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谈
当陈永志到达警局，整个警局上上下下都开始为今晚的行动忙碌的准备起来。 虽然已经好几天没有发生凶杀案了，但这并不代表凶手就会罢手。 他随时可能再出现，即将充当诱饵的陈永志也极有可能遭遇危险。 一个失误就可能让他们遭受无法挽救的损失。 整个警察局上下都很忙，除了局长办公室。 “是，我知道……我们已经加紧再破案了……这个案子一定会破，您放心……好好好……您说永志？” 办公室的声音忽然停顿了好长时间。 “我知道您的意思，不过您也知道他这人太犟，这些年得罪的人没有个百八十也有二十来个了。但是他是真有能力，立的功无数，很多人想把他打压下去都没个正当理由啊！” “您、您的意思是如果这案破不了，就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不用这么早吧，这些年那些被他得罪的人愿意留着他不就是想让他这块招牌继续为市里争光吗？” 坐在办公椅上的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 电话那边有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他老了！这些年也培养出了几个能力不错的小子，接班的人多得是！你也知道他到底得罪了多少人。上次李处长的儿子不过就是把人打进了医院。医药费又不是没给，居然还把人关局里半个月。这样不识时务的人早该换了！趁现在他算是光荣，赶紧的卷铺盖滚吧，这是我们为他留的最后一点情面！” 说完，电话就挂断。 有人正在冒着生命危险，有人却已经在谋划任务失败后的打算。 还说情面？ 一个抓不到犯人，被扫地出门被人刻意遗忘了以前所有荣誉，在所有人的指责辱骂声中离开自己最挚爱的工作岗位的警察，这就是他们给他留的最后一点情面？ 胖子拿着话筒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觉得有点可笑。 华灯初上，时间在匆匆流逝之中转眼就到了夜里。 一个个烟熏缭绕的烧烤摊都被包裹在了客人们的喧闹之中。 其中有一个坐了两个中年男人。 一个有点胖，一个有点老。 “永志啊，其实我真不希望你去！”胖子叹了声气。 陈永志不禁笑了，问道：“他们又逼你了是吧？” 胖子不由得再次叹息了一声。 怎么一个寝室里走出来的脾气就差得这么多呢？ 明明很多时候他只需妥协一点点事情就会变得好办了很多，可这个人，始终就是学不会妥协。一路磕磕绊绊，上起下落的，这个局长的位置本来也该是他的。 可他非要跟上面的人争一个公道。 哪可能争的赢啊？ 想起当年的事胖子忍不住的摇头。 所以现在的局长是自己，而他，陈永志只是一个副的。如果不改掉那臭毛病这辈子可能都只是一个副！ “你就非要把他们逼急了不可吗？”灌了口啤酒，胖子皱着眉问。 陈永志的语气始终平静，“是他们在逼我。” 他始终只是在做该做的事情而已。 明明是有些人想要借住自己的能力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他没有错！ 胖子看着陈永志，终于说出了一直想说的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很多时候你只要稍微妥协一下，就可以站到更高的地方，能做的事情更多！” 陈永志摇头。 他没有想过。 妥协不是一次的事情，而是一辈子。 退后一步，将来就会为此退后无数步。 他无法接受一个该受惩罚的人因为给了钱就能将罪名化为乌有，更为接受让另一个人无关的人进入牢里，代替犯错者接惩罚。 这是根本已经超出了底线的事情。 当初选择做警察，他可不是为了干这种烂事！ “说我，你呢？如果没有我，你应该早就已经到了更高的地方？”陈永志看着旁边的胖子，他知道他这些年为自己挡了多少事，挨了多少骂。 胖子不由得笑了笑。 啤酒肚都乐开了花。 “没有你当年为我挡的那一下，我早就已经没了，还谈什么更高的地方！”他的确是想去，不过…… “陈永志啊！你别忘了我也年轻过！我们这个职业和其他的不同！想享福的谁他娘的会选这个啊！还不都是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看到电视的事脑子一热就闯了进来！” 胖子的声音大了些。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有你在，老让我想起当年那些糟心的事！爷我早就甩甩屁股往上爬了！” 好汉不提当年，是因为当年一切确实美好到和现实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在学校里的时候谁会想到现实会是这样！ 陈永志拿起啤酒瓶碰了下胖子手里的那支，不过并没有喝。 “如果这次失败，你就把责任都推在我的身上，这样对谁都好！” 他不是不知道由一个人来承担所有过错会是一个怎样的后果。 但陈辉的表现让他忽然想要多点时间去陪陪自己的儿子。 而且不当警察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了，在少去了一些束缚的情况下，他反而会有更多的自由。 所以陈永志哪怕是心情沉重也是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甚至还包括比被开除更为糟糕的可能。 听到这句话，胖子的头脑忽然清醒了很多。 他严肃了表情，忽然问道：“你真的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那个小丫头？虽然人家看着年轻但好歹也是上面派下来的人。怎么说也会有点能耐！” 陈永志肯定的摇头。 人家一个小丫头还是不要牵连到这件危险的事情里的好！ 胖子沉默了半晌，灌了口酒才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作为局长他知道的事情稍微比别人多了那么一些，只是这么多年接触了这么多案件都始终没有碰过，打从心里的还是有些不信。只是这件事情…… “有鬼？”陈永志笑了。他跟很多人一样对这些东西保持着一种可信可不信的态度。 “如果真有，那我倒是很想试试做鬼抓贼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