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野猪急了啃树
张玉郞人小主意正，刘方明的话等于白说，他趁刘方明不注意偷偷跑回松树沟，想回家取老洋炮去找尚方印算账。结果被候在那里的家丁逮个正着，多亏几只大狼及时出现解围，刘方明随后赶到把他带走，要不的他的小命就没了。 张玉郞回来闷闷不乐。刘方明心软了，没强迫他练功，让他玩两天。但叮嘱他说：“房后悬崖下面有个山洞，那里有好几头野猪，千万别去那里玩。” 张玉郞以前跟张老汉进山打猎打过野猪，知道野猪rou好吃，就问刘方明：“有野猪怎么不打？我跟我爹打好几头野猪，rou可香了。” 刘方明说：“你跟你爹打的都是跑单帮的野猪，这洞里是一群，可不能轻易招惹。你不惹乎它们，它们不攻击你。你要是惹乎它们了，就别想在这儿住安稳。” 张玉郞问：“是狼厉害？还是野猪厉害？” 刘方明随口说：“野猪厉害呗，它比狼凶猛，要单打独斗，狼打不过它。” 张玉郞不服气，在他心目中狼是这山里最厉害的。他听刘方明说野猪比狼厉害，心里嫉妒，开始恨野猪。 之前，张玉郞在外面听大人说老虎厉害，是山中之王，也是不服气，回家问张老汉：“爹爹，是老虎厉害？还是狼厉害？”张老汉说：“当然老虎厉害了，但狼不怕老虎，不有那句话嘛，‘好虎架不住一群狼’。”他听完高兴了，心里想，好虎都架不住一群狼，那赖虎就更不行了，说明还是狼厉害。 在张玉郞的观念里，老虎都打不过狼，你野猪算什么？师傅不是说你比狼厉害吗，哪天我会会你，先替狼把你给灭了，叫你再厉害！ 刘方明有两支手枪，一支撸子，一支匣子。可能是受张老汉成天鼓捣枪影响，张玉郞从小就喜欢枪。刘方明去松树沟看他，他见刘方明身上有小枪，就让刘方明教他怎么摆弄。刘方明抗不住他磨，只好把手教他怎样装子弹，怎样瞄准，怎样开保险射击。他早早就会摆弄手枪，何况老猎枪？所以那天他用猎枪打伤尚方印一点也不奇怪。 这天，刘方明要到山下马铁匠那取飞镖，顺便办置米和油盐酱醋，怕别人认出张玉郞就没领他，把他留在山上，让他老实实在屋里呆着哪也别去。张玉郞开始还撅着嘴，哼叽要跟着去，说自己在山上害怕。后来见刘方明往怀里只揣了一支撸子，没带那支匣枪，心里暗暗高兴，便痛痛快快答应了。 刘方明走后，张玉郞从被子底下翻出那支匣枪，查看一下里面装满子弹，便打开保险，别在腰上去山崖下面找那个野猪洞。 时值盛夏，林木茂密，张玉郞费一番周折才发现那个洞口。他拔出匣枪等了半天也不见野猪的影子，有点不耐烦，抓起一块石头投进洞内，只听“呼”的一声，从洞里窜出两头野猪，一头嘴贴地嗅气味，一头睁着小眼睛四下张望。它们的嗅觉和视力不比狼差多少，很快就瞄到了张玉郞的藏身之处，向这边奔了过来。 张玉郞记住张老汉说的，野猪的身子常在松树油脂上蹭，皮厚，一般枪沙子穿不透，他怕匣枪小打不死野猪，就双手举枪等野猪靠近。野猪跑过来看是个小孩，愣怔一下，正犹豫进攻还是溜走的当儿，“叭、叭”枪响，两头野猪一头立刻倒地，另一头受伤没死晃悠悠扑上来。张玉郞见死一个心有了底，又开一枪，那头野猪也倒下。 张玉郞走到野猪跟前看了看，正沾沾自喜，突然“呼呼”从洞里一起窜出七八头野猪。张玉郞见一下子出来这么多，惊慌失措，赶紧举枪连续射击。可能是心慌意乱的缘故，他射出十多发子弹，就倒下一头野猪。那些野猪顿一下，“嗷嗷”几声，猛地向他扑过来。他见势不妙，迅速把枪别进裤带，蹭蹭爬到一棵大树上。 几头野猪冲到树下，围着树干呼呼转悠起来，一边转悠一边“嗷嗷”叫，性情暴躁地用长嘴把地上的泥土掘得老高。 张玉郞抱着树干往下瞅，看野猪急的乱转不会爬树，这才松了口气。他数了数还有七头野猪，刚才要不是爬树爬得快，非被这些家伙撕碎了不可。 忽然树动了一下，接着就听“咔嚓咔嚓”声音。张玉郞往下瞅一眼，见两头野猪呲着獠牙在啃树皮。他开始以为野猪饿急了，啃树皮吃。后来察觉野猪是要把树咬断，感到好笑，自言自语说：“你们跟家猪一样蠢，真笨，光啃树皮顶个屁用，还能把树啃倒啊！” 这棵树说大不算大，顶多就一尺来粗。几头野猪轮换着啃，锋利的牙齿像小刀子似的，一会儿工夫就把树转圈削一半。好在这天没有大风，要不早就把树刮断了。 这时候，张玉郞意识到危险了，再这样继续下去，树不被风刮断也得被野猪嗑断。他心想不能就这样等死，便倚在一个树丫上，拔出匣枪瞄准正在啃树的一头大野猪扣动扳机，“叭”，那头大野猪倒地“噢噢”嗥。其它野猪腾地从树下散开，但并没有躲远，停了一会儿又都冲到树下接着啃，有种不把树啃倒不罢休的劲头。 “叭叭”，张玉郞连开两枪，又有两头野猪受伤，跑几步倒地挣扎。剩下四头野猪又冲上来接着啃树，张玉郞想再射击发现没有子弹了。他眼睁睁瞅着野猪在下面啃树，一点没辙，心想这下完了，闭眼等死吧。 就在张玉郞感到绝望的时候，一群大灰狼飞跃而至，向树下的四头野猪冲了过来。 野猪发现狼群想避开去，已经来不及了，它们已经被群狼团团围住。四头野猪在群狼面前并不畏惧，气势不凡地“嗷”地嗥了一声，沉下头，挺着两柄獠牙，恶狠狠地向狼反扑。 狼似乎掌握野猪的进攻套路，不与它们正面接触，而是采取多变的滚、闪战术，挑逗野猪不停地冲撞，看准机会照它肚子猛掏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