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说书人的话
苏玖月知道说书定是在胡诌,敢在皇城下对皇权指手画脚的人背后后台应该也不软。 可是他就是想知道,又不太想知道。知道当时的苦,自己却不能为那时的她做些什么。毕竟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已无力更改了。 心里却有些不甘,有些气恼。到底是多大的伤痕,能让她的笑容里参杂了沧桑?他想知道,想去守护她。 每个人都有雷区,对于宫冉歌来说当时的事情就是雷区。 那件事,那些人。别说提,就是想也不去愿想。 小野猫放下筷子,宽慰道:“罢了,其实也没那么想听,多喝点汤。” 说着手也同步为她盛了碗汤,宫冉歌眸里隐去了那些阴狠。 邻桌的人不知再讨论什么,声音有些压低道:“你知道皇城最新的发生的事吗?” “什么事?” “永宁县的案子直到现在还没有解决?说是皇上压根就不管?! 亦王和太傅一直劝导,结果于事无补!” “哎,也不知道现在皇帝想什么呢?永宁县那么严重,还沉迷美色不误。”另一人紧接着附和道。 ……,苏玖月真想拿起筷子,飞过去。 他们懂什么?就可以悠然的坐在这里对别人评头论足。呵呵,可笑! 苏玖月头顶的火焰蹭蹭上升的不只一点,简直都足以将这几人活活烧尽了。 相必之下,宫冉歌倒是比较冷静。不过就是一些下流的手段而已,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扰乱民意吗?真是好笑,她把百姓当做什么?把朕当做什么? 宫冉歌望着身边比自己还生气的人笑道:“玖月待我如此,真让我心生感动。” “……,就你心大。”苏玖月气乐道。 宫冉歌给两人都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望着来往的人群道:“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就好。再说了,既有玖月要帮我生气。我又岂能不给你机会呢?你说是不是?”宫冉歌接着给小野猫夹着菜,将自己的茶杯倒满。 “我只是气不过罢了,只要你不介意我也无谓。”苏玖月慵懒的喝着茶,望着夕阳打在宫冉歌脸上的光。 温和的不像话,将她平日里的棱角都遮掩住。只留那个风轻云淡,潇洒自如般宫冉歌。 这才是她吧! 最原本的她,不被任何事物所牵绊的她。现在的她被太多的事物捆绑着,不能做自己多么痛苦啊?! 就像是将一头野狼困在笼子里,即使大鱼大rou天天伺候着。它也不会有多开心,只要有机会她定会逃之夭夭。 当然,宫冉歌从未奢求过谁会了解她。毕竟没有人会体会的了自己的感受,就像自己无法体会别人一样。 “主上,天色不早了我们是否回去?”疏影忽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双手抱拳道。 宫冉歌起身,给了小二姐银子。牵着苏玖月的手,两人出了客栈坐回了马车。依旧是疏影在前方驾着马车,两人坐着马车里。 “吱吱呀呀——”的马车声回响再耳畔,苏玖月伸了个懒腰。 睡意nongnong,有一搭没一搭的靠在宫冉歌的肩膀上。宫冉歌宠溺的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整理着他耳边的碎发。 偶尔风将车窗的帘子吹起,顺便也吹乱了苏玖月的发丝。宫冉歌倒是不厌其烦的,又重现将他的碎发整理一遍。风儿渐渐的,将太阳吹了下去。 夕阳的光照不透马车内,晃晃悠悠的马车停了下来。疏影掀开车帘,望着亲密的两人,心儿也跟着颤抖。 “嘘……”宫冉歌食指放在嘴边轻声道,疏影也不再言语望着主上轻手轻脚的将玖侍君慢慢的抱起。忽然觉得他这个外人,根本就无法融进他们两人的世界里。 更何况她的这个主上,就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 一声不吭的跟着她到了养生殿,看着她一个转身对自己笑的格外明媚。她说“小影子,你先回去休息吧。” 他低头,躬身离去。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恐惊醒她怀里的美人。那可是她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宝啊! 或许,有些人只能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却偏偏,将她看做了唯一吧!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宫冉歌没有注意到疏影的异样,此时此刻她的眼里被眼前的人装的满满的。没有时间和心,去注意另一个人。 待到宫冉歌将苏玖月轻放在床上,去了鞋子后,又盖上了被子。半躺在他的旁边,手里拿着一本杂记。 阳光又往下跳了一些,小侍也早已将殿内的烛台点燃。 书也被翻了一多半了,静静躺在身边的人有了些醒意。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宫了,望着身旁的人还在安静的看书,安静的让人感觉心被充的满满的。 宫冉歌感受到身边的人有了动静,放下手里书望着他道:“醒了?” “恩,又累又困。”苏玖月迷迷糊糊道。 宫冉歌打着哈欠道:“那就再睡会!” “我说宫冉歌,你不会是在等我醒了,要给我讲公子清的故事吧?”苏玖月想起午后时说过的话大笑道。 好像是被说中了一样,宫冉歌钻进被子里搂着他的腰道:“那又如何?” “就是觉得好笑而已,好了,好了。你说,我听着!”苏玖月真是输给这个动不动就耍流氓的小yin贼了。 而在萧墙外的天地却远远没有里面这么的温馨甜蜜,亦王府内的暗牢里被吊起来的孟诺其。 此刻的他身上的伤痕深了些,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其儿,可都想清楚了?” 来人一套穿着上好的绸缎,语言轻浮道。 木桩上的孟诺其被声音吵醒,慢慢抬起头来望着来人讽刺味知足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袁大管家。” “难为孟花魁还记得小人了,王爷特别交代小人来看望孟美人。”袁平眼神示意家丁出去,暗牢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孟诺其噗嗤一笑道:“莫非袁管家要对我这个落魄之人说什么密语不成?那诺其可真真是受不起。” 袁平倒也不生气,咧着嘴大笑道:“诺其还是不要过谦了,你我同是身为王爷的左膀右臂有何受不起?” “呵呵,如今这右臂还不照样被捆在这里?”孟诺其已经懒得跟她打哈哈,嘲讽着她也顺便嘲讽了自己。 这句话说得也不无道理,王爷最近越发的心狠了。 只要是拦了她路的人皆是没有好下场,大概是在当年夺皇位失败刺激的吧!谁让先皇比亦王要狠太多太多了,所以亦王始终都觉得在仁义这点上自己大错特错。
要不是当年自己过分仁慈,现在这江山已经是掌中之物了。何苦终日都被压在一个小毛孩子脚下呢!! 因为孟诺其和袁平都知道王爷越来越狠的缘故,也不好再向她觐见什么了。 根都已经坏了,又何苦再去执着于叶子长的如何如何呢! 袁平被孟诺其一句话堵住了,转而笑道:“其儿这么聪明,这点都参不透吗?” “袁大管家还是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诺其实在是无力再支持着残破的身体了。”孟诺其不看她的脸也知道要告诉自己什么,只是懒得绕弯子了。 疼痛的伤口已经麻痹了,头有些晕晕乎乎。月光下的他,困意满满。 袁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边替着孟诺其松绑边道:“认个错就那么难吗?轻而易举能解决的事,非要如此!” 她的动作轻缓,不急不躁的将孟诺其抱了起来摇了摇头道:“也亏的你能忍受这么些天,一声也不吭。要不是你的小侍,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被关了起来。” “袁平,我们都回不到当初了。岁月无痕,只剩下回忆了。” 当年,两人被亦王收留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一同习武,一同学文。学会第一次杀人,学会麻木不仁。 学会在强敌人前寻找破绽,两人真可谓是青梅竹马,相依为命。 只是那些日子因为亦王夺位失败,一去都不复返了。孟诺其只能唏嘘着回忆,苦笑着怀念从前了。不过好在,袁平还是袁平,孟诺其还是孟诺其。 不管这世道变成了什么样,彼此还都是彼此的依靠。 袁平出了牢门苦笑道:“你我,不还依旧并肩作战。” “哈哈哈~”孟诺其笑的伤口也跟着疼,也许是平日里过分压抑自己了,也许是许久未见老友了,他的心忽然敞开起来了。 两人坐在袁平的房间里,袁平为他倒了杯酒心疼他的伤口疼惜道:“其儿还是当心伤口。” 语毕后,为他披上了件衣服。自己独沽一杯酒,灌了下去。孟诺其望着窗外的明月,也跟着一饮而尽。 至于他心心念念的凤吟,还在边关主帅军营里坐着。 边关的天气要比皇城里寒冷了些,呼啸的狂风偶尔会吹进帐篷里。只是她不在乎,她的心被拴在皇城内一个名为孟诺其的男子身上。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手里的香包被手掌来回摩擦的快破了,烛火摇摇曳曳照着她的脸庞,她的手边还放着那牛皮卷地图。 “凤都统,千将军来报。”士兵冲进军营,跪在凤吟面前双手抱拳急切道。 凤吟眉头微皱道:“讲。” “齐军忽然改变方向,将千将军带去的大军团团围住。拼死掩护末将出来,就为了向都统报告实情。”士兵急道。 凤吟听完她的话,起身将她扶起道:“来人,将这位小将安顿好。让大壮火速来一趟,说是我找她。” “是。” 小将被士兵安顿下去,凤吟将手里的香包收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