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七2794章 必须牺牲

    ps：

    五加桥，这正是石头和伍金康他们把守的阵线。他们在这里已经打退了敌人的三次进攻，如果不是十分钟前援军终于拉上来，那么他们怕是无论如何也顶不过这十分钟了。

    十分钟，生死一线。

    伍金康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整个一营几乎全都死光了，就剩下他们五个，而且其中就他一个老兵，其他的四个全都是新兵蛋子，就这么着居然能打退敌人的三次进攻，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奇迹，而创造这个奇迹的正是那个男人。

    他叫石头，人如其名，硬如顽石。

    “将军，我以对你说声谢谢吗？”伍金康鼓起勇气来到石头的身前。头顶上还不时飞过子弹，战争在继续，现在是援助上来的友军在把守阵地。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要不是你们死战不退，这阵地可就丢了。”石头一脸阳光般的笑容。此时的他和战斗时完全不一样，看着一点都不凶。

    “可要没有你……”伍金康心里最清楚内情。如果不是石头拉着他们一起死顶，他们是绝对没有勇气继续坚持的。坚持很多时候需要的不只是力量，还要有必死的决定。当时的伍金康已经拿不出这些，虽然表面上他没什么行动，可是内心已经做了逃兵。

    如果不是石头正好在那个时候来到，这阵地绝对不可能守住。不仅是这样，伍金康肯定还要做了逃兵。

    这可是全营弟兄用命守住的阵地，要真是在自己的手中不战而丢……

    伍金康不敢再往深了想，还好那一切都没有发生。

    “你是好样的。大家都是好样的。”石头拍拍伍金康，没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战争是残酷的，面对战争谁会不怕，一时的怯战绝对不能抹杀伍金康他们在战场上的表面，此事石头不会上报，因为伍金康已经用他们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是最好的战士。

    “将军！”伍金康的眼睛红红的满是感激，石头的出现不但是挽救了这个阵地，更改变了他的世界观。

    秦明并没有去五加桥，他的身体不允许他前出阵地。静下心来的秦明让人拿过放在胡忧桌上的资料，仔细的看着。以他对胡忧的了解。胡忧这一战表面上打得很乱，甚至是失去了对战争的控制，暗地里肯定藏有什么他看不透的地方。

    胡忧的战争水平要真有那么低下，又怎么可能在天风大陆和武界分别拉起两支不死鸟军团。

    “这是……这是要整个吃掉人家五十万部队吗？”

    秦明毕竟也是一代名将，他终于还是看出了胡忧的打算。胡忧的心比他想像的还要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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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厦顶层有一个观景台，从这里可以看到半个城区的风景。不过现在它有一个新的职能，从三天前开始，这里成为了胡忧的专属办公室，就算是秦明都没能进过这个地方。

    三天来。胡忧大部份的时间都在这里，观景台中间那个巨大的桌子上被摆满了各种的文件，最显眼的要属一张地图。那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地图上没有一个字。有的全是一条条或红或黑的线，它们有的粗，有的细，只有胡忧知道它们代表着什么。

    这是胡忧的布属图。如果谁把现在的乱局带入到胡忧的这张图中很轻易的就会看现是那样的井然有序。乱，其实是在胡忧的控制之中的，这一点就连秦明都不知道。甚至连红叶他们都并不完全清楚。

    胡忧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林子卿军团在东部地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现在林子卿已经死，林战只能短时间指挥这个庞大的军团，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集中并消灭这股力量，他们一但分散就会对东部地方造成持续的伤害。联合帝国的强势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不死鸟军团是唯一一个可能与这股庞大到恐怖的力量正面对决的势力，东部地区不稳则军队不稳，不稳就没有战斗力，那还拿什么去和联合帝国的那些人斗。

    正是考虑到这些，胡忧才决定就算是做出再大的牺牲也要把林子卿这股势力连根拔掉，他是心疼得滴血也必须狠下这个心肠呀。

    “少帅。”

    石头是第一个被胡忧允许进入观景台的人。他来得比较急，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下，带着血的破烂军服与观景台华丽格格不入。

    “你是想我表扬你还是骂你？”胡忧淡然道。

    “我……我知道我这次是冲动了，可我相信就算是少帅您当时在场，也会做出与我一样的决定，我想少帅应该是不会骂我的。”

    “你到学会玩嘴皮子了。”胡忧笑骂道：“说得不错，换了是我，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怎么样，六个人硬生生顶住敌人一个中队三拨次的进攻感觉很爽吧。”

    “一个中队？”石头吓了一跳。他一直都以为那是一个小队呢。

    “后怕了吧。”胡忧冷哼一声，道：“五加桥距离这里不过两个街区，你认为我会没留后手吗。六个人就敢硬生一个中队的进攻，你也就是运气好，不然你还能在这里和我说话？”

    石头听出了胡忧话外之意，惊讶道：“你是故意在那里留下缺口的？”

    要不是话敢话说到这，石头打死也不敢当面问出这样的话。五加桥一线驻防有一个团，如果说胡忧故意在那里留下缺口，也就是说胡忧有意的要牺牲一整个团的兵力来诱敌呀。

    胡忧没有开口，而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已经算是默认了。

    “为什么，那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呀！”石头变得激动起来。五加桥一线的战斗打得有多惨他是亲眼所见，现在突然告诉他。那里的牺牲都是有意为之的，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这是战争！”胡忧只用了四个字就把石头给镇住了。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你过来看看这份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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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的、黑的线条，没有亲自去过一线战场的人绝对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石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当前的敌我态势图，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找到五加桥一线，只一眼他就倒吸了口凉气。

    “少帅，我……”在来见胡忧之前，石头认为自己就算是没有功也绝对不会有过，而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五加桥的冲动给整个战局带来了巨大的影响。

    “我在这里摆了一个团。为的是让林河人在经历巨大牺牲后打通这道缺口，让他们顺着这个缺口来到这个位子，一口把他们吃掉。而现在，你把这个缺口堵上了，林河人的空破变得毫无预警，他们可能从任何一个点攻进来，而我们则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有利的部置，那要多死很多人，比你想像的还要多。”

    “少帅。我……”石头脸如死灰。他这才意识到他的插手让整个一个团的人白白牺牲不说，还要让更多的人丢掉性命。

    “这不是你的错，你并不知道我的布属，不能怪你。”胡忧摇摇头道：“战争是残酷的。自责是无用的，我现在有一个能让你将功折罪的机会，去或不去，都由你自己决定。”

    “去！”石头回答得毫不犹豫。

    “你不问我是什么样的任务？”

    “无论少帅要我去干什么。我都绝无二话。”

    “如果我把你带着一个团去送死呢？”胡忧的表情变得严肃，这说明他不是在说话。

    “我……去！”石头已经不敢去问其中的原因，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绝对的服从，不管其他。

    只有这样，石头的心里才会变得好过。

    “我要你去这里！”胡忧在图上指出一个地方，道：“这里是二十六团的防线，他们的团长已经战死，你去接任团长，我无论你用什么办法，要尽可能的把这一带的林河人打疼打疯，打得失去理智，打得他们不管不顾的正面突破你们的防线，而你们必须死战不退，让林河人看到你们的决心！”

    “是！”石头的脸抽了一下，他知道死战不退的意思。胡忧的命令已经决定了这个团的命运，这是又一个为大局而牺牲的整编团，他们本可以不用牺牲的。

    “去吧。”胡忧头也不抬的挥挥手。他不抬头是不想石头看到他眼中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可是一个完整的整编团呀，全团上下加起来超过五千人，他的心不痛？

    没有人比胡忧更热爱生命，但他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这就是战争，战争是残酷的，记得很多年前曾经有一部电影叫集结号，那描写的就是一批为大局而被牺牲的人，他们直到死也没能听到号声。

    “等一下。”

    在石头快要出门的时候胡忧叫住了他。

    石头停下脚步，最后看向胡忧。他知道这是最后的一眼，此时他已经决定与二十六团上下战死青阳道。

    “我不想听到全团战死的消息，答应我，无论如何，给我带些种子回来，是你亲自带他们回来！”

    瞬间，石头眼泪下来了。胡忧没变，他还是那个胡忧，无法铁石心肠的胡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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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如你！”胡忧在秦明的对面坐下，没头没脑的说道。

    “不如我铁石心肠？”秦明把手里的文件放下，直视着胡忧道：“你的计划太大胆了，难道就没想过把自己都卖进去？”

    秦明已经看懂的胡忧的计划，自然也看出了整个计划的核心就是胡忧本人。这次如果不是秦明被困在这里，胡忧同样会以别的理由以身犯险，然后被林河军所困，以实现他整个吃掉林河五十万大军的目的。

    “就知道瞒不过你。”胡忧叹了口气，道：“除了这样，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秦明回答得很肯定，虽然他才来文武界不久，但这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的，他自然无比的了解。到目前为止，胡忧已经把所有能利用的条件都用到最好，就算是秦明亲自指挥也不过是这种水平，超不过胡忧。

    “真希望你能说有。”胡忧苦笑道：“陪我聊聊天吧，我的心这会很疼。”

    秦明整个人坐进沙发，因为扯到了伤口，他的嘴咧了一下，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有时候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与战争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为什么总是冲在战争最前沿呢。你太善良，不适合战争，可你却打了几十年，到现在都还拿自己做诱。”

    全天下怕只有秦明会说胡忧‘善良’，因为只有他最了解胡忧。胡忧打仗是被逼出来的，从天风大陆到文武界，没有一场仗是胡忧主动希望去打的。他甚至可以说是最没有野心的军事家，可战争就像魔咒一样总是与他形影不离，有一句话秦明说得没错，但凡是有胡忧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战争。

    “是呀，我就奇怪了，为什么会是我？”胡忧感慨道。他出生的世界即不是天风大陆也不是文武界，可他却把根种在了这两个与他发生了太多故事的世界，为他们而战，或许有一天会为他们而死。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胡忧应该还是那个为三餐温饱而行走江湖的无名小混混吧，每天最大的敌人就是城管，他们虽然可怕，却不至于要命。

    “这是命，你我都一样，无论为什么搅进来，都再不可能出去。咱们还是来聊聊你的计划吧，我觉得五加桥这里还是可以利用一下的，对了，你还没告诉过我，你手里能调用的部队有多少，别到时把人家给围住了却没有牙去咬。”

    “大约三百万吧，也许还要多些。”胡忧给秦明交了底。这个数是绝对的机密，不是军团高层没几个知道。

    “应该够了。”秦明没过多的纠结这个数字，在天风大陆几百万的军队算不了什么。

    “这是我全部的家底了。”

    碎玻璃计划的巨大成功让胡忧的不死鸟军团爆炸式的发展壮大，要不然胡忧跟本没有和联合帝国斗的资格。

    这是运，是命，还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