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半柱香之后，三人便来到了观音村村头处。 “你们知道这婴童父母住得哪里？”丁一挠挠头说道。 “不知道。”白术也是一怔。 “那怎么办？可是总不能就放这屋外吧？”苏瑶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有办法，给我。”丁说罢抱起了那名婴童，朝着村头一户人家便走过去，‘哐哐哐’砸了三下门，只听得里面响起了一个有些颤抖的妇人声音，问道，“谁呀？” “神仙。”丁一也是压低了声音，低沉沉地说完，便拉着苏瑶和白术跑到一边躲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那房门打开，走出一个三十来岁裹得严严实实的少妇探出了头左看看右看看，突然看得地上的婴童，大叫一声儿，“呀！这不昨天被杨老三家被抱走的孩子吗？”说罢，又朝两边看了看，便把这婴童抱起，转身关了房门。 “成了！嘿嘿，看我多聪明！”丁一见得婴童被抱进了屋，也是手舞足蹈的向两人炫耀起来。 “那要是明天申府的人又找来怎么办？”白术却是一脸担忧的问道。 “欸～那申豹都死了，他那狗儿子也是被我吓破了胆，还敢来？”丁一听罢也是大笑着说道。 “死...死了！”白术震惊的看着丁一，又说道，“杀了人，你不害怕么？” “这人就该千刀万剐！”丁一忿忿地说道，“杀了这般人有什么怕的？不过要是自己快被杀了，我倒是会觉得害怕。”说罢朝着苏瑶笑了笑。 “我们今晚去那南面一点的林子里过一宿吧？正好饿了，可以吃点东西哩。”苏瑶用手推了推两人笑着说道。 “我可是没有你这般胆子杀人的。”白术一边走还在一个人念叨着。 “嘿，等你长大了，你就有这般胆子了。”丁一嘿了一声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待得到了小树林里，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生起了火堆，丁一和白术逮了一只野兔回来，剐了皮，便用一个长木棍串着架在火堆上烤起来。 这时候丁一在后腰处摸了摸说道，“白术，你看这刀如何？”说罢便从腰间取下了那把在申家庄诈来的龙牙匕首，递向白术。 白术本见得这朴素的刀鞘本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拿到手里掂量掂量，说道，“这重量倒也还恰到好处。”这匕首其实讲究也是挺多，单说这重量，若是打得刀本身太重，则会影响施展招式的速度；可若是太轻，在一些需要和人招架拼力的时候却容易落得下风。若想要达到完美的平衡点，没有好的材质和高明的打造手法，却是缺一不可实现。 白术说着便把龙牙从刀鞘里拔了出来，只听得‘噌’地一声儿，只见一道寒芒晃过白术双眼，这白术立即是坐直了身子，拿着这让人不寒而栗的匕首左晃右晃，眼里发着光说道，“好！真是一口好刀！如此看来这刀鞘也是鬼斧神工，竟能如此巧妙的掩盖住这刀的杀气。不用试便知这刀该是无比的锋利！若是刺进肚皮，轻轻松松卷得几下，不费吹灰之力便叫人膛开破肚！” 苏瑶蜷着腿坐在火堆边，只觉得听罢白术说得着实有些恶心，两只手往胸前抱了抱双膝没有说话。倒是丁一听了淬了一声，“呸，你不是说害怕杀人么！这苏瑶饿了，你倒说起这些来了？还我，还我！” 白术听罢这才悻悻的引刀入鞘，递给了丁一，稍后趁着苏瑶不注意，悄悄对丁一说道，“丁一，这龙鳞破给你！有空便是翻翻罢。”说着就从上衣里拿出那一卷由忝文记录的功法，递给了丁一。 丁一接过翻也没翻，却是没有放进包裹，从上衣里抖落了几颗石子出来后，又将这龙鳞破直接塞进自己的上衣里，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道，“这白术几天没洗澡了？” 白术和苏瑶听得此话后也是一阵脸红，尤其是苏瑶，整个头都红的发烫了，丁一见状大惊失色，连忙用手背一贴苏瑶的额头，口中念道，“苏瑶，你何时中得这热风？怎却不开腔说一声？” 苏瑶拨开丁一的手，“我没中暑，是这火堆有点烤人哩。”说罢便往后坐了坐，向着丁一摊摊手，表示现在已经没事了。 过了一会儿，兔rou看着是烤熟了，三人将之分食之后，也是躺下睡着了。次日天刚擦亮，苏瑶便说着要去河边洗澡，丁一拗不过，只好等着苏瑶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兴高采烈的回来后，便继续朝着东南的方向，前行着。 次日观音村 大清早村民们便聚在了村头，吵吵嚷嚷，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一直到了正午，人群才散开了。这申家庄的人也是没有再来，却来了一堆头戴大黑高帽的差人，向着观音村的人挨个儿问了一遍，关于这两日是否有陌生人出没以及他们的行踪之后，便打算离开。 正行至西村村头，却隐隐约约看见村头一棵枯树上捆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树下一对青年夫妇正抱在一起哭得撕心裂肺。那领头的差人也是纳闷，眉头紧锁的朝着身边的一个年轻小伙说道，“小袁，问问怎么回事。” 那小伙也算是机灵，扭头便问向身边的一位老妇人，“老娘，可不知这村里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老妇人闻言浑身一个激灵，眸子略微闪烁，好似心有余悸地说道，“这老天的仙人不收我们的贡品啦，我们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说罢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摇摇头离开了。 见那老妇人说的含糊其辞，这小伙一耸肩，又准备找个年轻一些的村民来问问，却被拦住了，“算了，我已经明白了，走罢。” 行至村头枯树之下，一行差人抬头观瞧，只见得一个数月大的婴童被吊在了村头枯树之上。 “曾老大！这...！” 那领头的差人没有搭话，紧了紧砂锅般大小的拳头，而后迈步走到那对哭得死去火来的夫妇跟前，“回家吧。死了。”说罢领着众人离开了。 待走得远了，便隐隐听见那曾姓差人喃喃地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不可活啊！” 却说的丁一三人，一路往南，走走停停，也是没有再遇到什么村落，三人一路上也是没有放松，苦修着功法，丁一也是每日在坐完一个小周天后，便拿出这龙鳞破翻阅起来，或是抽出龙牙把玩把玩，这日子也是过得挺快，四个月一晃便是过去了，但是竟然还没走到那朝歌城。 这一日吃罢晚饭，丁一朝着白术问道，“我说，我们不会是走错了罢？走了这么久，还不见得那朝歌城？” 白术闻言也是心头一跳，犹犹豫豫的说道，“大致方向应该是没错的，只不过具体在哪，我却也找不得在哪。” 丁一闻言睁大了眼睛说道，“你没去过！？” “没去过。”白术依然是平静似水，淡淡的说道。 “我亲娘的乖乖。”丁一闻言，一伸懒腰，直直地向着身后的草地躺去。 苏瑶听着两人谈话，竟是被逗乐了，笑着说道，“那这往后几天别往前了，找得村落问问罢。” “嗯。”白术闻言应答道，随即又平淡的朝着丁一说，“丁一，内丹修得如何了？” 丁一闻言，顿时来了劲头，立马坐了起来，饶有兴趣地反问道，“你呢？” “我先问的你罢。” “你先问我，你先答。”丁一笑了笑，又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我这两日也终于是过得炼精化气了，准备着手感悟沉丹之法了。”白术说罢顿了一下，随即诚恳的看着丁一说道，“若是你有什么不懂的，便来问问我罢。” “好的。我也是到了沉丹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问我罢。”丁一颇有兴趣的模仿者白术淡然的语气。 “嘻嘻，我两个月前也是到了沉丹了，你们两有什么不懂的，我都会给你们说的。”苏瑶破天荒的插嘴说道。丁一和白术长大了嘴巴看着苏瑶，苏瑶咯咯直笑，问道，“现在就有疑问啦？” “你这整日游山玩水，拈花耍草的，怎生的能够如此之快？苏瑶，你可别骗我们。”丁一仍旧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可没骗你们哩！丁一，你开始修这内丹到现在多久了？白术呢？”苏瑶却是想给两人解释一番。 “四年。”“两年有半吧。”白术和丁一同时答道，听得丁一说出来的时候，白术也是眉头一挑。 “可是丁一更快哩！那为什么就不许我说道说道？我可是从龙湖涧苏爷爷就开始教我习那内丹之法，说是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呢！到现在也是快得四年有半了罢。”苏瑶早已经把苏芮的事情看得开了，也是笑着说道。 “噢！原来是这样！”丁一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丁一为何却是能如此之快？”白术问道。 “关于这个问题却是苏老头儿和吕大哥解释过，”丁一说着看向苏瑶，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因为我（丁一）是天纵之材。” 说罢，两个小伙伴竟一同笑了起来，白术也不知道哪里好笑了，见着两人笑个不停，也是跟着笑了起来。 “不若我们来比试比试？”过了一会儿，白术提议道。 “好啊，怎么个比法？”丁一来了兴趣。 “虽说还没有沉丹，可是也是能在短时间向外引导出一些个气息，那咱们就这样比。”白术说罢便随手捡了三个小石块，并放在一起，说道，“不能触碰石块，能将之推的更远者获胜。如何？” “可以，但是总得有个赌注罢？”丁一无精打采地说道。 “若是苏瑶胜了，依旧我们两去找吃的，你我之间若是有个高低，输了的人负责七日的伙食如何？” “成！”丁一一听站了起来说道。 最终这场比试，毫无悬念的以苏瑶胜出收尾，依旧是两人负责着伙食，但是也没见两人情绪有所低落，反倒是在那里争论两人微乎其微的差距，闹得不亦乐乎。 这样疯疯闹闹一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苏瑶见着已经熟睡的白术，朝着丁一说道，“丁一，你这天才可得好好帮帮你兄弟呢。” “那是自然！”丁一也看了看白术，随即说道，“快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