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血溅当场
牛大虽然表面不敢吭声，但是手上却不老实，提了猪rou还想去翻另外一个菜箩的东西，曹氏赶过去阻拦他，僵持间，心一急，将他推到了一边去，泣声喊道： “拿了rou你还得寸进尺了？我们家不拔掉一层皮rou是不是你都不肯罢休……” 看着一向胆小懦弱的曹氏竟然也敢向他动手，牛大那副小人嘴脸瞬间又回来了，拍着屁股站直身，骂骂咧咧： “谁给你的油缸做胆子了，连你也敢推我？贱蹄子！” 牛大的眼神变得恶狠起来，曹氏久病缠身，并没有用多大力气，但是牛大此时想也不想就回推了一把，力气比曹氏还要大上十倍不止。 “啊——”又是一声凄惨的叫声。 曹氏额头撞在了桌角上，她被撞懵了，只觉得自己脸上黏糊糊的，以为是泪水，用手一摸，眼帘印入了一只血淋淋的手，血手还不断地滴溅着鲜红的血液，“血啊！”她尖叫一声，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干娘！” “阿蓉！”两人同时惊叫。 牛三泪水模糊，心里又恨又痛，差点没当场吐血身亡，被这一幕的悲凉深深震慑住，冲到曹氏身边跪下，把她搂进怀里，放声地大哭…… “牛大！你毁了我的家，我要跟你拼了！” 牛三睁着血红的眼睛，冲到砧板旁边，捞起了菜刀，劈向了牛大！ “你疯了，老三，你要砍死我吗？我是你大哥！”牛大知道曹氏是牛三的心头rou，也有点后悔了，心里愤懑地想：早知道要推就推旁边那个女人了。 说罢，看向陈青岚，喝道：“你还不快拦住他？！” 陈青岚冷哼一声，无视他的话，把曹氏抬到床上，拼命地掐她人中，焦急地喊： “干娘，醒醒，你千万不能有事！” “救命啊！牛三要谋杀他亲大哥……” 牛大被牛三追得满屋子乱跑，嘴里大声嚷嚷着，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人声，陈青岚赶到牛三面前，把刀夺了丢到牛大身前。 牛三菜刀被夺，晃过神来，看了看陈青岚，一个大男人，平时有泪不轻弹，这时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 牛大这边不见牛三追来，菜刀还丢在他面前，恶向胆边生，拾起菜刀，转身像牛三和陈青岚走来…… 明晃晃的菜刀，高高举着，牛大本来就丑陋的嘴脸此时更为扭曲，陈青岚冷冷地鄙视了他一眼，说道： “你想杀了你的亲弟弟？” “小贱人，我要把你们全部都杀个不留！”牛大狰狞着嘴脸大喊道。 “你要杀光谁啊？”一个浩气凛然的声音打断他，呵斥问道。 “我要杀光牛老三这一家贱蹄子！”牛大赤红着眼，头也不回地答道。 “来人，给我拿下这行凶的狂徒！”狄仁义一声令下。 “是！” 身后两个随从齐声答应，其中一个上前抬起一脚，巧妙地踢掉了牛大手里的菜刀，另一个默契地抓住牛大，两手一压，把他的头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不能动弹。 “啊……什么狗东西，敢打你爷爷我！” 牛大头重脚轻地被人按在地上，不依不挠挣扎着，咒骂道。 “大胆，竟敢公然咒骂朝廷命官！” 一个随从怒斥道，上前一脚踹在了牛大的腰上。 牛大挨了一脚，痛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了，“啊”地惨痛大叫，听清楚随从的话时，却吓得哆嗦，顿时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上，抖如糠筛…… 陈青岚扶着牛三，看见门口围了一堆村民，其中站在最前的，是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身形挺拔，正气浩然，刚刚就是他命人制止了牛大，但是她在白水湾没见过这个人。 老麻婶站在人群里面朝她点头，示意说：“牛老三，陈姑娘，这是青天大老爷狄大人！” 牛老三擦干了眼泪，听清了老麻婶得话，诚惶诚恐地拉着陈青岚下跪，带着哭腔，悲戚地说道： “草民参见县太爷！求县太爷为我们做主啊！呜哇……” 陈青岚低着头，狐疑地思索着，她原本的计划是让老麻婶叫村长和村民过来看热闹，这样牛大就算再怎么狡辩，也人证物证俱在，然后她再去报官，让村长和大家做公证人，没想到老麻婶这么能耐，直接把县官给叫来了。 这倒是省去了很多功夫，她思索了一会儿，把声音提高，对狄仁义说道： “大人，牛大扬言要杀我们全家，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我干娘刚刚已经被他打得满头血昏死过去了，现在命在旦夕，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伏低身子，有理有据地搬出曹氏，狄仁义注意到奄奄一息的曹氏，快步走到床前，观察了一会儿，担忧地问道： “在场有没有大夫？” “禀告县太爷，草民是村里的大夫。”贾大夫从人群里站出来，跪在地上，应道。 “大夫，快过来看看这位夫人。”狄仁义招手，让出一个位置，贾大夫连忙上前替曹氏把脉。 片刻后，捋着花白的长须摇头叹道： “唉……她本来身子就弱，常年受心病折磨，眼下又遭人毒打，她再也受不住第二次刺激了啊。” “阿蓉……”听到贾大夫的话，牛三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喷涌而出，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哭道，“贾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婆娘，我没了女儿，要是再没了老婆，我也干脆不活了。老天爷啊……” 牛三悲怆地跌坐在地上，两手拍打着双腿，无助地痛哭，贾大夫上前把他扶起来，拍着手背安慰道： “别急，我是说，她以后再被刺激到的话，就真的无力回天了，现在我给她止了血，她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平时我开的药要按时喝，万万不能再断药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阿蓉不用死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牛三听说曹氏没事，情绪总算平稳了一点，但仍然止不住呜咽，又哭又笑，陈青岚一颗心也放了下来，走到曹氏面前给她掖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