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想你 想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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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愣了愣，美目不经意间对上了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沉黑眸，蓦地有些心惊，只好生硬地别过脸去，极力掩饰心中的慌乱，呐呐地轻声应道：“——你在说什么？未央愚钝，听不懂……” 上官一阙自是没有忽略未央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难掩慌乱的人儿，蓦地倾身上前—— 未央看着眼前蓦地放大的俊脸，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因被困床上，无处可躲，只能顺势倒下…… 上官一阙见未央被迫倒在床上，不禁俯身靠前，双手撑着檀木床板，把未央困于床与他的双臂间——上官一阙似是无意地执起臂中人儿的一小缕发丝，放至鼻间轻嗅，半响后，上官一阙缓慢而低沉地问道：“说，你到底是谁？” 未央无措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忽变邪魅的俊逸男子，被困于他双臂间的狭小空间里，她根本就不能思考！未央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怯怯地结巴道：“你你……有话，有话好好说——不要……不要靠得那么近——我无法……无法思考……” 上官一阙望着身下羞红了脸，紧张不已的人儿，不禁邪魅一笑，更是再俯身靠前，低而深沉的嗓音似是在诱惑人心般呢喃道：“你不需要思考——你只需要，你只需要回答我——你究竟是谁？真的只是进选的歌伶？亦或是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你，夜未央，就是我上官一阙苦苦寻找的末映？” 当上官一阙温热的鼻息忽轻忽重地喷洒在未央小巧敏感的耳边，未央蓦地变得恍惚，思绪无法集中——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缓缓回过神来，蓦地又瞪大双眼，对上上官一阙魅惑人心的黑眸，不敢置信地低声应道：“你有找过她——你很在意她？” 是真的吗？——他有找过自己？他，阙哥，他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不曾忘却？ 思及此，未央心中不禁掠起一丝狂喜…… 上官一阙注视着她慌乱却忽变晶亮的双眸，不禁有些狼狈地别过头来，含糊其辞地沉声低语道：“这不关你的事——说，你是不是末映？！” 即使是她，即使是有可能是末映的她，即使是让自己无法不心动的她，他亦不愿让不确定的人参与到这段他永生难忘的记忆里，这段甜蜜又苦涩的过往只属于上官一阙与末映两个人的。 就算自己有几分把握，可要是她不是末映呢？末映是第一个他想纳入自己羽翼下守护的人，他必须保证末映在这段记忆里的唯一性——这是任何人都不能插足的！ 闻言，未央晶亮的眼眸不禁一黯，上官一阙一副不关你事的冷漠模样，更是刺痛了未央的心……未央掩去心里的苦楚，极力让自己平复下来，随后低声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未央记得当初在莺歌阁时，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城主大人您认错人了，小女子夜未央，不是什么末映…… 当初她的这句回答，自然而然回荡在两人的脑海里…… 静默了半响后，上官一阙稍稍撑起身子，定定地望着未央，似是想捕捉未央美眸里所有的思绪——蓦地，上官一阙惊诧地发现未央澄澈眼眸里，那抹不易察觉的受伤，不禁心底一软，放缓了语气，低声道：“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不是她？” 未央听闻上官一阙忽变温柔的嗓音，一股深沉的哀伤涌上心头，眼眸里水雾忽现，未央小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中，强迫自己对上他摄人的黑眸…… 未央深吸一口气后，缓慢而清冷地再次说道：“城主大人，我看你是贵人多忘事——我说过，小女子夜未央，不是什么末映！” 顿了顿，未央继续清冷不减地徐徐说道：“如果你是因为末映姑娘才传唤我进住御城宫——那么，未央只能辜负你和行书大哥的一片“好意”，离开这御城宫了。未央虽只是一名歌伶，但亦不愿成为任何人的替身！” 听闻未央清冷而疏远的回答，上官一阙蓦地一愣，随之木然地直起身来，放开了对未央的束缚—— 她说，她不是末映…… 她说，如果她夜未央是其他人的替身，就要离开御城宫……. ——她是末映的替身吗？ 她说她会离开…… 未央适才说的话不断在上官一阙的脑海里回荡着...... 而上官一阙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用多想，心中便早已有了答案： 不——即使他时常会有她就是末映的错觉，可从来也没有把她当做是末映或是其他人…... 不——他不能让她离开，绝不能让她离开！ 即使才认识没多久，可他很清楚地知道，她夜未央是当今世界上少数能影响他的人，更是他不愿放开的人！在他没搞清楚自己为何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如此在意她之前，他怎么能让她离开？！ 上官一阙默然地掩去心中汹涌而至的激烈情感，定定地看着已经坐起身来的未央，好一会后，才冷然沉声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谁，这御城宫也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进住御城宫，没有我的允许——你绝不能离开这御城宫半步！” 未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上官一阙，眼眸里难掩落寞，却还是冷静地低语道：“可你要的不是未央，不是吗？当初你会注意到我，别告诉我不关这位末映姑娘的事！” 上官一阙望着眼前冷静自若的未央，突然有些脚步不稳地后退了下—— 那时，自己虽然惊叹于她宛若天籁的歌声，可的确是因为末映才禁不住急忙上前喊住她，才会有后来尽力让她进住御城宫，特别关注她的举动…… 可真的只是因为她像末映吗？ 如果是，为何在知道她不是末映而说要离开时，自己会感到害怕？ 如果不是，自己为何又要一直追问她到底是不是末映？ 该死的——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心中纷扰烦乱的思绪让上官一阙冷静不再，竟然有些许害怕对上未央难掩失意的小脸—— 上官一阙怕在他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时，伤害了眼前这个他在意的女子，只能下意识地仓皇逃离水月轩，徒留未央一人失落地呆坐在床上…… “果真是这样……夜未央，你为何要这样子逼他，又要这样子逼自己呢？”一道难掩哭腔的低叹回荡在寂静的水月轩里，似是断弦的琴音般呜然暗哑，语不成音…… 上官一阙，为何我面对着你，总是这样的言不由衷，这样的不坦诚？ 现如今，我已经知道你是有找过我的，也已经懂得你的不辞而别是有原因的。我大可告诉你，我就是你苦苦寻找着末映，再告知你当初我隐瞒真实姓名的缘由，这样我们或许都不用受过去与现在的折磨…… 可，上一次否认是因为下意识的倔强，这一次的否认却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希望你也能喜欢你眼前的我！不是其他人，不是别人的影子，你心中所思所想的是你眼前真实的我。 我该如何让你了解——即使末映也是我，可我不想你对着未央的我想着末映的我…… 一思及此，噬心的苦涩就不断在未央心底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