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贩子
丁一同彭成告别之后，独自一人启程前行，‘这是自己的侠客之路，从今天起，我就是一名侠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铲jian除恶替天行道！以后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我丁一的大名，让他们崇拜我，但是丁一这个名字会不会太没有高手的气质呢？要不我自己改个名字？叫丁求败？哈哈！这名字好！但是如果以后娘知道了丁求败却不知道是我怎么办呢？算了名字就不改了，差一点就差一点吧......’一路上，丁一一直在幻想着，憧憬着以后当了大侠美满的生活，以至于一路上手舞足蹈，一个人都能在原地呼呼傻笑长达半个时辰之久。 但是丁一知道，侠客的成名，这是需要持之以恒刻苦的锻炼自己的武技和身体才能办到的事，所以一路上，自己幻想得累了的时候，就停下来，扎扎马步，练练彭成所教的基础的剑法，但是，“欸？这个点和崩怎么我觉得这是一个意思呢？这可伤脑筋了，怎么练呢？”略微挣扎过后“算了。先跳开，之后遇到会剑术的大侠再去请教请教吧。” 就这样，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剑法的大量疑惑，丁一走到了一个路边茶摊跟前，摸摸口袋里的一锭元宝，心下想道，‘这是彭大哥给的，我娘活了那么久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呐，彭大哥对我真是好！今儿我也去享受享受那上好香茗是个什么滋味。’想罢丁一信步走到茶摊跟前，只见这茶摊生意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三张客桌，还是稀稀松松坐得两张桌子五个客人，其中有一桌的两个客人长得文质彬彬，像是秀才一类的读书人，另一张桌子前则坐了两个虬须大汉，中间夹着一个年龄差不多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小女孩儿，这小女孩儿也不知是怕生还是害羞，丁一总觉得她眼光躲躲闪闪，似乎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反正也是别人家的事，就别管了。丁一看准了那张空着的桌子，走上前去，用了平生自己觉得最有气势的一个动作，将包袱和手里的小木剑往桌上一放，然后叫到：“小二，小二，给我上壶最好的茶。” 这茶博士见了之后一愣，也没有理会丁一，径自走过给秀才倒开水去了。这情况丁一见了立马就不干了，红着脖子朝茶博士叫道：“欸，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一爷我叫你半天了，你竟不搭不理，实在是让人好气愤！” 茶博士见状笑了笑“小孩儿，我这里喝水可是要给银子的，可不是过家家玩儿游戏，我看你是出门贪玩耍累了，我就让你在这里休息休息罢，无碍，无碍的。”说罢伸手就要去摸丁一的头顶。 这可把丁一给气坏了！将头用力一闪，躲过那只看着无比碍眼的大手，指着茶博士的鼻梁就开骂：“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土豹子，你哪只眼睛看着一爷我在玩过家家了？老子我路过这里，看你生意太差，进来帮你捧捧场面，你不领情还则罢了，反过来这般羞辱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规矩？快把最好的茶端上桌来，你一爷我有的是银子！”丁一边骂边将兜里的大元宝给拿了出来，哐当的一声，砸在了桌面上。 这一闹腾，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丁一看了过来，茶博士见有银子可赚，自然也就懒得和丁一计较，补了碎银，拿了一壶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茶过来，忍着笑装模作样的朝丁一喊道“得勒，客官，您的茶来了!慢用！”听得这一叫喊，下丁一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连声说了三个好之后，自顾自装模作样的喝起茶来。 不大一会儿，觉得这茶喝着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味，便又招来茶博士问道“店家，我倒是想问你个事儿，这一直往南走，会走到哪里？可有什么村落城镇？” 茶博士一怔，还是如实回答：“由此处一直往南走，大大小小村落不少，大约十来日的脚程，便能看到染夕村。过得染夕村南的野猪林也就到了北风城下了。再往南的话则是定山关口处玉相城，过了关隘，也就是到得关南了。” 丁一听罢，急忙问道：“这野猪林是否真有野猪？” 茶博士抖了抖手里的抹布，笑着说道道，“这野猪林没有野猪，难道有小白兔不成？” 丁一一阵懊恼，都怪自己多嘴！这下可好，又让别人取笑了去，便讪讪的低头喝茶，再不理会茶博士，那茶博士本想再说点什么，可是想了想也没再多说，摇头走开了。 喝了一会儿茶，丁一想着还是得赶紧上路，找到一个村落歇脚才是，想罢起身，扛起了自己的包袱，撑起了那柄小木剑，向着南面继续前行，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前脚刚离开，有一桌的客人也跟着离开，走的方向竟和丁一一致，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后面。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丁一也是突然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猛的回头一看，之前邻桌的两名虬须大汉抱着那个脸无血色的小女孩竟朝着自己这边跑来。丁一顿时知道事情不妙，心想‘这两个狗日的是见财起意？都怪那个店家的羞辱，让老子失了分寸，才招致的这两个挨千刀的索命鬼。’跑？已经来不及了，这两名大汉虽看上去体型宽大，可跑起来却不知是使用了什么功夫一般，速度简直快得吓人，不一会儿就到了丁一跟前。 “小兄弟，你可是要去那北风城？”其中一个大汉目光和蔼的问道，丁一心中震惊，这么远的距离，这两人冲过来大气都不喘一下，肯定是习武之人，至于武功怎么样，那对付我也肯定是太戳戳有余了。 “两位这是？”丁一强装镇定，这时他多希望彭大哥能在他身边，那不是一根手指头就把这两人摆平了？ “喔，我们兄弟二人之前在茶摊听闻小兄弟要去南面的北风城，正好我们也同路，不如结个伴？”那和蔼的大汉似乎是解释道。 丁一正想着怎么拒绝，可他却发现那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姑娘，正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盯着自己，丁一愣了半晌，心想难道这两人这是要杀我劫财？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略微年轻一点壮汉见丁一傻傻的愣在那里，便一只大手压上，逮住了丁一的胳膊，说道：“那就走罢。” 丁一本想躲开那只大手，可是心中却感觉无论如何闪避，都躲不开这大手，直到那如铁钳似的力量夹住了自己的肩膀，丁一拼命忍住了疼痛没有叫出来，心里却在想着，难道自己走上江湖的第一天，就要结束在这两个烂贼强盗的身上？心中一阵叹息，却又忽地想起了丁怡，‘老子这还没有扬名立万呢，得想办法找个机会逃走才是。’想想之后，心里恢复了平静，强装着镇定的开口说道：“那就有劳两位了。” 两名大汉同时一愣，哈哈大笑，“好说好说。”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把丁一的包袱抢了去，取出了茶博士补的碎银，数了数揣进自己兜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这茶博士心可真他娘的心黑。” 四人便开始沿着一条叫不上名字的小溪，朝南面走去。若是到得饭点，一名大汉去猎些野味回来烤着就吃了，吃罢继续赶路，晚上就在破庙，林子里过夜。这样忙碌颠簸的赶了七天七夜的路，丁一只觉得脑袋已经被绕的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他也试过找机会逃跑，可是哪有机会？被抓回来就是两个耳光，其中那个年轻一些的还特别吩咐别太用力给打傻了。 到得第八日的晚上，趁着两个大汉在一旁商量事情的功夫，一路上从未开口的小女孩凑到了丁一面前，“唔，小弟弟，他们打你这几次疼吗？” 丁一摸了摸有些微微发肿的脸，“不怎么疼。” “喔，那你可是太厉害了，你落进来之前几天，我逃了一次，被逮回来，他们一巴掌下来我直接睡着了，醒了之后才发现我的脸胀得发烫的疼，疼得我把眼睛哭肿了，直到脸不再疼了。我可能当时是被他们给打晕了罢。”小女孩说着自己痛苦的经历，竟然面色都未曾变过，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一般。 “那你可知道他们抓我们是干嘛？我的钱都被他们拿光了，不杀我就该放了我呀！”说到这里丁一有些激动，是啊，这完全未知的命运，不安和恐惧已经折磨自己八天了。 “好像是要把我们卖到什么地方去，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丁一从小女孩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但是并没有打断她，“以前听得大人讲起过，小孩被卖的地方大多是有钱有势的土绅家中，供他们家族的小少爷或小少奶奶们玩耍，直到没了兴趣，便杀了埋了，或是继续留在府上充当苦工或是奴婢。” 一时间丁一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不过又一想，丁怡是厨房伙计，且是近几年才去得那鳌府，该不是这小女孩儿说的这种可怖的情况罢，想着想着，竟然有点想家了，那个吃不饱，穿不暖，自己却还能去集市耍赖的家。“是啊，还是家里好。”丁一喃喃道。之后丁一便沉默了下去，没有去搭话。 “我叫苏瑶，你呢？” “我叫丁一。” “丁一？嘻嘻，好奇怪的名字。” “是啊，不过我倒是挺喜欢这名字的。我本还想让我娘在多年后听到别人谈起我的名字呢，不过现在这样的情况看来，咳咳，有点糟糕呢。” “是啊，你说会有江湖上那些传说中的大侠来救我们吗？” 丁一听罢一怔，随即苦笑着说：“大侠们都很忙呢，我想没有什么功夫来救我们罢。”心中却在念着刚分别没几天那彭大哥的名字。 “喔...”苏瑶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伤心，反而这样的神情让丁一觉得十分的难受，但是却也没得什么办法。过了半晌，丁一却忽地把头凑到了苏瑶耳边细声说道：“或许，有办法能试一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