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车祸（5）

    “这次事故责任不在你，是她闯红灯、打电话不看路才被撞的，事发后，你的表现又这么好，真去法庭，你的胜算肯定比她大，她要告就让她告，我跟刁禅都可以给你作证。”

    杨树先是沉默，而后苦恼地说：“我不想打官司，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这件事。”

    穆村无语，深呼一口气，叹说：“你现在好比在跟我说你饿了，我把饭菜端到你面前，你跟我说你不想张嘴，然后还一个劲地跟我说你饿你饿，怎么办？你自己凉拌吧。”

    好心好意给他建议，他不听，还有什么可说的？穆村不想管这事了，准备回房睡觉。

    杨树可怜兮兮地说：“我是真饿了，有吃的吗？”

    穆村看他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头一软，回答：“只有牛奶、麦片和苹果了。”

    杨树虚弱地往沙发上一倒，又坐起来，冲穆村抱拳，说：“请给我弄一点吧，谢谢了，姐。”在腾飞上班没几天，他就学会了，求女人办事在适当的时候要喊一声姐。

    穆村心想，杨树的精神都崩溃到这种地步了，如果自己放任不管，岂不是让他觉得世态太炎凉了，为了不让这个世上多一个冷漠无情的人，穆村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伺候他一下。

    穆村弄了一碗牛奶麦片粥，调得很稠，又削了一个苹果，一块块切好，在盘子里摆成一个笑脸，然后喊抱枕压头的杨树起来吃。

    杨树看到那个笑脸，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一下，很感动，哽咽着说：“谢谢你，姐。我今天糟糕透了，幸好身边还有一个这么好的你。我以后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你。”说完这话，眼眶里已是有眼泪在转。

    到底是年轻！事来了，无力承担，穆村心里叹一口气。然后赶紧给他拿面巾纸：“你呀，一看就是没受过什么挫折的。”

    穆村觉得杨树年轻，少不更事，但人家杨树自己不这么觉得，虽然接过了面巾纸，只是擦手，准备吃饭，硬是把眼泪逼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啊，别人都觉得他年轻，人家自己已经把自己当成个男子汉了，一直还想着干一番大事业呢。

    杨树吃饭。穆村用笔记本上网看新闻。

    杨树喝完粥，吃光苹果，穆村说：“刚看到一则新闻，日本今天发生大地震了。”

    杨树看着屋顶，呆呆地说：“我的人生也正在遭遇地震。”穆村不说话，只是浏览她的新闻，杨树回过神来，补了句：“日本是多地震国家，很正常啊。”

    “这次很严重。”

    “死了多少人？”杨树呆呆地随口一问。心想，我自己都顾不了了，还顾得了日本人民吗？

    “暂不确定，日本地震，一向死不了几个人。我是想说，今天你并不是最糟糕的，相比那些还没有完成自己梦想就结束生命的人，你幸运多了。为什么不能勇敢面对呢？你是怕你爸妈知道了这件事会责怪你，还是怎么样？”

    杨树沉默不语。镇静的穆村为他树立了好榜样，不可以输给女孩子，这是他对自己最基础的要求。他不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现软弱，起身坐正，笑着看着穆村说：“放心吧，这件事我自己能处理好。”

    杨树的房间现在还是空的，明天家具店才会把床和一些家具送过来；葛歌的房间没有家具，但有一张先买的床，今天晚上，他只能先在葛歌的房间里凑活住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