一而再再而三，那个混账这么多次让自己在长安的面前如此丢脸，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是差劲儿透了！ “长安，相信我，我是绝不会伤害你的。之前的一切，真的不是我所能够控制的，所以，就算你不相信，但也一定不要受到影响，因此而恐惧不安。那样，也让我少痛恨自己几分。忘了吧，把不好的记忆仍在一边，时间，会给你答案。我其实……” 说到一半，他突然又噤声了。现在说出来，除了让她担心以外，别无他用。更何况，还有那么多的理由，让他不能跟少年人一般任性。 忘记？没有什么是可以轻易忘记的。但是，她却能够从刚刚的话语中感受到傅桓的真诚。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作为寰宇集团的大Boss，他本可以游戏人间、桃花无限。毕竟，这个世界对男人的限制本就少得可怜，甚至可以说，对这种走上人生巅峰的人，更有一种天然的宽容。 譬如长安就曾听过比赛时后台有女孩儿花痴地感叹：“寰宇的傅总那么那么帅，更何况至今还未传出有女友或者老婆的消息，简直就是天然的黄金优质男人啊，不知道，谁能走了****运被他娶到～” “能不能矜持点了，你还真以为他那么‘纯洁’了，人家多大的势力，真正是什么样儿的能让你看到？” “就算他真有女朋友又怎么样，像他那种大老板，哪个不是私生活糜烂，他真的算是完美到不行的了！” …… 那种对话一度让她疑惑，不是说这是一个男女平等、恋爱自由却又实行一夫一妻制度的世界吗？为何只不过，是把古代的那一套，从明处挪到了暗处而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