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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四回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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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咬了咬牙,断然道:“不会的,我能忍住和她不见面,就更不会和她相认,你说得对,我不能抱非份之想,害人害已。”

    凤舞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经意的喜色,声音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她伸出柔荑,轻轻地扶着天狼的胳膊:“天狼,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的,你以前怎么对沐兰湘,我以后就会怎么对你,我说到做到。”

    天狼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感动,是啊,自己一直以来对这姑娘确实有些太远绝情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在内心深处总感觉到凤舞身上有着巨大的秘密,一直在瞒着自己,一个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相对自己的女人,不管说有多爱自己,总会让自己感觉怪怪的。

    天狼想到这里,心又硬了起来,沉声道:“凤舞,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在我面前总是戴着面具,这真的让我感觉很不好,上次我要你取下面具,你死都不肯,我也答应你不会勉强你,可是你若是真的想和我好,总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戴着面具和我过吧。”

    天狼说到这里,揭开了自己脸上戴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这张脸是长什么样的,可是我却不知道在你这张面具下面,是张什么样的容颜,到底是什么,让你不敢面对我呢?”

    凤舞支支吾吾地说道:“不,我,我的样貌丑陋。现在,现在还没有做好面对你的思想准备,你。你这人见过这么多大美女,一见我的模样。肯定,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天狼哈哈一笑,上前一步,横眉大声道:“凤舞,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在武当山从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了,你这眼睛,你这露出来的半张脸,你这皮肤。你这头发,分明就是个绝色美人,哪里会丑,再说了,我天狼不以美丑取人,就算你真的难看之极,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你不取下面具绝不是这样原因,如果你在我面前总是不说实话,又让我如何信你!”

    凤舞快要哭出来了。退后一步,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天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好吗,我真的怕,怕你取下我的面具后,就再也不肯理我了。”

    天狼正要发话,却听到背后陆炳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天狼,男人应该言而有信,你既然答应了不会逼凤舞取下面具,现在又这样苦苦相逼,这就是你自命侠士之人所为?”

    天狼一早就知道陆炳在自己的身后。刚才这话也有一大半是说给陆炳听的,既然陆炳主动现身。他索性也转过了身,沉声道:“陆炳。凤舞的面具之下,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这样瞒着我,难不成你还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阴谋吗?”

    陆炳的眉毛一扬:“天狼,锦衣卫的总指挥是我,而不是你,在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你,虽然我说过以后会让你接掌此位,但在那一天到来之前,还是得对你有所保留。”

    天狼冷冷地说道:“是么,可是你对你的宝贝女儿却是毫无保留,我的所有事情都说给了她听,这又是为何,一早就打定主意招我当女婿了?陆炳,我最近越想越不对劲,你把我的事告诉凤舞,打定招我为婿的主意是在我落崖失踪之前的事了,至少也是在我重上武当去看小师妹的婚礼之前。你又是如何能肯定我一定就和小师妹没有缘份,这其中是不是你在搞鬼!”

    陆炳的脸上毫无表情,镇定地说道:“天狼,我早就跟你说过,紫光道长的死与我无关,实话告诉你吧,我把你的事告诉凤舞,就是在你重现江湖的时候,本来我已经对你差不多绝望了,因为你一年多都失踪不见,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可是你突然又在南京出现,这给了我希望。”

    “正好在这时,我女儿凤舞刚从严世藩那里逃回来,我想给她找个好归宿,就把你的事告诉了她,这丫头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你,为了让她亲眼见识一下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带她去了武当。”

    “然后就是机缘巧合,你的小师妹狠心与你断绝关系,这让我女儿看到,她心疼你如此痴情,却落得这个结果,由怜生爱,就跟我说非你不嫁,本来如果依着我,你这人难以驯服,武功又高到我都很难控制,那次你重伤之后我是否还要留着你都要打个问号,若不是凤舞求情,也许我早就出手杀了你!”

    天狼一边听着陆炳的回答,一边仔细地在寻找他话中的破绽,同时死死地盯着陆炳的脸,希望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可是自始至终陆炳的表情几乎都没变过,语速和心跳也非常正常,完全不象撒谎。

    可天狼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转过身,对着凤舞沉声道:“若是我上了武当后,跟我小师妹言归于好,你又准备怎么做?”

    凤舞趁着刚才这会儿已经抹干净了眼泪,平复了呼吸:“天狼,我不是个自私狠毒的女人,你如果真的和沐兰湘能走到一起,我只会祝福你们,为你高兴,当我爹跟我说了你的故事之后,我就无比地心疼起你来,虽然我恨沐兰湘这样折磨你,更恨她最后还是移情别恋,但在武当的时候,我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她能回头跟你一起走,因为我不希望你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最后是以悲剧告终。”

    天狼咬了咬牙:“这么说来,你们自始至终就是一直在观望,没有行动?”

    陆炳冷冷地说道:“感情的事情,怎么行动,你难道怀疑那天你见的不是你的小师妹?”

    天狼一时语塞,最近他确实想过这种可能,可是那天晚上见到的沐兰湘,是不可能由他人假扮的。即使样貌上一模一样,那些自己和小师妹亲密的私语,还有绵绵的情话暗号。都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小师妹最后跟自己断情绝爱时,那红着眼睛,嗓音吵哑,撕心裂肺般的感觉,非至情至爱之人不能做出。

    天狼摇了摇头:“不,那天确实是小师妹本人,只是,只是我还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就能这么确定小师妹最后还是会选择徐师弟。屈彩凤和我说过,她自己也是女人,如果她是小师妹,一定会跟我走。”

    陆炳哈哈一笑:“屈彩凤?她懂什么感情,她懂什么责任!你的小师妹本来爱的就是徐林宗,徐林宗失踪多年才会让你钻了空子,若不是你和她那次给人下了迷香,险些成了好事,只怕她不可能爱上你的。天狼,你根本不懂女人的心。要想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只要得到她的身子就可以了。”

    天狼看了一眼凤舞,本来想问那严世藩得到了你的心吗。后来觉得不妥,还是没说出口,转而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说道:“我小师妹心中一直有我,那次的迷香之事只是个诱因罢了,陆炳,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来过问,她最后离开我也不是因为不爱我,而是要负起对武当。对她爹的道义和责任罢了,这就是我们正派弟子从小受到的教育。你当然是不会明白的。”

    陆炳冷笑一声:“行了,天狼。别把你这个所谓的正派弟子看得有多高,我锦衣卫这里的正派弟子还少了吗?还不是一个个嘴上仁义道德,实际上就想着荣华富贵,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错,沐兰湘确实是因为他爹才会嫁给徐林宗,你李沧行那时候能给她什么?你一没钱,二没势,只不过是一个受追杀的江湖浪子罢了,你想想你能带给沐兰湘什么,你能带给她幸福吗?更不用说照顾她那个瘫痪在床,没有行动能力的废物老爹!”

    天狼一时说不出话,确实,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当时自己受到魔教和巫山派的追杀,自保尚且困难,又如何能给小师妹幸福和安定的生活呢,只有徐林宗和武当派才能给她这些,才能帮她照顾父亲,尽一个女儿的孝道。

    陆炳一看天狼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气势更盛:“也只有我女儿,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事,只是单纯喜欢你这个人,你进锦衣卫也有几年了,这几年来你自己也清楚,无论到哪里,只要亮出你的身份,就能有吃不尽的美食,用不完的银子,这种权势,这种风光,可是你在武当的时候能想象的?可是你被紫光派到各派当卧底的时候能够得到的?”

    天狼沉声道:“荣华富贵,我不稀罕,就是现在,我随时可以脱下这身锦衣卫的官服,重新浪迹天涯,没什么可惜的。”

    陆炳厉声道:“天狼,你是个男人么,怎么可以如此自私,你自己可以浪迹天涯,独来独往,可你这辈子都不娶妻,不生子?你是个孤儿不代表你就可以逃避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就是你师父澄光,听了你这话也非抽你不可!”

    天狼一听到自己的师父,心中就是一酸,陆炳刚才的话确实说得有理,师父也曾经跟自己说过要让自己成家立业,名扬天下,而不是当一个独行侠客,而自己内心深处的理想,也是和小师妹一起双宿双飞,简单幸福地过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陆炳的语气稍缓了一些,但依然很严厉:“天狼,现在不是你在武当山,不问世事的时候,人总要长大,你也入了江湖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幼稚,说这种可笑的话,你在世上混,吃饭喝水能不花钱吗,你以为那么多名门正派弟子进锦衣卫都是想着当大官?锦衣卫从最小的总旗到最大的总指挥使,加起来也就几百个名额,可是锦衣卫内的杀手何止上万,多数人奋斗一辈子,也只能混个八品的总旗,能当到百户就算烧了高香,还不就是为了那点俸禄和银子,能养家糊口么。”

    “而你天狼,有这么一身纵横天下的武功,又有这么聪明的脑子,我和我女儿这样看重你,把你这样一个毫无来历毫无背景的人一下子提到了副总指挥的位置上。你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多少人恨得牙痒痒?你只要愿意,我这位子以后都是你的。一个堂堂的三品锦衣卫总指挥使,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风光吗?”

    天狼摇了摇头:“陆炳。我很感谢你们父女对我的厚爱,我也知道,你们对我确实很好,可是你们和我终究不是一路人,我图的是正义和良心,而不是荣华富贵,或者是冲天的权势,我学得这一身的武艺。只求除暴安良,匡扶社稷,护国保民,你这些年给我的任务确实也都不违背侠义之道,所以我无条件地去做,但这不代表我跟你的其他杀手一样,为了官位和钱财可以出卖自己的原则。”

    陆炳冷冷地说道:“现在我让你有违侠义之道了吗,天狼,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事了,我让你们在这里练剑可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谈情说爱的。这回你去的可是倭寇的老巢,一言不和也许就会被倭寇围攻,到时候能不能杀出条血路。就得看你们的合击技练得如何。”

    天狼正色道:“陆炳,我始终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你敢发誓在武当我小师妹的婚礼前后没有搞鬼做对不起我的事?”

    陆炳的脸一沉:“我早就跟你说过,那天我们只是观望而已,紫光的死是在一个多月前,你若是想去打听,可以问问凤舞是什么时候从严府逃出来的,那时候我正为此事弄得焦头烂额,哪还有空去管这武当的事情!”

    天狼看了一眼凤舞。疑道:“那为什么凤舞始终不肯以真面目对我,陆炳。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陆炳冷笑道:“天狼,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凤舞曾经被严世藩那狗东西欺负过,受创巨大,本来都想一死了之,后来才戴上了面具,发誓在找到心爱之人结合之前,再也不除下这面具,你又不是女人,哪会懂这女人的心思。却在这里一再相逼,你下次碰到屈彩凤时不妨问问她,若是她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也就是我家凤舞对你痴情一片才让着你,若是换了屈彩凤,就冲你这样对她没有起码的信任,只怕早就跟你翻脸拼命了!”

    天狼半信半疑地看着凤舞:“真是如此吗?”

    凤舞的脸早已经变得通红,低着头,声音小得象蚊子哼:“我,我毕竟是女儿家,这种事情,叫我如何说得出口。”

    天狼无言以对,只能向凤舞抱拳行礼:“对不起,凤舞,是我胡思乱想,错怪了你,以后我也不会再提让你取下面具之事了。”

    凤舞轻轻地“啐”了一口:“你上次就发过誓了,我才不信你下回就真的不问呢。”

    天狼摇了摇头:“我只是最近胡思乱想才问的,这次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以后肯定不会再问,你放心吧。”

    凤舞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小酒窝:“讨厌死你了。”然后一转身,飞也似地跑了出去,两个起落,人就没了踪影。

    天狼没想到这凤舞说走就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到陆炳在一边说道:“天狼,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也不知你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能让我女儿对你如此倾心,这回如果能解决给倭寇送信讲和的事情,你回来后就考虑一下和我女儿成亲的事吧。”

    天狼微微一愣:“陆总指挥,何出此言,我还没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再说倭寇不是这么好平定的,即使一时稳住他们,以后还是会练兵攻击。”

    陆炳沉声道:“那是朝廷的军事了,就不是我们锦衣卫所插手,天狼,这回我本来是让你来监视胡宗宪,你倒好,反而帮他跑腿送信,看在你这回在东南也算有意外收获,查到了严世藩私通倭寇的事情,又破获了他们在义乌激起民变的阴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是你要记住,你是锦衣卫的人,不是他胡宗宪的手下,要你何时去何处执行什么任务,是由我说了算。”

    天狼急道:“陆总指挥,眼看胡部堂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这时候我不能随便离开东南,那严世藩一计不成,肯定还会有别的阴谋诡计,我不能看着他在这里使坏,现在朝廷已经基本上稳定了北边,只有这东南的倭寇才是心腹之患,我看到了彻底消灭倭寇的希望,这时候怎么能半途而废,只顾儿女私情呢?”

    陆炳冷冷地说道:“天狼,你知道为什么沐兰湘最后会离开你吗?除了她爹的原因外,最大的原因就是你这个个性,好逞英雄,自以为是,全然不顾他人感受!当年紫光让你去卧底,你最后去各派学到了武功,又抓到了卧底,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所以后来就乐此不疲了,把沐兰湘在武当一扔就是四五年,现在你又想继续逞英雄,让我女儿再次为你虚度年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