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许你一梦（5）

    南月夕也被它带起的风刮得剧烈晃动了下，还好这几根枝桠坚强，没断掉，她手紧紧抓着枝桠，攀着绝壁想往上爬。

    偏偏这时，几个石块又落了下来，她都想破口大骂了，白兮言接着就跳了下来。

    南月夕懵了，第一感觉就是他又疯了。

    “白兮言，你干什么你？你要跳崖先救我啊！”

    白兮言的身影在半空中静止住，倏地回过头来。

    南月夕心猛地跳了一下，他的眼眶通红，眼底的焦急慌乱才刚刚散去，便涌上无法掩盖的惊喜。

    难道说他跳下来，是为了她？

    如此毫不犹豫地跳下来，竟然是为了她！

    “南月夕，在那里不许动。”白兮言如缕平地般从空中朝她走来。

    却在这时，一阵破空之音响起，随即便是呼啸着的类似箭一样的东西朝南月夕射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这是什么，面前已经陷入一片很暗，白兮言拥住了她，拥得很紧，枝桠支撑不住他们两人的重量，她便在他怀中同他一起下坠。

    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四溢，南月夕心里惊恐极了，刚刚那射来的东西，应是他替她挡住的。

    她伸手环住他，小手攀上他的后背。

    滑腻的触感传来，吓得她收回了手，他背上仿佛是有什么动物，手感像老鼠，她最怕老鼠。

    南月夕还是鼓起勇气，想再试试。

    这次白兮言却叫住了她：“别乱碰。”

    “是什么？刚刚那是什么？”南月夕慌了，拽紧他的衣袍。

    “别害怕，别动，什么都不是，很快就好了。”白兮言柔声安慰着。

    “什么好了？你明明在流血，我们明明还在下坠。”南月夕声音闷闷的，是他护住了她，他的血是为她而流。

    白兮言没再答话，呼啸的风被他坚实的怀抱挡住，空气静默了许久，久到她都担心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时，才听见他很轻的问话：“南月夕，留在我身边好吗？”

    “……”南月夕愣了愣，心里的悸动不知为何而来，明明他曾想要她死，可她现在却很想，很强烈地想答应他。

    “……嗯”

    遵从心意，她很轻地应，可却瞬间就被风声淹没。

    “可以吗？”白兮言不怎么有底气地再问了一遍。

    南月夕咬了咬唇，下定决心般环住他的腰：“可以，我说可以。”

    风声在这一瞬间停止，他们的下坠也在此刻停下，而后，很轻缓地落到地面。

    青青的河草转瞬就被鲜血染红，白兮言眼眸紧闭着，唇角却有一抹笑意，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天地的笑。

    “白兮言，我都说可以了，你听见没？”南月夕用手背抹了抹湿润的眼眶，兔子一样红彤彤的大眼睛盯着他。

    在他的旁边不远处，有三排箭，箭头是蝙蝠的脑袋，后面是则和寻常的箭身一样，蝙蝠已经死了，肚子高高鼓起，血淋淋的。

    南月夕把白兮言翻过来时，能看到他背上的蝙蝠牙印，血流不止。

    “你是傻了吗……”她一句话没说完，眼泪就无法抑制地滑下，大颗大颗地落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