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别无选择
失策啊，失策啊，这下子修道经验不足的短板彻底暴露出来了，水之元气大量涌入体内的时候，苏麓就明白过来了，他竟然成了传说中的玄水之体，和离火之体，大地之体，虚风之体并称为洪荒四大灵体！ 这是个乌龙事件，自己是个什么资质苏麓一清二楚，了不起了也就是个中上，现在却莫名其妙地成了玄水之体。 其实这事儿并不神秘，苏麓脑海里转个弯儿就想明白了，这多半是他在东海吸收了一头墨麒麟的结果，这等水中圣兽，品阶比起所谓的四大灵体高出不知多少，上百年的融合和潜移默化，已将苏麓神魂的本质提高到了极高的水准，现在的苏麓等于是凡俗的身体里装着一个墨麒麟级别的神魂，这神魂虽然还残缺着，但本质尚在，平日里不修炼则以，一旦修炼起来可谓进步神速，嗯，速度大概跟仙人修炼的速度差不多吧。 本来，这个速度也没啥，仙人修炼的速度，听起来高大上，其实也就比一般修士快那么十来倍，但这个速度起来之后却引动了另一门法诀自动修炼了。 上清仙法，入门就需要人阶的修为，苏麓至少在速度和神魂上达到了人阶的水准，于是，这门仙法便超速运转了起来，循着以往境界的脉络，上清仙法运行起来竟是畅通无阻，羽化登仙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可怜的苏麓，甚至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便成仙了。 这于别人是幸，于苏麓却是哀。 为什么呢？ 因为他没有元神啊！他本来的打算便是用百年的时间重铸元神，修炼成仙，尝试经受天劫，弥补缺憾的，而且内天地被大势至封印了百年，他所有的身家都在里面。 百年，苏麓需要一百年，有些事情不是越快越好的，适合自己的才是好的，现在的苏麓需要的是花费百年时间成仙，元神，内天地俱都回归正常的时候，他就可以接着重铸妖身了，这个时间是定数，多一年少一年都不行。 结果，他成仙了。 计划被打乱了，一个没有元神的仙人诞生了，苏麓却没有创造历史的成就感，反而有种很cao蛋的感觉。没有元神不仅仅是无法借之施展神通那么简单的事情，苏麓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因为相较于他现在的rou身，人阶的法力太过于庞大了，如果没有元神作为承载之器的话，自爆是早晚的事情。 好忧伤啊，上清仙诀运行一个周天之后，自动停止，天地再归平静，苏麓寂然无语，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双眸里是化不开的nongnong苦涩。 “嘶~一步登仙啊！”一声包含羡慕、怅然、喜悦等诸般情绪的复杂叹息声响起，苏麓回过神来，转头看见身边多了好几位气质出尘，灵光熠熠的男女道者，望气术稍一施展，便探查清楚了来者的修为，一位地阶，三个人阶，余下的亦都是资深元神修士，距离成仙了道只有一步之遥。 这些人莫非都是武当山的高阶修士？那个为首的地阶仙人他好像见过，初登武当山的时候循着谢瑶的引路，入过真武大殿，远远地瞥到过这个道者坐在殿首，一脸的威严神态。 这是武当山的扛把子，冲虚道长。苏麓不敢迟疑，赶紧起身，恭敬拜道：“小子李白，见过掌教师祖，见过诸位长老。” 冲虚道长手捋长须，目光炯炯有神，定定地看着苏麓，脸上的神情即欣喜又有些疑惑：“原来你就是李白，谢瑶那个丫头从大晋带回来的少年？想不到资质竟这般出众，一步登仙啊，莫说我武当山，便是放眼洪荒，古往今来，也是没有几个的呀！但是，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小友，你没有元神吗？” 没有元神？冲虚道长身后的诸位长老纷纷面露异色，神念之力在空中交织，显然在暗中讨论着什么，他们毫无防备，交流起来有些肆无忌惮，却不防苏麓神魂本质高出他们太多，轻易地便探知到了交流的内容。 有人惋惜，有人凝重，竟然还有人幸灾乐祸？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当山清静之地也免不了凡尘污浊。 苏麓并不在意这些长老的小心思，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定住rou身，在他找到解决办法之前，不要自爆了，否则，他虽然可以遁出神魂，重新找个rou身附着，但个中的危险与麻烦无法预估，很可能就此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祖师容禀，小子这几个月来只是一意修习真武剑诀，并未有其他举动，什么一步登仙，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只觉得体内力量澎湃之极，随时可能溢体。”说话间，一股精纯至极的水之仙气从其身体喷薄而出，在四周弥漫开来，将整个小玄峰搞的云里雾绕，恍若仙境。 几位长老，尤其是那些未达仙境的长老目露骇然之色，一步登仙，果然不同凡响。 冲虚道长神情凝重，点点头道：“小友是玄水之体，位列洪荒四大灵体之一，有些神异乃是题中应有之义，一步登仙虽然骇人听闻，洪荒却非并无先例，但是小友虽成仙却没有元神，这是我等的疏忽了，小友请放心，我武当山传承自真武大帝，大帝法力通天，乃天地六御之一，定有办法解决小友的隐患，还要请小友勉力维持几日，待老道问过祖师爷再说。” 说完不待苏麓答话，冲虚转身，面色阴沉地对一名中年道者说道：“冲和！你是怎么搞的，谢瑶是你的弟子，她带回来的弟子也应该算在你的门下，为何就让李白待在小玄峰三个月无人问津？” 那冲和道人虽是道装，却身材昂藏，双眸神光暗蕴，立于天地之间，有如一座山峰，他修为也到了人阶高阶，在这里是冲虚之外修为最高之人，他受到冲虚申斥之后，不敢反驳，当即躬身答道：“禀师兄，谢瑶丫头带回此子的时候，师弟正在闭关，委实不知啊。” 冲虚道人闻言点点头，转身对苏麓说道：“小友，你且暂住此地，待老道禀明祖师，寻得解决之道再来找你，你放心，你既入我武当门下，我等决计不会放任不管的，汝是一步登仙者，将来前途远大，以后振兴武当派的重任你可就要一肩担之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向我等讨要，呵呵。” 苏麓表面恭谨地回道：“谢掌教师祖厚爱，小子现在别无所求，只想闭关静修，体内的法力太胀人了。” 冲虚闻言一愣，旋即释然道：“小友所言极是，没有元神束缚，法力流转四肢百骸，的确危险重重，是老道疏忽了，这里有一本太灵剑诀心法，是我武当派镇派绝学，你且修习一二，许能助你收敛法力。” 冲虚道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卷式样古旧的竹简，在其他道人异样的目光中交给了苏麓，接着对他洒然一笑，率先化作遁光消失在武当山群脉之间，诸多道人见状也纷纷御剑遁走，只是那冲和道人临走时说了一句：“谢瑶不日即将归山，你的事务权由她处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她提。”说罢也化作遁光消失。 目送诸多武当长老消失后，苏麓手捧竹简怔怔出神，冲虚道人如果将自己的状况禀明了真武大帝，这位天帝会否从中看出什么端倪？自己要不要赶紧离开武当山呢？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他体内仙力澎湃之极，短时间内虽无爆体之忧，但长此以往情况只会越来越坏，看来冥河的元神辅修之法是不得不继续修炼了。 想到冥河，苏麓眼中多了一丝阴翳，这位阴险狠戾的大神通者的东西，他实在不想多沾，鬼知道什么时候就着了他的道了。 别无选择啊，别无选择啊，苏麓背着手，一步一摇头地回到了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