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张恨水
张余元死了,死在了上陵书院院长司马星的手里。 祁乐从六窟洞回来的那夜便去见了李宗仁,告诉他,自己会向他证明张余元狼子野心。 之后张余元过府,请准备让张有余在祁乐和李青山之间和稀泥的时候,祁乐便已经定下了这个计划。 先是在酒桌间表现反常,引起李青山的注意。 祁乐在古组织之内发布的任务只是杀掉张有余,但是杀手剑凌尘多出了一剑,废掉了李青山,这是出乎祁乐的意料的。 不过好在事情还是按照他的计划前进。 祁乐受了伤,在家休养。 而在他的修养的时候,李宗仁便来看过他,这是祁乐直接告知了他自己的计划,只要祁乐能够让张余元亲口说出他会叛国的话来,那么藏在暗处的司马星便会直接出手击杀张余元。额若是张余元并没有承认,祁乐在诬陷良臣,那么司马星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所以祁乐也安排了沐红鱼拿着狙击枪早早地藏在暗处,而他自己则是将张余元引到了小巷中。 计划有惊无险,张余元身死,这个曾将南国弄得激励破碎的宰相,再也没有看见这个人世间的机会了。 司马星是上陵书院的院长,是南国最强大的修行者,数年前便已经是藏灵境巅峰修为。 他神情平淡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最近在上陵城很是出名的世子,轻轻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三世子居然已经臻至灵冥境二品,我很期待你会在书院的考试中取得怎样的成绩。”祁乐没有接话,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生生扛了灵冥境巅峰修为的张余元的一击,虽然没有打实,但此刻五脏六腑都有一种移位了仿佛不属于自己了的感觉。 “再见。”沐红鱼头也不回地离开,手里提着狙击枪,没有还给祁乐的意思。在祁乐家里的这几日,算是她人生小二十年里,最自由的日子了。 祁乐靠在墙边,手里握着司马星塞给他的一瓶丹药,终于放松了下来。重生归来,前世南国的破灭一直是祁乐心中的噩梦。而现在,这个梦终于碎了。 这一夜,随着张余元的身亡,一场暴风骤雨忽然在上陵城内小范围的爆发。 张府迅速被查封,反抗者直接灭杀。 李宗仁以雷霆手段,覆灭了这个曾经辅佐了他很多年的宰相。 祁乐又躲回了自己流春侯府,仿佛外界的腥风血雨与他无关一般。 上陵城一夜风流,上元节余热还没有消散,在清流河上游荡了整整一夜的众多船只们百无聊赖地肆意躺在河面上。 此时,一黑衣少妇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孩。 岸边停靠着两条船,一条非常的华美,而另一条,则显得非常地破旧不堪,似乎随时都将摇摇欲坠了一般。 少妇踌躇了片刻,眼睛看向了破旧的小船,想要跑上去时,华贵大船内忽然传来了一道男音:“想要你手中的孩子活,就上这条船来。” 少妇沉默,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那个家,那里已经有火光冲天,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这是他们张家唯一的血脉了啊! 咬咬牙,少妇一步踏入了华贵的大船。 苏巧巧轻轻为公良木斟满了酒,靠在了一旁,眉目扫过立在下方,神色警惕的少妇。 “张夫人,好久不见啊。”苏巧巧笑道。 少妇抿了抿嘴,唇干舌燥,苏巧巧命人给她倒了杯水,喝下之后,少妇这才看着坐在正位的公良木道:“你说你能就我的孩子?” “通敌叛国,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上陵城除了我苏巧巧,或许还有人能救张家的这条血脉一命,但是他们敢吗?”苏巧巧站了起来,给少妇整了整衣衫,纤手轻轻摸索着少妇娇嫩的面庞,啧啧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了啊,他张有余还真是狠得下心丢下你们母子不管啊!” 少妇躲过苏巧巧的手,猛地跪在了公良木的面前,急声道:“请大人救救我的孩子!” 一袭青衣的公良木手中握着一个酒杯,轻轻晃动着,随意道:“知道是谁害了你们一家吗?”
少妇沉默,擦掉眼中的泪水:“请大人告知。” “祁乐。” “这么会是他?他区区一个小辈……” “就是他!”公良木斩钉截铁,“祁三世子现在可是南国绝对的天骄啊,他可是南国的希望,说不定还是可以踏入北冥圣殿修行仙法,成为仙人啊!” 少妇跪在地上,低头看着怀里不满百日的婴孩,鼓胀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她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将婴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然后撕拉一声撕掉了自己的衣服,胸膛挺直,将自己虽然刚生过孩子,但依旧完美的身段展露自爱了公良木的面前,有些颤抖地道: “小妇虽已是败柳残枝,又不会修行,唯一的凭仗,也就是这幅还看得过去的皮囊了,请大人为张家上下一百三十二口报仇,小妇任您处置。” 苏巧巧连忙把衣服给少妇披上,公良木身子前倾,看着一旁瞪着好奇的眸子看着这个世界的婴孩,低声道:“他老子的仇,应该他自己去报。让他跟着我吧,我会尽我所能教导他。” “多谢大人!”少妇连连叩拜。 公良木把孩子抱了起来,在孩子的眉心摸了摸,道:“他的资质不如祁乐,祁乐比他多修行了十六载,即便是由名师来教导,他也永远没有杀死祁乐的机会。” 少妇急了:“大人手眼通天,区区祁乐……” “仇恨,是一个人修行最大的动力源泉!”公良木盯着少妇一字一句地道,“现在,这个仇恨还不够。” 少妇一怔,忽然像是懂了什么,深情地在孩子的额头一吻:“请大人遵守承诺。” 说罢,便直接跳进了清流河中,扑腾了几下之后,便没有了生机。 公良木看都不看少妇,摸了摸孩子的嘴唇,道:“以后……你就叫张恨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