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白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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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赌坊内,金碧辉煌,装潢极尽奢华。 豪赌所用的骰子皆是西域象牙所制,牌九也是用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桌椅板凳皆是初秋时节成熟的红木,在砍下之后最短的时间内制作而成,如此制成的桌椅不但结实牢固,而且色泽艳红,尽显贵气。 最主要的是,这落日赌坊之中搜罗了全天下最好的美酒,和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只要你的荷包够硬,在这里,金钱、美酒、美女都将是你的囊中之物。 碧潮笙在息壤的人群中缓慢的穿梭着。 但见,不远处一张玩骰宝的赌桌前,一条光着上身的魁梧汉子正在不住的呼喝着。 “来来来,买定离手,压多少我就赔多少。” 魁梧汉子显然已赌的忘我,即使满脸通红,汗流浃背也浑然不知。他将衣衫系在腰间,一只脚架在赌桌上,手中正摇晃着一副黑色的骰盅。 碧潮笙似乎来了兴趣,移步至赌桌前众人的身后。 “开!四五六,大!”魁梧汉子虎吼一声。 顿时,一众赌客们怨声载道。方才这一局,显然有人输了不少。 碧潮笙发现,整个落日赌坊之内的赌客基本上都是男人,可唯独这张赌桌例外。 因为,他甫一靠近赌桌,眼睛就再也不想移开了。 这世上,除了女子又有什么东西能留住男人的眼光? 而且,一定是美丽的女人。 ——她,的确很美! 虽为女子,可挤在一众汉子中间丝毫不见半分柔弱。 可是,他分明长的好像比水还要柔弱许多。青丝如瀑布珠帘般丝丝挂落,正衬的她冰雪一般的皮肤更加白皙。一双水眸好像是茫茫雪原之上的两株雪莲,洁白而又清澈。可一道剑眉,又令她的眉宇之间透着些许英气。他的鼻梁方正挺拔,与微微凸起的颧骨交相辉映,显得这张皎洁的脸庞有些消瘦。她的唇却比她的脸更白,带着三分病容七分娇弱。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反而,让人看了升起一种怜惜之情。 她的眼角已有一些沧桑的痕迹,看着约莫三十左右,一袭白色纱裙将他玲珑的身段点缀的恰到好处。身后跟着一个红衣少女,应当是她的贴身丫鬟。这少女虽长的已不比落日赌坊中任何一个姑娘差,可与这白衣女子站在一起,却成了点缀。 一个好看的姑娘实在比千万两黄金更能让碧潮笙心动。 可这白衣女子却根本没有看到他。她的手中拿着银票,自然是来赌的。可是,不管骰盅开的是大还是小,是赢还是输,她都显得丝毫不在意。反而,总是有意无意的抬眼去看那做庄摇骰盅的魁梧汉子。 “买定离手......”魁梧汉子又是一阵吆喝。 白衣女子转身与红衣少女低语了几句,红衣少女神色为难的自衣衫内取出了一叠银票,看着约莫有一二百两的模样。白衣女子接过银票,连看的不曾看一眼,玉手一扬,便将所有的银票都掷在了“小”上。 魁梧汉子双目一挑,手中急翻,骰盅在他的手里不住的摇晃,骰子来回撞击的声音便如同那风铃一般。 “啪!” 魁梧汉子将骰盅往赌桌上一拍,斜眼瞧了那白衣女子一眼,嘴角不禁一扬道:“开!” “双四一个六,大!”魁梧汉子喝道。 赌桌周围又是一阵人声鼎沸,还有人正在不住的咒骂。 白衣女子低声叹了一口气,木立原地。 那魁梧汉子忽然侧身对着白衣女子道:“姑娘,我瞧你今日手气不好,好像一把都没有赢过。是不是没钱了?” 白衣女子一双泛着灵光的眼睛微微眨了几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简单。黑豹,取一千两银票给这位姑娘。”魁梧汉子回头忽喝道。 那魁梧汉子身后本就左右站着两条黝黑壮汉。此时,其中一条唤作黑豹的壮汉从腰间取出一叠银票,交在了魁梧汉子手里。 魁梧汉子将银票往赌桌前一扔道:“姑娘,这些银票你暂且拿去。要是不够,尽管开口!” 忽然,人群中有一褐衣劲装,腰间悬剑,一副江湖中人打扮的中年人朗声道:“秦堂主,这......这恐怕不和规矩吧?” 魁梧汉子虎目一瞪,拍案虎吼道:“规矩?在这里,老子便是规矩!” 褐衣中年自知吃瘪,也不敢在多嘴,只得铁青着脸色低下了头。
“秦堂主?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边城王’秦雷?”白衣女子柔声道。 她开口的那一刹那,碧潮笙但觉骨头都要酥了。 魁梧汉子挺了挺胸膛,煞有威严道:“不错,在下便是秦雷。想不到,我等粗人的名字竟能入得了姑娘的雅耳。” 白衣女子丝巾掩嘴,微微一笑道:“在这飞沙渡,又有谁不知道边城王的大名。若小女子不知道,那才是孤陋寡闻呢。” “哈哈哈哈!”秦雷笑道:“不敢,姑娘抬举了。既然姑娘认得我,就请收下这些银票,当是你我今日相识的见面礼如何?” 白衣女子梨涡一浅,将桌上了银票推了回去,淡淡道:“初次见面,奴家怎能收这么大的礼?还请边城王快快拿回去。” 秦雷顿时脸色一沉。他此生武功虽未练的高绝,可绝对可以算是天下最要面子之人。白衣女子当着众人的面驳回了他的好意,他的面子自然挂不住。 那条叫做黑豹的黝黑汉子突然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堂主给你银票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衣女子身后那红衣少女也一脸气愤道:“你又算什么东西?你家主子尚且没有说话,哪乱得到你这狗奴才在这乱吠!” 秦雷眯眼一扫,沉声道:“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 白衣女子转头低喝道:“胭红,不可。” 红衣少女胭红一时来了性子,撅着嘟囔道:“夫人,人家摆明了想要欺负你!” 白衣少女笑着摆了摆手,又转过身来,一脸从容道:“秦堂主,对不住了。都怪奴家平日里将这小丫头宠坏了,此刻才会在这里没大没小。”她浅浅一笑,略微顿了顿继续道:“只不过,奴家并不想交秦堂主你这个朋友。所以,这敬酒和罚酒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