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生死
萨摩蓝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低头看了看身边的Q17：“请下令吧，我的队长。他应该是寻求与我的交流，但我并没有这个权限，我该回复么？”“看来他不怎么想跟我说话”Q17看了眼似乎面带惊诧的老头，耸了耸肩，“你先负责下交流吧，我会在适当的时候介入。”“得令” 萨摩蓝的这才优雅的转身面对向杜拉特，如同宣言般说道：“吾乃普罗托斯高阶圣堂萨摩蓝，艾尔之光同盟外交官，黑暗圣堂宣教士教长，永恒文库守密者。现作为寻星者侍奉于克亚奇·德玛西亚伯爵。” 自认为学识渊博的杜拉特很郁闷的发现，对于萨摩蓝所提到的头衔，他一个都没听说过。不过这并不妨碍他高傲的哼了一声：“你们已经大祸临头了，知道么？” “吾对此次冲突感到遗憾，但责任并不在于吾主，有人在城头对伯爵以魔弩进行刺杀，伯爵被迫还击才酿成了此次惨案。” “刺杀？”老头眼睛眯了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证据呢？” “残留的箭矢碎片可以为证。” 老头嘲讽似的冷笑一声：“顶个屁用，除非你抓住了刺客，不然就算你找到了城墙上的弩机也可以说是你伪造的” “然确有其事，阁下也这么认为，不是么。”萨摩蓝对视着老头的小眼睛说道。 杜拉特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从黑寡妇一言不发忽然抢攻的时候他就察觉到点什么了，不过“有什么用？”老头继续冷笑，“真相是个理由，谎言也是。你的伯爵被刺杀或许是真的，或许是假的，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城主、玛法和法师塔的颜面，以及和凯撒的和平，你们公然摧毁城墙已经相当于战争了，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Q17耳畔听到了一阵……似乎是马蹄声，一片沉重而节奏明晰的马蹄声，宛若闷雷般滚滚而来，因为周围空间扭曲的缘故，他无法判断声音的来处是那个方向。 “萨摩蓝”老头对马蹄声充耳不闻，而是兴趣盎然的注视着面前的普罗托斯，“你的这个……叫啥的伯爵，已经形同死人，他的一切将被瓜分，他的部下和女人也将会在拍卖场上明码标价，我给你一个忠告，加入天翼公会。我保证，你会和此事毫无瓜葛”老头欠身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如果你有欠他的债务，不管是人情还是资材，公会会帮你一力承当，我们只要求你，加入我们。当然，最好带着那个能召唤真龙的宝具，这将有助于你加入我们公会后的地位，恩，甚至一跃成为长老都是可以的。” 萨摩蓝坦然的对视着杜拉特，没有露出任何人类所能理解的表情，用一种平淡无奇的声音悠悠说道：“感谢您的邀请和如此优异的条件，然而吾与伯爵的联系，远超过贵公会所能理解的范围，也超越这个位面和宇宙所能付出的代价，没有他的话，我在此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 即便Q17再怎么性格沉稳，听到萨摩蓝一番话也忍不住挺了挺胸口，能得到一个神族高阶圣堂这般效忠的誓言，作为陆战队机枪兵……不，作为一个人类，实在涨脸涨的没边了啊。Q17装作宠辱不惊的向着萨摩蓝点了点头，摆出一个他自认为最正派最深沉的笑容。萨摩蓝也转过头，向他翘起一个大拇指： “什么也别说了，好***，一辈子。”[[[CP|W:181|H:201|A:L|U:http://file1.qidian/chapters/201312/10/1079644635222958771538750781340.jpg]]]队长的笑容立刻变成了一个兵库北：“嘿，你这话跟谁学的……不，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猜到了。” 正在某个阴暗窄小的驾驶舱里对着一尺见方的小屏幕上的小龙女和尹志平的新世纪超尺度激情戏狂撸的张虎猛的一个喷嚏，不得不多抽了几张纸巾擦干净屏幕才能继续撸下去。 “唔……”杜拉特搓着白胡子，看着两人的目光里带上了某种暧昧，“那么，萨摩蓝，你真的就甘愿臣服于这种世俗的情感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队长继续兵库北中：“喂，那老头，我听到了啊，你啥意思。” 萨摩蓝：“是的，吾将一路与他相伴，哪怕所向为死。我确信，那是值得的。” “是嘛……”杜拉特的表情渐渐阴沉了下去，“这真是……遗憾。” 周围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Q17举起高斯开始警戒，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眉头蹙起。 “说真的”杜拉特挺直了驼背，呵了一口气把法杖顶端的宝石擦亮，“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也是我见过最强的圣阶，然而，我也可以告诉你。在漫长的历史中，试图挑战三大魔法公会的圣阶法师，你……不是第一个。”老头慢慢抬起了眼眸，目光如刀刃般冰冷而锋利。 马蹄声骤然停止，Q17因为高度戒备眯起了眼睛，呼吸因为专注和警惕而变得规律和平缓。 一个个人影，一个个骑马的高大身影，站在每一块几何形的大地“碎片”上，前后左右，从上到下，从每一个方向包围了他和萨摩蓝。 “唉，果然是你弄得，你能不能每次不要这么大排场？每次都要用先知之眼从你的镜位面寻路很累的好不好。”一个颇为俏皮的声音，离Q17等人最近的一块大地碎片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长袍状服饰的骑马男子，不过因为这个空间太过阴暗，一时看不清他的容貌。那人显然也不大习惯四周的阴暗，拿出一根短杖敲了敲，杖头亮起一个光球……但很快闪烁了几下，如同一个老旧的灯泡般熄灭了。 “欧，天呐，不是吧，你还叠加了灵薄狱，至于么，难怪我一路神术都不好使了，弄得腰酸背痛的还差点摔一跤。快解开快解开，我可没带蜡烛。” “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才困住这个厉害的家伙。不过你要光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些。”杜拉特一挥手，又叠加了一个光灵界，顿时整个世界四面八方都有光照射过来，阴暗的扭曲空间一下变得明晃晃的。那藏于阴暗中的人影也袒露在了光明之中。 那些骑马的黑影是一种重装骑士，穿着完全贴身，关节处带着机械结构的精细铠甲，连眼眸处都被透明的宝石覆盖，腹部之类需要活动的地方甚至使用了层叠可动的金属条甲片，每一块甲片都打磨的光可鉴人，一身装备精细的仿佛动力装甲一般。在胸甲的左侧心脏部位还浮雕着一个十字架的标志，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分外晶莹璀璨。他们身下披甲的坐骑也并不是马，而是一种类似马，但是四肢分外修长，尾巴上带着鳍，嘴上拖着两根长长rou须的奇异生物，那些奇兽驮着全副武装的重骑兵但依然轻如鸿毛，轻轻在地上一点就能飞跃数米，这些奇特的重骑兵们就驾驭着这样的骑兽轻而易举的在相隔十数米的“大地碎片”之间跳来跳去，游走巡视。对于突然变动的空间方位和重力偏转也轻驾就熟，骑兽身子一扭，如猫儿般一个翻身就四蹄着地，再一踏便飞向了下一处地方，轻盈的仿佛花间的蜂蝶。 除了这些奇兽骑士外，还有一些貌似驯兽师的人，人数和骑士差不多，他们本身并不披甲，但一声口哨，身边七八只披着软甲的大型犬种就扑了出去。那些披甲的战犬无论是爆发力还是速度都非常强劲，而且似乎也受过了异常空间移动的训练，虽然跳跃力比不上那些骑士的骑兽，但也能在临近的大地碎片上蹦来跳去的，丝毫不受上下颠倒的影响。一时间，Q17周围的大地碎片上围满了猎犬，对着两人嗷嗷嗷的狂吠，只等驯兽员一声令下就扑过来了。 剩下的就是之前杜拉特带来的那些部下了，人数不多，但都是法师和高阶战士，法师们包括高徒拉斐特在内，分散在四周的大地碎片上，口中的咒语念念有词，显然已经进入了临界激发状态。战士们已经护卫在了杜拉特身边，武器出鞘，警戒的注视着萨摩蓝。 “跪地求饶吧，我将赐予你的伯爵平静的死亡，至于你，你的罪将会由你的力量来赎清。”杜拉特高傲的昂起脖子道。 Q17紧紧的握着枪柄，额头上有汗沁出，他平复下呼吸，偷偷打开了无线电：“扎尔……”“不需要，队长。”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队长谨慎的看向萨摩蓝：“你一个人能处理么？” “不，不过吾想扎尔吉正在忙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而且，事态还没有恶化到这种程度。” 更重要的事情？Q17疑惑了，他不记得指派给扎尔吉什么任务过，而且扎尔吉也不会听从自己以外的人，不过还未来得及询问，萨摩蓝已经有动作了…… “你们这群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滓，来，战个痛快！”萨摩蓝平坦双手，用一如既往的平淡的语调发布了开战宣言。把Q17吓了一大跳，你这是要开群嘲么？但是那霸气的宣言配合平淡的语调怎么听都像老式的电脑自动发音，感觉很怪异的说啊。 “你这是在作死！”杜拉特果然大怒，一声“动手”，分布在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的战士和战犬们都猛扑了过来，那些法师们也念出了咒语最后一个音节。 队长本来要学着王大和玩五彩大炮弹幕齐射的，不过战斗结束的实在太短，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萨摩蓝弯下了一根手指，轻轻念叨了一声：“大漩涡” 一股无形的波动弥散开去，波动所影响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迟缓的慢动作里，那些跳跃在空中的，依旧悬浮于空中，那些释放魔法的，本该达到音速的魔法弹如同气球般慢悠悠的向前漂浮，甚至连那些人的一个眨眼的动作，都漫长的好像闭目等死一样。 一瞬间，玛法的攻击部队化作了原地的rou身雕塑。 “卧槽……卧槽……”Q17左瞄，右瞄，再左瞄……目标是在太多，而且表现的实在太诡异，他不知道该瞄准哪个，甚至拿不准是否该开枪。折腾了几秒他在惊觉到，这是神族黑暗执政官的魔法之一，时间漩涡。据说黑洞的引力连时间都能吞噬，大漩涡正是模仿了这种特性，当然，其具体技术原理人类研究到现在都没搞清楚。 杜拉特的灵薄狱确实能大幅度稀释空气中的幽能，对于普通法师来说简直是噩梦，但对于习惯了低魔世界的神族圣堂来说，不过是回到了没有增幅的“常规”状态而已，施个法依旧小意思。 “能维持多久？”Q17急忙问道。 “足够终结他。”萨摩蓝指了指不远处一动不动的杜拉特，“吾的蓝条余量还能释放一次幽能风暴，足以终结所有人。” “你刚才不是说搞不定么？”Q17很不高兴的说道，什么时候那个正直淳朴勤劳热情的神族圣堂竟然也被他们带坏，竟然跟他耍小心眼了。 萨摩蓝眨巴了一下眼睛：“杀死和破坏总是容易的，但是，我一个人处理不了这件事情，杀死他们，并不能解决这件事情。” 萨摩蓝的话让Q17陷入了沉默，是的，他说的没错，现在的问题核心是殖民地与魔法公会的冲突，杀死这些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问题恶化，如果这件事不解决，那么普罗米修斯计划将确凿无疑的失败，而且殖民地将成为大陆上最强势力的死敌，和平而快速的发展将被以战养战的拖曳而缓慢战时经济甚至军管体系所取代，更糟糕的是，一旦失败，殖民地将万劫不复，辛劳到如今的一切成果将付诸流水。 这对真的很想憋出战巡舰和神族空母的Q17来说真的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萨摩蓝，是否能把幽能风暴的范围扩散到整个雪漫城”Q17神情淡然的询问道，眼中的凶光一闪即没。在一件事情无法善了的时候，把这件事以及关系人彻底抹除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虽然善后麻烦了点。N939以前也这么做过，事后媒体往往会为人权虫权问题甚至核弹的销毁法令大打口水仗。 “可行，或者，还有个方法”萨摩蓝转过身，看着Q17的眼睛，“队长大人，汝是否害怕死亡呢？” “怕。”Q17回答的毫不犹豫，眉毛一挑，“但我会去做，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 “嗯，出乎我意料的答案，并非无所畏惧，但却能战胜它，这就是人类所谓的勇气吧。值得记录，研究……”萨摩蓝开始摇头晃脑并且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但Q17心中却泛起了希望，一把拽住他“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逆转当下的局面，我难以做到，因为我本人必须留在这里，确保时空的连续性，但却是可以提供一个契机”萨摩蓝抬起头，“你说过，你畏惧死亡但却敢于面对。” Q17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但却异常坚定：“需要我牺牲么？” “牺牲？不，我不会让你牺牲的！你只会死亡……不，语境错误，死亡一词的狭义用法，rou体因为需要重新构筑而与灵魂的暂时分离，可以用你能理解的语言解释，太过低效，大漩涡的持续时间不多了。队长，你是否愿意以近似死亡的方式完成我的计划呢，如果计划成功，你就不会牺牲，并且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因果倒置而逆转。”萨摩蓝语速极快的说完，然后摊开掌心，拿出了一个……东西。 一个平凡无奇的东西，可以看到样貌，但是Q17却无法形容，当他在想那个东西是方的还是圆的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忘了他在想什么，他可以文字记录，用动力铠甲的摄像头拍摄，但回顾记录的时候却忘了记录的是什么东西，他无法形容，无法定义萨摩蓝手中的物体，甚至连该有的好奇心也在询问开口的一刹那消失无踪。问讯变成了呆滞的沉默。 “你可以视其为一个回报丰厚的支线任务，做出决定吧，队长，抉择时间不多了。”萨摩蓝捧着那个“东西”说道。 只犹豫了一个深呼吸那么短的时间，Q17重重点了下头“干。” “关闭你的P－RKE魔抗保护。”萨摩蓝急匆匆的说道，急回身一个手势，不远处一块“大地碎片”轰然炸裂，露出了被萨摩蓝藏在里面的那个人——外号黑寡妇的圣阶老太婆，正在虚空牢狱中凶神恶煞又面带恐惧的瞪着他。 萨摩蓝一个响指，老太婆身上的虚空牢狱骤然消失。本来在封印之前，老太婆的“告死术”已经到了发动的刹那，随着封印的接触，老太一指点出，魔法瞬间生效了。 萨摩蓝实力太强，仓促发难的黑寡妇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秒杀他，所以直接将目标瞄准了Q17这个强力的脆皮（相对）dps。 刚刚关闭魔抗护盾的Q17根本来不及反应和躲闪，没有飞行速度的精神法术在点中他的一刹那已经瞬时发动。Q17眼前一白……失去了知觉。 “滴”动力铠甲里面的人脑袋一歪，枪口随着胳膊无力的垂下指向了地面，膝盖微弯，在软倒前的一刹那因为动力铠甲的自动锁定而停止了关节弯曲，自动锁死的动力铠甲慢慢失去了平衡，如同一个铁柜子般向后重重的翻倒在地“轰”。蜂鸣的警报声表明动力铠甲内置的生存系统检测到了最严峻的状况——使用者脑波骤停，心脏停止跳动，急救系统运行了数次心脏按摩无果之后，警报声消失，无线电信号发布为KIA，同时铠甲自动进入高度锁定状态，如果拆解错误，将会强制启动内置反应炉自毁，以免被敌军缴获。 “哈哈哈，想不到吧，在我告死术面前，有死无生，你的伯爵已经……”一直被法爷碾压，现在终于出了口恶气的黑寡妇正要聒噪几声。萨摩蓝捧着手里的“东西”轻轻说了声“闭嘴。” 没有咒语，没有灵能，也没有任何的征兆，黑寡妇老太突然双目爆瞪，嘴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制闭锁，甚至剥夺了她呼吸的能力，老太惊恐之余急忙从身上摸出了各种净化类卷轴和魔药，却没有任何一点用处，最后堂堂圣阶法师也像凡人一样屈服于窒息，一个跟头倒在地上拼命抓挠着喉咙却没有丝毫用处，两眼逐渐上翻。 萨摩蓝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在Q17身边半跪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陆战队铠甲的头罩。 “时间，空间，都是幻觉，超越它们吧，超越生与死！” 当萨摩蓝手指挪开时，盔甲里面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