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第三十九章 远古种族，诸神赌注
易大师微微有些吃惊，这种原本应该是隐秘的历史，怎么连一个看城门的卫兵都知道？ 相比于这块土地上曾经存在过上万年之久的光明教廷，德玛西亚存在的历史确实很短暂，不过伪政权这个词语不太妥当，毕竟德玛西亚联邦是得到了瓦罗兰联邦议会投票表决过的合法联邦，战争学院作为联邦议会的发起人，自然也投过同意票。 不过，此刻易大师并没有兴趣去跟几个小卫兵去争论历史遗留问题的对与错，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会面天使军团的高层，现在的挺身而出也只是为了争一个道理，“普通平民，不是鱼rou！”。 “把这个老家伙也拉到那边的队列中，一会再收拾他！”卫兵小队长见易大师久久不语，以为这个老头子已经认怂了。 “走！！”一个卫兵闻言站在了易大师的身后，伸出右手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这个卫兵感觉自己像是在试图推动一座大山，眼前的老头子不仅纹丝未动，反震的力量让这个卫兵感觉自己的手腕都快断了。 “哎呦，老家伙，你敢暗算我！”这个卫兵呲牙咧嘴的甩了甩手腕，然后拔出了腰间的长刀直指易大师，他身旁的几个同伙见状也都纷纷抽出了武器。 “把你们城中天使族的主事人叫出来，告诉他，战争学院的故人来访！”易大师还是维持了宗师典范，最终还是没有对几个小小的卫兵出手。 易大师没有说明身份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竟然会是战争学院的来人。 此刻他表明了身份，城门前的卫兵们和群众们再看向这个老头子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了，眼前老头子虽然面老体衰的样子，但是却手持一柄紫色长剑，浅绿色的长袍无风自动，身体自然散发着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看上去就是一幅世外高人的样子。 这下子手持兵器包围着易大师的几个卫兵就很尴尬了，上去砍人？不敢！把刀收起来？太丢人！所以他们彼此开始面面相觑，最终把求助的目光盯在了那名小队长的身上。 卫兵小队长眼珠微微转了转，立刻换了一副面孔，他把手中的烙具丢入了火盆，然后装模作样打了个哈哈，走到了几名士兵和易大师的面前，开口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点把兵器收起来！！” 几名士兵连忙将武器归鞘，微施一礼后退到了这名小队长的身后。 “抱歉！！手下人有眼不识巨石峰，惊扰了贵客，还望您老勿怪！！”卫兵小队长也轻施一礼后，开始向易大师道歉。 易大师没有去理会眼前赔礼道歉的这名卫兵小队长，依然将目光停留在那名被卫兵制在地上的孩子身上。 卫兵小队长对着手下丢了一个眼神，那名单手揪住小孩子的头发的卫兵连忙松开了手，那个小孩子抹着眼泪跑回了墙角母亲的身边，躲到了母亲的身后，那个小孩子才偷偷的露出了半个脸，偷偷的打量着暂时救下了自己这一群人的那名陌生的老爷爷，当发觉易大师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后，小孩子又惊吓的缩回了头，彻底躲在了母亲的背影中。 此后，易大师拒绝了卫兵小队长请他入城的提议，他从城门旁找了一把椅子，撩起长袍前摆，大马金刀的坐在城门洞的前方，皱着眉头看着城墙边的方向。 那些围观的进出城群众也早已经被卫兵们驱散了，只有那一行七八人的等待受刑的人们依旧被卫兵们留在了城墙根。 这个时候，卫兵小队长已经跑进城去通知主事之人了。 不一会，城内出来了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人数约有500上下，为首之人是一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干瘦年轻人。 当这名年轻人来到城门处时，站在城墙角落的那一行平民连忙双膝跪地，不断磕头，口中不停重复着：“参见弥撒亚圣子殿下，原天主的光辉和您的仁慈永远眷顾神圣大陆！” 包括所有守卫城门的卫兵也一个个的单膝跪地，单手抚胸，对着这名年轻人致以一种崇高神圣的礼仪。 斯考特的下巴微微翘起，他十分满意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权利，习惯了以傲睨一切的眼神将众人卑微的形象尽收眼底，直到…… 他看到了那个依旧端坐在椅子上，绿袍长须的老者，斯考特心中“腾”的燃烧起了愤怒的火苗。 “哼！！” 伴随着斯考特的一声冷哼，他身旁那个躬着身体陪侍着的城门小队长浑身猛地一哆嗦。 似乎是理解了主子的意思，这名小队长一溜烟小跑着来到了易大师的身旁，悄声说道：“这位老前辈，虽然您是战争学院的来使，但是这位斯考特大人是我们神圣帝国的圣子殿下，也是我们光明教廷的弥撒亚，未来最有可能接掌瓦罗兰大陆教皇一职的人选，麻烦您老过去给见个礼，可好？” “圣子？那就是天使族的干儿子了？那凭他还不配让我来见礼，我来见的是他的主子，你叫他回去吧。”易大师伸手捋了捋胡须，眼角不漏痕迹的微微瞥了一眼城头，淡淡的开口说道。 易大师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依旧传遍了城门四周，起码斯考特和他身后那500人卫队都听的清清楚楚。 卫兵小队长被这句话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扭头之后又对上了斯考特那冰冷残忍的目光，他知道这一刻如果再不做点什么，自己这个传信的也早晚会被阴毒嗜杀的斯考特给处理掉，至于眼前这个糟老头子，他爱找死就去死吧，明哲保身才是王道。 “老东西，我敬你是战争学院来的老前辈，所以一直礼让着你，给你面子，可并不代表着老子就怕了你！！兄弟们，都给我过来！！”卫兵小队长大吼了一声，抽出了武器。 城门处的二十余名卫兵闻讯快速的包围了此处，明晃晃的长枪刀戈指向了依然安坐在椅子上的易大师。 卫兵小队长回头又看了一眼斯考特的态度，发现他的眼神依旧冰冷。 虽然小队长十分的畏惧那传说中的战争学院，但是他更加畏惧的是身后那位对他生杀予夺的圣子殿下，咬了咬牙之后，小队长喊了一句：“动手！！” 二十余名城门卫兵毫不犹豫的执行了队长的命令，一柄柄锋利的兵刃刺向了正衫端坐的易大师。 一道紫色寒光挥过，“叮当当~”、“叮当~” 刺向易大师的所有兵刃全部断成了两节，掉落在花岗岩铺设的路基上，砸出了一阵阵的脆响。 卫兵小队长瞪大了眼睛，他发誓自己的双眼绝对没有离开过那个坐在椅子上的老人，但是他就是没有看明白对方怎么在刹那之间就将一群卫兵的武器斩断了，又不伤一人的。 这该怎么办？现在就只剩下自己还手握着兵刃，虽然刚刚这名老者没有伤人，但保不齐下一个就该杀人立威了，难道自己真的要冲上去送死？就在卫兵小队长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继续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缓慢清脆的掌声。 “啪、啪啪~” 斯考特鼓着掌，越过了这位小队长，走到了易大师的身前，开口说道：“不愧是战争学院的人，厉害，果然厉害啊！！” “不过……”斯考特的话锋一转，眼神也变得极其凌冽。 “你以为只凭你一人就可以在我神圣帝国的光明大教廷这里撒野吗？？你好大的胆子！！现在给我跪在地上向我主忏悔你的罪行，我今天可以不再计较你的无礼行为。听到了吗？”斯考特不露痕迹的将脑袋微微转向了身后的城头，看到那里并无异样后，斯考特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他的身躯也更加挺直了一些。 “跳梁小丑！”易大师根本懒得去搭理斯考特，冷冰冰的扔了这一句话之后，就低头开始观看着自己摆在膝头的长剑“幽灵之梦”。 斯考特的脸色由青到白，再由白到红，他脖子上青筋暴凸，气急败坏的怒吼道：“你们都还楞着干什么？？给我擒下他，记住了！！抓活的！！！” 抓活的并不是斯考特善心发作，而是他此刻已经气得胸腔快炸裂了，自从成为了天使一族的圣子、弥撒亚之后，他在整个凡蒂冈都说一不二，对平民百姓拥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利。因为背后站着天使一族，无论他多么暴虐，都不会有人胆敢反对。 但易大师对他的无视，令斯考特又想起了另外一个来自战争学院的人对他的侮辱，原德玛西亚大将军陈寅，在皇宫门前大开杀戒之后也曾经是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讥讽过他，当时跪在地上的斯考特甚至被吓得尿了裤子，这种耻辱让斯考特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因此他决定把眼前这个来自战争学院的老头子先狠狠的折磨一番，再亲手弄死他，将他的头颅砍下来寄到战争学院，最好是陈寅能够亲自收到，只有这样，斯考特觉得才能消除心中的怒火，忘掉那段屈辱的历史。 那500名陪同斯考特抵达城门的护卫队在听到了斯考特的命令后，立刻结成了百人一组的阵型，最前排的战士举着巨盾一点点的逼近了易大师。 “唉……”易大师轻轻一叹，身体终于从椅子上离开。 这些围拢过来的士兵们还以为易大师要逃跑，他们中军衔最高的那名校官高喊了一声：“别让他跑了！巨盾手封锁住空间！后排的上绳索，套网，圣子殿下说过了，一定要抓活的！！” 巨盾手们围成了一个圆环，将易大师封在了中央，后面了甩出了数十根套马索，一张巨网也从天而降。 一道淡绿色的身影像一阵疾风，从巨网和绳索落下的缝隙之间穿过，眨眼之间就越过了这500名士兵的包围圈，就在那名发令的校官头上轻轻的一点，身体就飘飘然的直飞而起，跃向了那座高达百米的城头，最终他停留在城头的一座城垛上。 “二位躲在此处已经看了很久了，你们明知道那些凡夫俗子不可能挡住我，也依然要等着看他们送死吗？”易大师单手提剑，长须飘飘，站在城垛上的身影如同一位天外仙人般伟岸。 城墙之上，有三位笼罩在一团朦胧的白光中的十二翼身影，他们两人的身后还站着十余名十翼智天使。 来到城头的三位炽天使分别是“雷米尔”、“沙利尔”还有“路西法”，由于米迦勒接到了主神的传唤，带着其余三位炽天使暂时返回了神之天国，而留在这里的这三位掌权的炽天使听闻城外来客是战争学院的使者后，也不敢大意，三个人就同时来到了这里。 “你是何人？”雷米尔淡淡的开口问道。 “战争学院副院长，易无极！三位天使一族的前辈呢？敢问如何称呼？”易大师微微拱手，但不失气概的回答道。 “审判炽天使，雷米尔！” “灵魂智天使，沙利尔！” “圣光炽天使，路西法！” 雷米尔、沙利尔、路西法三人纷纷开口说道。 “战争学院的使者，你来到我们神圣帝国有何事吗？”沙利尔开口问道。 “本来只是要来找寻一个神之启示的答案，不过现在又多了几个问题要问。”易大师缓缓的说道。 “说起来，你们战争学院也应该属于我们天使一族的人间界势力，我们准许你提出你的疑问！！”最后一个单独开口说话的是路西法，自从上次被陈寅重创之后，路西法返回到了天国疗伤，经过光明主神的治疗之后，路西法不仅伤势恢复，且实力大增，目前他的战力应该仅次于米迦勒，就算跟炽天使中排行第二的加百利比起来也在伯仲之间。 “第一个问题，德玛西亚已经被你们占领，如你们对外宣传的那样，这片土地在万年之前确实属于你们，所以关于土地的归属我就不说了。但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对你们意味着什么？他们将来会怎样？”易大师斟酌着语言，开口问道。 “信吾主者，得永生，入天国！！”沙利尔张开双臂，一脸神圣的说道。 “不信吾主者，得审判，坠地狱！！”雷米尔摊开手掌说道，一条条蓝色的雷霆霹雳出现在他的掌心。 易大师的眉头再次紧皱，城墙下的喧哗这次也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易大师微微偏头看向了城下，城墙角落里的那七八个民众再次被卫兵们按倒在地，火盆和烙具也被斯考特亲自握在了手中，他正在手指着一众卫兵破口大骂着什么，而跪在斯考特面前的正是先前的那一对母子，斯考特大骂了一通之后，眼神阴狠，手中的烙具狠狠的按在了那名母亲的右眼上，晶体状的眼球直接就被高温的烙铁蒸发成了气体，右眼瞬间变成了一个可怕的窟窿，那名母亲惨叫一声之后就晕了过去，徒留下那名小孩子扑在他母亲的身体上嚎啕大哭。 斯考特却在一脸狰狞的放声大笑，他再次拿起了另外一根烙具，对着这个小孩子的后脑就要按下去。 “那么，下面那些人呢？他们算是你们的信众还是不信的那一类？”易大师右手食指轻摆，一道剑气破空而出，射向了城墙之下，看目标正是斯考特的头颅的位置。 路西法身形一动，同样闪到了城头，抬手也是一挥，一条细细的白色圣光柱后发先至的追上了易大师的那一道剑气。 圣光柱与剑气相撞之后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一阵阵强劲的冲击波快速扩散到了城门四周，将斯考特和所有卫兵，以及正在受刑的那七八名民众吹的东倒西歪，滚作了一地。 在卫兵们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来的斯考特正打算开口大骂，但是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笼罩在一团白光中的十二翼身影，还有先前那个他以为已经逃掉了的战争学院老头子，两个人都在城头冷冷的看着他，斯考特心中冰凉，知道刚刚可能是那位炽天使大人救了自己一命，他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对着路西法磕头致谢。 “神灵之下，皆为蝼蚁。既然是蝼蚁，就要有做蝼蚁的觉悟。有信仰的蝼蚁我们不介意施舍给他们以权力和财富；没有信仰的或者信仰不够纯粹的，皆为罪民，当然要背负耻辱！！”路西法低头看着下方那群磕头如捣蒜的士兵们和平民们，脸色平静的说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曾经遁世离开瓦罗兰大陆的你们究竟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你难道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荣耀吗？你们曾是人类的救星，也是远古的启蒙者，战争学院的碑文上，至今仍然刻印着你们八大远古种族留给人类的教诲啊！”易大师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路西法，心中曾经坚持的一些理念仿佛在一点点的碎裂。 “呵呵，神灵们之间的争斗太过于惊世骇俗，远古种族只不过是众神的仆人，神灵们将不可控的争斗转为仆人之间可控的厮杀，那只不过是一种娱乐的形式。”沙利尔开口说道。 ”不过，仆人之间厮杀的太久也会索然无味，所以需要一些新鲜的玩意来改善众神们的口味，毕竟无论哪一个大陆位面，原生态的土著都是蝼蚁，而蝼蚁太弱小了，神灵们无论是去碾死它们还是去cao纵它们，都提不起来兴趣，还不如略加培养之后，看着变强大之后的蝼蚁们互相厮杀来的更为有趣。”雷米尔又补充了几句话。 “因此，你们赖以为荣的战争学院，就成为了诸神的游乐场。各个位面上类似战争学院这种传道所比比皆是，我们帮助蝼蚁们做灵识启蒙，而你们在我们这些神之仆从的引导下，教会蝼蚁们各种知识和战斗技巧，让他们的争斗与厮杀变得更为精彩！这是我们主人们的要求！”沙利尔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拼杀之后的最终胜负来决定更多位面和信仰的归属，也是众神门赌盘上的一道怡情可口的菜肴。所以，不要再天真妄想老是自居为远古种族和神灵们的门徒，你们战争学院，也只不过是我们培养出来的蝼蚁实验品而已。”路西法最后开口说道。 这一段又一段直刺人心的话语，将易大师心底那仅剩的一点点坚持也轰击到支离破碎。 易大师的脸色铁青，嘴唇止不住的颤抖，信仰的崩塌让易大师萌生死志。 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握住了剑柄，一寸寸的抽出了那柄“幽灵之梦”，剑鞘叮当一声掉落在地面上。 “吾以剑成名，以剑立道；今日，将以吾手中三尺之剑，斩jian屠逆，破灭虚妄！！” 一道道的紫色剑光，以易无极为中心，成圆弧状扩散，斩向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