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聒碎他心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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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闻闰则包含了太多情绪的低语,上官一阙不禁有一刹那的怔忡,半响后,上官一阙敛了敛神,蓦然开口道,声音低沉而思绪难明—— “一开始会注意到你,不过是因为你是上官岳的爪牙,几番留意下,却猛地觉得没那么简单!你不经意间看向我的眼神……透露了太多讯息……” 顿了顿,上官一阙叹了叹气,继而沉声说道:“尤其是我负伤回来后,你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心疼,又带着些愤怒,让我想忽略都难啊!” 就连上官岳都不知道他曾受伤中毒,甚至失明,可当闰则却俨然一副了然于心又难掩担忧的模样,让他顿感奇怪之余,也禁不住开始暗中调查…… “呵,原来是眼神……”闰则下意识地垂下眼帘,难掩苦涩地呢喃道。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够好了,可万万没想到,他按捺不住偷偷看向上官一阙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呵…… 是啊——身为上官岳的谋士,闰则能见上官一阙的机会并不多,所以,每一次得以见到心中念想的他,闰则怎能不腾起想好好看看上官一阙的贪念呢? 闰则以为,他留在组织里就能护上官一阙周全,可他终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他们对权势的欲望—— 他们见御城在上官一阙的带领下迅速强大起来,怕威胁到他们侵占三城的大计,便起了杀意,使计欲将上官一阙除之而后快! 而当闰则得知此消息,心急如焚地循迹赶去时,上官一阙已负伤逃走了,他松了一口气之余,也连忙借故将他们使开…… 也就是从那时起,闰则意识到自己无法再在他们身边周旋下去了,闰则便计起心来,利用这几年来,他建立的另一个天地——水月阁,欲想而柳如絮与霓裳就是其中的棋子! 好一会后,闰则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抬起头来,顿了顿便难掩疑惑地呐声道:“可这顶多是透露了我对你存有爱慕之意,并不能说明什么啊!你是怎么看出端倪的?” 上官一阙忽地一笑,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后,便沉声开口道:“你说得没错,仅凭眼神是不能代表什么!可锦年啊,你难道不知道每一任城主都会有自己的情报网吗?” 上官一阙顿了顿,睨了闰则一眼后,又沉声开口道:“遍布三城的庞大情报网络,想知道一个人的底细并不难——可你闰则却查无可查,你来御城之前的几乎是没有任何消息记载的,也就是说,你不止是闰则!那么,你还有什么身份呢?” 见闰则的眼神还是有些迷离,上官一阙忽地又开口补充道::“什么人才会兼具多种身份?正巧三城交界处有不明势力崛起,顺蔓摸瓜,抽丝拨茧下,查出你曾经是绿林部落的一份子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可直到在思贤厅为宫青云举办洗尘宴的时候,我才敢确定你就是锦年!”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央儿的歌声中时,唯有闰则看向央儿的目光夹杂着太多难懂的情绪,他当时也没想太多,只当闰则是过于惊艳,可当他不经意间的一个回眸,闰则左手下意识的动作蓦地让他心头一颤! 半卷起的衣袖,闰则左掌间的动作分外明显,熟悉的连贯动作,不正是锦年愤怒时下意识的动作么? 惊诧过后,心中的疑点,积聚下的怪异,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了——眼前的这个灰衣男子就是山林一箭后便消失无踪的锦年! 十一年了,他终于是出现了…… 也正是明白闰则就是锦年后,上官一阙开始有些心惊了—— 他本就是在兵走险路,而锦年的感情也太过狂拗,在还没理清锦年归来意欲何为前,在还没查清上官岳与宫青云之间到底存在些怎么样的“交易”前,唯有冷漠无情才是对未央最好的保护方式! 闰则显然是回想起什么了,半响后,闰则蓦地悲戚一笑,随即便低下头来,难掩痛色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指点腿间或是椅柄,然后手掌张开,握紧,再张开,是他很是愤怒时,安抚自己情绪的习惯性动作。 他该感到高兴吗?总算有一样属于他的东西,让上官一阙记住了这么多年! 哈哈…… 举办洗尘宴的那一夜,他心惊地意识到,上官一阙真的爱上那夜未央时,他便按耐不住心中汹涌的嫉妒了,所以他很愤怒—— 他是个卑劣的男人,为了阻断他们俩的情愫,他不惜利用木澄澄喜欢白行书这一点,教唆诱惑木澄澄给夜未央下药——两个同样嫉妒着的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互相“合作”不是人之常情吗? 他不在乎木澄澄会如何选择,无论她是忠心不二选择了凝神露,还是像他一样被嫉妒蒙蔽了双眼,选择了纸包药末,结果都是一样的——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七叶兰提炼而成的! 所谓二者择其一,不过是他故意用来降低木澄澄的戒心的幌子罢了! 可木澄澄不知道的是,七叶兰不仅是极品**,还是一种催情毒药! 也就是说,一旦夜未央中了七叶兰的毒,那么,她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不就是为保清白,活活被七叶兰之毒折磨致死,要不就是毒解之后,觉得自己已是污秽之人,从而离开上官一阙或是以死明志!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而闰则之所以敢这么做,这么信心满满,是因为上官一阙那时正忙于部署宫青云与上官岳勾结之事,定是分身乏术的! 然而,任闰则如何神通广大,都抵不过白行书的一时馋嘴贪吃——结果闰则精心准备的一切却为行书与澄澄作了嫁衣裳…… 奈何天意弄人啊! 可在未央被掳多日,至今仍安危未定的时候,上官一阙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了。 上官一阙敛了敛神,有些不耐地再次打断了闰则的沉思:“锦年,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现在,是不是该换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央儿藏在哪了?” 乍闻上官一阙难掩急切的话语,闰则不禁苦笑地摇了摇头,语带嘲讽地哑声叹然道:“御城城主的心,果然是只容得下一人而已——你愿意纡尊降贵地坐在这里陪我周旋,不过是为了那女人罢了!”
上官一阙啊上官一阙,十一年了,我锦年,我闰则为你做了这么多,不求你的回应,只求你能让我存有点念想,可你却残忍地一次又一次提醒我—— 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我在自作多情罢了,你残忍绝情得连一点念想的余地都不留给我! 一思及此,闰则便难掩沉痛地呢喃道:“没想到,我心心念念十一年之久的人,口口声声都只是那女人——上官一阙,你就不能怜悯一下我么?” 闰则眼底无尽的情意,自嘲语气中深沉的哀伤,汹涌澎湃得让上官一阙不禁有些狼狈地别过脸去,避开了闰则毫不保留的视线—— 上官一阙知道这样周旋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因此,上官一阙便蓦地一狠心,甚是不耐地冷声开口道—— “锦年——够了!且不说我心中只容得下央儿一人,就凭你我同样是个男人,说出这些话,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上官一阙薄唇抿了抿,随即便猛地站起身来,眼带鄙夷地斜睨着面如死灰的闰则,一字一顿地凛声说道—— “锦年,我的耐性有限——别再把你那些有歪伦常的,扭曲的迷恋强加在我身上了!只要你告诉我未央在哪,念在你曾经救过我的份上,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离开御城!” 说完上官一阙便蓦地背过身去负手而立,不再看闰则一眼,高大伟岸的背影沐浴在渐变柔和的日光下,却是冰冷得没有一丝动容的微澜…… 可这样的冷漠绝情究竟是意味着什么,也只有上官一阙自己知道了。 也许闰则的痴狂,锦年的偏执对上官一阙来说,真的是太过沉重了吧!无论是哪一种身份,过去也好,现在也罢,犹如烈火般的情意烧毁了无悔爱着的人,同时也灼伤了被爱着的人…… 好半响后,一道平静得犹如一团将息半灭的死火般,燃不起半点情动火花的低沉嗓音蓦地自后方传来:“你下意识地拒绝听到夜未央的死,可如果是我死了——你会不会感到伤心吗?” 或许是闰则语气中虽生犹死的意味太浓,上官一阙心底蓦地一颤,尽管不免忧虑,可上官一阙还是定了定,很是狠心地没有回过身来,依旧静默不语地负手背立着…… 这一刻的上官一阙,印证了外界对他的传言:这般冷酷无情,如此残忍决绝! 在近似于绝望的闰则眼中,上官一阙的静默不语就像是阎王的索魂令,不断在闰则千疮百孔的心里响起解脱的号角声—— 闰则蓦地眼神一凛,深深地看了上官一阙一眼后,便毫不迟疑地拿起身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顷刻后,重物倒地的咕隆声和瓷杯破碎的哐啷声便猛地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