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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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一个个都笑的花枝招展的,黑衣少年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碧潮笙对他的冷嘲热讽,而是,对面那间最大的雅间热闹了起来。 拾春楼的建筑格局是环绕式的,二楼的雅间形呈环绕结构,每一间雅间都不设门,只是挂着一道帘子。以供前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们随时都能欣赏到楼下中央舞台的表演。 此时,拾春楼二楼忽然涌上了一批身着青布麻衣的汉子。前前后后足有十八人,这十八条威武不凡的汉子簇拥着一位少年而来。那少年身着一袭锦缎青衣,料子是上等苏缎,衣服上绣着一条金丝卧龙,体态威严,栩栩如生。那少年身材虽不算矮小,可夹在十八条身长**尺的汉子之间却连正脸都看不到。 青衫少年与那十八条青衣汉子行动极快,甫一上楼,没有过多的停留,径直向碧潮笙对面的雅间走去。青衫少年落座之后,十八条青衣汉子便放下了帘子,如十八尊罗汉一般一动不动的驻守在门前。 黑衣少年的眼中已起杀意,手已落在了腰间刀柄之上。 此时,碧潮笙忽然朗声道:“好大的排场啊!” 秋霞立时掩住了他的嘴,低声道:“公子,小声一些。且不要得罪了他们。” 碧潮笙一脸不服气道:“哦?那些人是谁?竟如此得罪不起?” “公子是外乡人,可能还不知道吧?”冬儿道。 碧潮笙疑惑的眨着双目道:“不知道,知道什么?我应该知道什么?” 初春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柔声道:“公子切莫动气,我们姐妹也只是为了公子好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夏夏见状,也来讨好。在他的脸上浅浅一吻道:“公子,他们可都是卧龙帮的人。那雅间之内的便是卧龙帮现任帮主袁落秋,袁公子。” 碧潮笙闻言,一双眸子不住在眼眶中转动着。他嘴角一扬道:“哦......我当时谁,原来是卧龙帮的袁少帮主到了,难怪这么大的排场。” “袁公子是我们拾春楼的常客了,今日是花苞节,他自然是不会错过的。”秋霞缓缓道。 碧潮笙点着头,目光不由得去看那黑衣少年。 他的目光永远透着一股阴冷。 可此刻却不是在看着前方。 而是死死的盯着对面的那一间雅间。 “你这人真是奇怪,来到这拾春楼,不喝酒,不叫姑娘。此刻,却盯着一帮男人,却不知道在看什么?”碧潮笙淡淡道。 “与你无关!”黑衣少年冷冷道。 此时,四周的烛火忽然同时暗了下来。然后,便看见那妖艳的老鸨,扭着有些发福的身段,走上了楼下的舞台。 “各位大爷,各位客官,让大家久等了!”老鸨朗声道。 楼上楼下骤然一片欢呼,碧潮笙虽不知道他们在欢呼些什么,却也跟着喝了两声。 “那么现在,我们拾春楼一月一度的花苞节正式开始了!”老鸨道。 顿时,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男人们的脸上已是一片兴奋与期待。 台下忽有人道:“mama,不知道今日哪位姑娘会是花苞节的主角?” “死相,这么心急做什么?”老鸨娇嗔道。 “那就请mama快快请出今日的‘花苞’吧!” “是啊,迟迟不见花苞。难不成,今日mama要亲自下海不成?” “哈哈哈哈......” 台下一片哄然。 老鸨甩着手中的娟帕,没好气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啊,都是喜新厌旧的主。想当初,我霓红袖在这拾春楼里可是响当当的一块招牌。你说,你们当中有几个人为了进老娘的闺房,捧着真金白银来苦苦哀求的?” “哎呀,mama,你都说了是想当年了嘛......” “mama,您老可谓是风韵犹存啊。若是我今日夺不到花苞,夜里便来为mama暖床如何?” “哈哈哈哈......” 老鸨“噗嗤”一笑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就会说些好听的。” “mama,快别浪费时间了,快让大伙瞧瞧今日花苞到底是哪里的天仙。” “是啊,mama。银子没少予你,难不成你就让我们看你在台上扭一晚上的腰吗?” “哈哈哈哈......” 老鸨低声叹道:“好好好,我呀,就随了你们这些臭男人的愿。”
她一挥娟帕,仰面喝道:“带花苞!” 这“花苞”到底是什么? 碧潮笙正在想着。忽然,天花板上的机关“格格”作响,一个如花篮一般的平台缓缓降下。只见,那“花篮”之中,静静的立着一位女子。 你可曾感受过安静? ——她,便是安静。 碧潮笙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耳边的声音突然同一时间都消失了,四周的烛火也逐渐黯淡了下去。可她却亮着,像是夜色中那唯一的一抹皓月。 黑衣少年也看到她。 他眼中那万年不化的冰雪,好像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便出现了裂痕。 她是个好看的女子。 ——她无疑是一个好看的女子。 可是,她的好看,却要如何形容呢? 美? 的确很美! ——可是,若用“美”来形容她的话,便会让她的“美”沾染上几分世俗的俗气。 冷? 也的确很冷! 她面若冰霜,冷眼看着底下那一张张如痴如醉的脸。鹅蛋娇脸上却没有一丝神情。 ——可是,她眼中闪烁的哀怨却又是什么呢? 烛光落在她的身上,那一袭胜雪的白裙为她勾勒出了一道如仙如画般的轮廓。 她慢慢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当中,宛若来自九天之上皎洁无瑕的仙女,与这风尘之地格格不入。这一刻,所有的男人都好像忘记了身边的佳丽一般,着了魔似的,盯着她。这样的女子,身上虽不带半点妩媚,却总是能够吸引男人的目光。 这样的女子便好像拥有魔力一般,她虽只是她,却又好像能成为任何一样东西,任何一种至爱。 她可以是爱画之人眼中的大家之作,可以是爱酒之人珍藏多年的琼浆玉露,也可以是心怀天下之人的辽阔江山,亦或是碌碌无为之人终生寻觅的港湾。 她,虽然只是她。 可当男人们看到她的时候,皆会忘却本来心中的至爱、追求、理想。 ——她,便成了他们的至爱、追求、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