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李教官
教堂外，突如其来的两个枪声，唤醒了正沉浸在发现女学生的兴奋和兽欲的鬼子兵。 随着鬼子军官的一声哨响，全部的鬼子集合了起来，向教堂外赶去，慌乱中，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除了楼上被用枪击毙的两个鬼子外，还少了两个。 张伟从房间的窗户看到楼下，鬼子向不远处的那个毁坏严重的建筑楼房跑去。 他稍微想了下，就明白这几天原来李教官一直在默默的保护着这个教堂。 他走出了房间，眼光看到，楼下的情景。 那个西方男子跪坐在一个从楼上摔下来，身上淌血的女学生旁边，面容悲切。 张伟心下不由叹了口气，虽然早知道伤亡在所难免，可真正看到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很不好。 生存在这样的时代，这样的地方，是弱者的悲哀，更是女性的不幸，也许这样的结果，至少让她以后没有太多的苦痛，也是种解脱。 呵呵 张伟这样想着，却突然又自嘲的笑了。 真是狗屁的想法。 张伟看着那个西方男子，第一次去主动看清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 高大却又看起来如此佝偻的身影，头部被撞击留下的伤痕，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西方男子明显的鹰鼻，身上一身黑色的神仆外套。 张伟曾从豆蔻的口中，听到他的种种劣迹，贪财好色，懦弱胆小，又是穷光蛋，整日的醉生梦死，要不是因为长了张洋人的脸，谁都不愿搭理。 在此刻，张伟来看，他之前的行为，已经强过了太多太多的人，即使张伟对西方所谓的神，并没有丝毫的共鸣，但依然觉得，就在刚才，西方男子的所作所为的确可以称的上一个合格的神僕。 张伟从楼上走了下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剩下的十几个女学生和西方男子，将各自的目光投向他。 “小菲，你没事吗？”一个女学生带着眼泪惊喜得看着，跟着张伟走下来的女学生。 “书娟，我没事”女学生跑过去和那个叫书娟的女学生，拥抱而泣。 张伟看到西方男子看过来的目光，晗首示意。 “youare(你是那个躺在地窖的少年？)”西方男子沉痛中，问道。 张伟又对了他点了下头，对他道：“there…(楼上有两个死尸，为了避免某些麻烦，希望你能代为处理)”。 张伟说完，随后转身向外走去。 “wait，wait，whatareyouwanttodo？(等，等，你要做什么？)”西方男子焦急道。 “Murder！(杀人)”张伟没有回头，淡淡的说了句，离开了教堂。 “hi，hi~”西方男子站起身焦急的呼喊着，但张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张伟站在一处屋顶，俯瞰前方站场，端枪，开枪，上膛，再开枪，一气喝成。 两声枪响，还回淡在空中，远处的两个鬼子的头部，已经被爆开了。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生死也只在一瞬间。 这就是热武器时代战争的主旋律，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生活越来越方便的同时，会发现，人变得越来越脆弱，人命也变得越来越廉价。 扣动扳机，小小的子弹就足以，毁灭一个人的存在，莫说只是普通人，便是习武多年的修炼者，终究也只是血rou之躯，正面中了一枪，也是一般的结果，无怪近代以来修炼者日益稀少。 张伟赶到附近的时候，鬼子中队已经发现了李教官的位置，正在全力猛攻，眼见着即将攻陷眼前的废楼，又听到从后方传来的枪响声，鬼子军官心里即是恼怒又是庆幸。 庆幸自己站在中间，刚才跑动的时候，后边的士兵走了进来，不然现在脑袋爆开的，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八嘎，左友你带一个班去后面，解决掉那个偷袭的人，其他人继续给我攻破这个房子，大荣你们两个去炸了它”。鬼子军官飞快的下命令道。 “嗨” “嗨”。 听到命令的鬼子兵，迅速回应了声，点了几个人，就分两成两队各自行动了起来。 张伟躲在，另一栋废楼上，看到这种情况，眼神有了些微的波动，又马上平静了下来，瞄准了冲过来的一队鬼子兵，接连又开了两枪，随后也不管子弹的情况，收枪，跳下这个地方，转移到离原地有两栋房子间隔的一栋比较高的楼层里。 两个，还有9个。 “在，前面的房子里，火力压制，其他人跟我上。”带队的鬼子，看到自己小队，又死了两个，不由愤怒的吼道。 在鬼子出现在张伟原来开枪的地方还有三十米左右，隐蔽前进时，张伟也刚到了楼顶。 他呼了口气，缓解了下，腹部的疼痛和有些急促的呼吸，跪姿端枪，这次瞄准了一个被对着他，露出身上的手雷的士兵。 这种的距离对他手上的这把枪，已经不用去考虑风力的影响，他直接扣动扳机。 嘭~ 鬼子身上的炸弹被击爆，猛烈的冲击波夹带着弹片，将站在他周围的两个鬼子也一并消灭，还有一个稍微远点的，还没死，但更加的凄惨，脸上被高温灼烧的面目全非，大半的身子，也被炸没了，内脏和鲜血流了一地，哀嚎了几声，也逐渐没声了。 还有5个。 张伟这次并没有再更换射击点，而是直接蹲在原地，寻找躲在那附近的几个鬼子。 没一会儿，就看到那个被硝烟和灰尘覆盖的区域，隐约有一道人影。 张伟甚至没有去瞄准，就直接开枪。 “啊！~八嘎，八嘎” 这次打中的正好，是那个带队的鬼子班长，只是可惜并没有打到要害。 子弹打在他的手臂上，直接贯穿了他的大臂，上面已经血rou模糊。 鬼子抱着自己的胳膊，痛苦的哀嚎和用日语咒骂着。 “左友军曹，你怎么样了？”一个鬼子，靠了过来。 砰。 枪声，又响，那个鬼子的军曹愣了下，甚至都忘记了痛苦，因为那个刚问他的鬼子，脑袋又爆开了，就在他眼前，血红色脑浆洒进了他正张开的嘴中。 呕~ 鬼子班长不由的吐了起来。 张伟听到不远处的声音，将眼神锁定在，声源的位置，那里有一裸露出砖石的矮墙，挡住了那个鬼子的身体。 脑海中，大致预判对方的大致位置，和角度，张伟毫不犹豫的开枪。 鬼子班长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他双目圆睁，头上出现个弹孔，隐约还可以看见，子弹金黄的底部。在往上一点，倒塌的矮墙，裸露在外的一块土砖赫然被斜穿了个洞，洞口的四周布满了裂纹。 见到张伟堪称恐怖的枪法，吓得剩下的几个鬼子兵缩在了原地，不仅不敢动，连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爆炸声，随后连续的枪声停了下来。 张伟皱了下眉，往后匍匐到房子的另一个角落，站起身，观察李教官的位置，在爆炸处的一间楼顶，张伟看到了李教官，眼神不由的一顿。 此刻的李教官的状况很惨烈，刚才的爆炸，他并没有躲过去。 他仰躺在墙角的缺口处，全身血rou模糊，张伟已经看不到他的下半身了，不知道是被炸毁的墙面压住了，还是~。 这样的情况下，李教官依然没有死，他抬起了他的头，也许他现在能动的也只有他的头了。 距离还是有些远。张伟并没能看到他的脸，也不知道此刻他面对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些鬼子，该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砰，砰砰~ 砰。 枪声再次响起，有那些鬼子的，也有张伟的。 此刻张伟距李教官，将近450米，鬼子的步枪有效杀伤射程，400米，在张伟精准的控制下，射到了那个鬼子军官。 子弹从鬼子的左腋打了进去，他的脸上还带着狰狞的笑容，下一刻就凝固住了。 只是还没等他叫出声音，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将他和身边的七八个鬼子，也一同埋葬在了，那栋楼层。 原来最后时刻，身中数枪的李教官，跌落房下时牵动了早已设置好的手雷引线，将整个房子引爆了。 也许在他开第一枪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活下来了。 张伟只是站在那里呆了一小会儿，就转身向这边的鬼子了。 张伟双目透着寒光，瞳孔隐约起了一丝变化，不在只是单纯的圆润，似乎在无形中被上下拉长了一点。 张伟微低垂着头的，端详着手中的步枪，嘴角莫名上扬。 “垃圾”。 一扬手，张伟竟将手中的枪掷了出去。 张伟一个大跨步，顺着楼梯的间的空隙，在梯子中间借了次力，就到了一楼。 身影一闪，出现在门外，在四个鬼子看着从天而降的步枪，正有些愣神中。 手中早已出鞘的军刀，被他当做暗器一样，左右飞向鬼子。 有两个鬼子，胸口各自中了一刀，刀柄上的冲击力，将他们撞得后倒了起来，站在最前的一个，身体还落地，就被赶来的张伟，猛力踩了下去，跌落在地的时候，胸口处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液，却没有溅到张伟身上，因为此刻的张伟不知何时，出现在另一个鬼子的身前。 砰。 啊~ 鬼子枪声响起，却击空了。 在鬼子抬枪的时候，张伟就一脸，踩在地面，避过子弹，身体凌空旋转一圈，落在开枪的鬼子身后。 他连气息都没变，极速的贴近最后一个鬼子，手中的刺刀，化成一道白练，划过鬼子持枪的手。 背后像有一朵血红的樱花突然绽放，身后的鬼子站在原地，摇摆了下就仰倒了下去，这才看清，不知何时鬼子的，脖子已被划出一个很深的枪口。 啊，啊~ 惨叫声，在原地响起，只见最后一个鬼子，捂着被切掉的手掌，声嘶力竭的哀嚎着。 张伟站在鬼子的身前，脸上白的发了青，呼吸不顺，还从嘴角流出一抹鲜红。 但他并不以为意，只是冷笑着看着正在不断哀嚎的鬼子，手中提着刺刀一步步向鬼子走去。 “不，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我没有，我没有参与过。”鬼子被吓破了胆，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疼痛，对着张伟不断的磕头，用日语哀求道。 这是个二十岁不到的人，应该是刚上战场，从刚开始的时候，就显得比较笨拙，反应总是慢一拍，这也是张伟之所以把他留在最后的原因。 张伟停下了脚步，在鬼子以为对方打算放过他的时候，刚露出死里逃生的惊喜的时候，手中的刺刀，飞快的抹了他的脖子。 鬼子双目圆睁，倒了下去，眼睛还一直盯着张伟，似乎在质问他，为什么，明明自己是无辜的，为什么还要杀他。 咳~ 张伟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突然，咳出了一大口的血，抬起头时，神情和之前有了些不一样。 他感受了下自己现在的伤势，眉头微皱，低声自语道：“太乱来了，白痴”。 又过了一小会儿，他平复了下自己的呼吸，拖着气力透支的身体，一步步向李教官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废墟，烟尘滚滚，破楼上挂着各种的残缺的身体器官，像下过一场血雨般，到处都染上混着泥土烟尘的黑红色血液，从砖墙上向下流淌。 李教官的尸体，应该被倒下的砖墙掩埋住了，张伟只找到了他的那把狙击枪，枪托的木柄已经烧断了一半，其他的零件倒是意外的保存下来，张伟还在枪身的位置看到一个李字。 提着枪，张伟步履蹒跚的往教堂走去。 教堂里，所有的女学生和那个西方男子都在，那个不幸遇难的女学生的尸体，倒在地上，并没有移动的样子，身下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 这些人看着张伟的眼神，很是复杂。 张伟腰间依然插着抢来的那两把刺刀，手中提着那把残缺的狙击枪，脸色几乎没有一丝血色，腹部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他虽然身体状况很差，但他的腰杆却一直都是挺直的，一步步走道西方男子的身前，开口用英文道：“刚才那批人，已经全部死了，但是，不远处已经有一大批的鬼子已经赶到。” “看阵容至少是一个联队的兵力，以你们的情况，绝对无法安全的离开。” “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你们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对方长官，会顾及~，不会” 咳咳~ 张伟又咳出了血，引起几个胆小的女生惊叫。 “会顾及国际的人道主义，不会贸然的打破日内瓦公约的内容。”张伟缓了口气，又道。 “楼上，被我杀死的两个，你们要马上让人藏起来，其他的包括这个女学生的尸体，都不要动。” 张伟说完，不等西方男子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一步一步很缓慢的向外走去。 “等一下，那你怎么办？”女学生中，有个女生突然出声道。 张伟脚步停顿了下，随即又开始往前走。 他必须走，并且还得被那些鬼子看到自己离开，不然鬼子就有了借口搜查教堂，到时只要有心，地窖的那些窑姐，和这里所有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明白这个道理的人，并不只有他自己，只是除了那个被张伟救下的女学生外，没有一个人出言挽留。 以一个人的死亡，换取所有人的保全，这该是个很划算的交换，也是最明智的选择，不是吗？ 像当初的李教官一样，张伟同样做出了这个选择。 然而张伟没有像李教官当时所想得那么伟大，仅仅只是因为他内心的高傲，不容许自己成为别人的负累。 也许是这样的吧？难道会不是吗？ 张伟的脚步，缓慢而坚定的向教堂外走去，慢慢的消失在教堂中所有人的视线中，而此时，远处，传来卡车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视线的尽头，烟尘滚滚。 ﹉﹉ 就在他刚离开教堂，没到一刻钟的时间，一大队的鬼子就已经杀到教堂附近。 张伟远远蹲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低矮的树丛中，一边调整自己的呼吸，一边利用狙击枪上的光学瞄准镜观察前方的情况。 他的正前方大约600多米处，是李教官声陨的地方。 选择这个地方，不是他想缅怀李教官，而是因为，这个地方，视野比较宽况，而且，正好是处在县城和教堂两点的垂线上，最大的好处是，背后就是一片灌木林，不仅能有效阻止鬼子的机动力，也方便他隐藏。 此刻，在李教官出事的这个地方，一大队的鬼子，正围在那边，在其中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高瘦的鬼子军官，不仅身侧围着几个同样穿着军官服饰的人，还有一个在检查现场的士兵，跑到他跟前，敬鬼子的军礼，嘴一张一合的应该是在汇报现场的情况。 张伟将瞄准镜对准他的嘴，口中，低沉的自语道：“禀告长谷川大佐，已经确认牺牲的是某某师某某联队所属(无关紧要的)的第二中队，领队是刚从战场下来的朝仓中尉，已经确认的死亡人数是20人，不排除有未发现的其他人员，由于爆炸的威力太大，可能被炸碎了或是掩埋在房子下面，请长官指示是否继续加大搜索力度。” “嗨，我明白了，我会继续安排人在这里，一定会把英雄的躯体，完整的送回国家。” “嗨，朝仓中尉，已经确认壮烈牺牲，另外还有一个支那军人的残骸。” “推测战场是被分隔成两部分，其中朝仓中尉带队的战场顺利的歼灭支那军人，至于另一个战场，现在从战士的死亡原因，分析，那个敌人，很强，而且还活着。” “嗨……嗨，我知道了。” 随后那个汇报的鬼子，军官转身向那些正在收拾废墟残尸的，人呼喝着什么。 没有多久那些鬼子士兵，就将四处找来的尸体，堆在了一起，张伟又从里面看到了李教官的身影。 看来爆炸的时候，看来最后的那次爆炸，因为他摔落下楼的缘故，并没有波及到他，除了一条腿没了外，尸身勉强算保存了下来。 张伟把拉了下枪栓，把子弹推到膛口，将准星和瞄准镜，对准了正向着李教官走去的高瘦军官，那个鬼子兵口中所说的，长谷川大佐。 只见鬼子大佐，在李教官的身前站了一会，又回头看了眼，教堂的位置，低声对旁边的军官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往汽车的方向走去。 因为是背对着上坡，所以张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只看到，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大胡子鬼子军官，对他点了下头，又对那些收尸的士兵，说道：“大佐的命令，把这个支那军人的尸体，就地挖个坑掩埋，把我们士兵的尸体，全部找出来带回去。” 张伟把瞄准镜又重新对准了汽车里的鬼子大佐。 鬼子大佐端坐在汽车后座，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似乎在思考什么。 张伟想了下，微微压了下准星，把找到的唯一一发狙击枪子弹打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身后的那片山林内部，站起身，跑了过去。 因为没有完整枪托的缘故，加上他主要目的本来就不是杀人，所以那颗子弹并没有打死那个那个鬼子大佐，而是打在了车门上。 有时候，没有了任何约束的野兽，比有一只狼王带领的群狼，造成的危害更加的严重，尤其是那只狼王还有着自己的思想的时候。 不管他是真的慈悲，还是仅仅表面的伪善，至少此刻对教堂那些几乎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来说，总归多了一丝生存的可能。 他不知道等这批鬼子军队到了教堂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教堂那些人是否能够得以保存，或者是更加悲惨？ 他没有丝毫的把握，能做的他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张伟向前跑动着，进入灌木林的前一刻，他不由的回头看了眼，教堂的方向，神情有了刹那的失神。 恍惚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浦生。”。 张伟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脑子更清醒点。 已经开始出现幻觉了，一定要尽快摆脱身后的这队鬼子了，身体情况快到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