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酷
“你好，我是枯草，你可以叫我老酷！”中年男子笑着伸出了手，低声说道。 “狼王！”萧东伸出手，与老酷的手握在了一起。 接触到萧东的手，老酷脸色微变，深深地看了萧东一眼，随即热情地把他们迎了下来，带着他们往屋子区走去。 可能是因为地处郊野，所以这里都是平房，一眼望去，死气沉沉的。 在小巷子穿梭着，七拐八弯后，一座比周围更加破败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推开老旧的柴门，老酷没有说话，径直往屋里走去。 “隐狼和毒狼留下警戒！”门口处，萧东看了看四周，对着隐狼和毒狼说道。 两个人，一个是狙击手，必须要寻找绝佳的位置，隐狼，则是擅长潜伏，要他们两个警戒，是最佳的人选。 看到老酷往地下室走去，萧东略一沉吟，也让其他的人留了下来。 看着他们担心的眼神，萧东轻轻一笑：“放心，我的实力你们不知道吗，没事的！” 听到萧东这么说，血狼小组也就放心了。 八个人，瞬间将整个屋子都保护了起来，同时，也在防着其他的人过来。 跟着老酷进了地下室，相反的，这个地下室却比上面还要更加明亮，更加宽敞。 “狼王，你的证件呢？”老酷坐在一张桌子前，浑浊的眼珠里迸发出慑人的光芒。 萧东轻轻一笑，从裤兜里拿出特勤九组的证件，递给了老酷。 老酷颤抖着双手，慢慢接过萧东的证件，像是接过一件宝物，轻轻放在桌子上。 “组织啊，你终于来了吗？我等这一天太久了！”突然间，老酷像是个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啕嚎大哭起来。 萧东愕然，不知道老酷这是怎么了？ 不过看老酷哭得这么伤心，他也不忍心说什么。 说实在话，一个年龄与他父亲差不多的长辈在自己面前大哭，任谁看着都会难受。 等到老酷哭得差不多了，萧东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了老酷。 “不好意思，失态了！”老酷接过纸巾，没有擦掉自己的眼泪，而是拿起了萧东的特勤九组的证件，缓缓地擦拭起来。 看老酷的样子，不是在擦拭一本证件，而是在呵护着自己的孩子。 将证件还给了萧东，老酷站起身来，对着萧东点点头，示意他跟着他。 萧东将证件放回了裤兜，跟着老酷走了过去。 哗—— 在一个小木板前，老酷伸出手，将小木板往旁边一推。 看着木板后的东西，萧东眼睛一凝。 居然是十几个灵牌，每一个灵牌上都是一样的字眼：老酷之位。 从旁边拿了一把香，用火机点着，老酷恭敬地拜了拜。 将香插到了香炉上，老酷笑着看向萧东，低声问道：“知道为什么这里摆的都是老酷的灵位吗？” 萧东摇摇头，一副迷惑的样子。 坐回了桌子旁边，老酷拿起靠在墙边的水烟，塞了一些烟丝，划了一根火柴，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里，老酷迷蒙着双眼，缓缓讲诉起来。 老酷，是他们这些潜伏在其他国家，为了收集信息的外围特工的自称。 特工，在普通人的眼里一般都是酷的代名词。 而老，则是说他们的担任这一职务的时间。 直到老去！ 老酷老酷，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苍凉。 国家培养起一个顶级特工，需要花费的时间和耗费的财力实在是太大了。 但是世界实在是太大了。 每当国家派遣出一个外围特工去其他国家潜伏，收集情报的时候，也就说明了，这个特工的一辈子，就要耗在那个国家了！ 要在异域建立起一个情报组织，说是简单，但是坐起来却是寸步难行！ 从来到异域定居，了解这里的情况，再渗透，建立情报网。 虽然说出来也只是几个字而已，但是要真正的建立起一个情报网，需要几代人的心血来浇筑！ 最辛苦的还是第一代老酷，没有任何的依靠，举目无亲。 而且在异域，难免会受到这个区域人的排挤。 想要在这种地方扎足，可想而知，他的压力到底有多大！ 但是就算有了第一代老酷的底子，接手的新人也不是那么轻松。 所有的关系网需要再重新梳理一遍，再慢慢熟悉流程。 有可能，当你熟悉的时候，五六年就过去了！ 没有办法，华夏只是一个刚起步的国家，各种系统还是不完善。 所以这些老酷，即使到了退休年龄，但却不能退下来。 原因无他，国家需要他们！ 于是，一代一代的老酷，就这样，在异域结婚生子，直到老去，最终却也不能回自己的祖国看一眼！ 老酷的悲哀，只有真正当过老酷的人，才能够真正理解前辈们心中的寂寞和悲哀。 这也是因为，老酷在看到萧东的证件的时候，才会如此的失态。 作为一个老酷，不能有任何的痕迹让别人捕抓到。 所以老酷，永远不是真正的特工。 国家档案室里，不会有关他们的任何记录。 每一个老酷都是净身出户，跟国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就算他们死去了，连骨灰也不能运回国家。 如果让有心人得悉，就会循着这条线，揪出隐藏的情报网。 那么，老酷们苦心编织的情报网，就会付诸东流！ 两个不同辈份的人，两个不同身份的人，在同一个屋子里，一人尽道出心中的苦闷，另一人，则是哀叹不已。 在世界上，有多少这样的老酷，在为国家默默地付出着，却是死后，连骨灰都不能带回故乡？ 像是现在，说自己有多么多么的爱国。 但是心里，却是羡慕那些拿了绿卡的人！ 嘴里大骂卖国贼，却是在不断向往着卖国贼的生活。 难道说，移民了，就会高人一等吗？ 到最后，死的时候，却也不是一抔黄土？ 众生平等，便是如此！ 没有谁比谁高贵，没有谁比谁值钱。 谈了三个小时的交心话，萧东没有觉得丝毫的厌烦。 这些人，值得他钦佩。 相比在国内拿着百姓的钱，做的却都是压迫百姓的所谓官员。 萧东觉得，这些老酷，可爱的多！ “你是异能者吧？”聊着聊着，老酷突然问道。 萧东一愣，点了点头，如果算起来，他应该也是个异能者。 “很好，可是你的是什么系的异能我怎么感应不出来？”老酷看着萧东，目光炯炯。 “难道你也是异能者？”萧东倒是有点奇怪，老酷能够感应出别人的异能，难道他也是一个异能者？ 老酷摇摇头，低声一笑：“可以说我是，也可以说不是！” 老酷压低了声音，对着萧东说道：“我的异能，就是检测其他人的体内有没有异能，能不能成为异能者，是什么系的异能者，但是我却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力。” 萧东恍然，原来如此，老酷的异能，估计就是精神异能中的鸡肋能力，检测。 “这些年，我也发现过不少的异能者，不过更多的却是隐性异能，还没有被激发。”老酷摇头一叹，神色有点可惜。 不过听得萧东却是心里一动，出声问道：“那这些人都在哪里，都散去了吗？” “没有，在这里的多数都是穷苦孩子，所以那些有可能成为异能者的孩子们都被我收留了，现在也算是我的小跟班们吧，呵呵！”老酷轻轻一笑，眼睛里却是宠溺之色。 “小东啊，你能不能带他们……”说到一半，老酷却是戛然而止，怎么可能呢？ “可以，不过……”萧东低声回答，却是有点迟疑。 “不过什么，你快说！”老酷听出有可能，眼里闪着亮光，兴奋问道。 “不过就算他们回去了，国家也不会负责，而是我自己来暗中培养。”萧东看着老酷，一脸的真诚。 “你自己来培养？”老酷神色一动，看了看萧东。 低声一叹，萧东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特别是在说到自己是东盟的盟主的时候，连老酷的脸上也多了一些惊讶之色。 等到萧东说完，地下室里陷入了寂静。 许久，老酷咬了咬牙，像是做了什么决定，对着萧东说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些孩子由你带着，但是你要答应我，必须问过他们的意见，才能够将他们带入黑道！” 老酷拳头紧紧握着，连骨节都变得有点苍白了。 “虽然知道你的黑道不是传统的黑道，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尊重他们！” “放心，我一定会，我不喜欢强迫别人的，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会去做这种傻事！” 萧东站了起来，眼神坚定，一字一顿承诺道！ “好，你能答应那我就放心了！”老酷哈哈一笑，拍了拍萧东的手臂，虽然不知道萧东有什么方法去培养这些孩子，但是老酷对萧东，莫名有一种信服感！ 他收养的这些孩子，大多数都是从华夏被掳走后卖到这里的，如果能够让他们回到华夏，也算是圆了自己的一桩梦！ 对于这些孩子，他更多的是将他们当做孩子来看待，当然希望他们能够有所成就！ 但是他的情况他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现在有了萧东的出现，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老酷，要不要我帮他们的骨灰送回去？”看着老酷，萧东低声问道。 “什么，真的可以吗？”听到这个，老酷激动大叫。 “可以，我有一个空间系的储物戒指，这个也是举手之劳！”萧东轻轻一笑，回答道。 “那太好了，如果他们泉下有知，他们的骨灰能够回到国家，那他们不是乐坏了！”老酷眼角里带着泪水，却是兴奋地说道。 地下室里，老酷从夹层里拿出一个个骨灰坛，交给了萧东。 接过骨灰，萧东觉得，手上的不再是骨灰，而是每个老酷临死前的遗愿，或者说，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