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这是在哪儿

    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周围很暗，暗到我明明睁着眼睛却感觉还是闭着一样，黑暗中我听到了陈露尖锐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讽刺，“可怜…真是可怜…晓晓，你真可怜…”

    “可怜…真可怜…”陈露的笑声越来越大，在黑暗里不停地回荡着，无处不在，就好像这黑暗就是陈露一般。

    “晓晓…晓晓…”在黑暗中出现了一点亮光，就是那亮光在呼唤着我，我努力想要去抓住那一点光亮，可是那光亮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让我跌入更加深沉的黑暗之中。

    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想要呼喊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无论我做什么，周围都是一片死寂。

    我摸索着，想要走出这一片死寂，可是这片黑暗的死寂却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无论我去到哪里都是一样。

    突然间我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味，它吸引着我，我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往香味传来的地方奔去，不知摔了多少次，也不知迷失了多少次，我只知道我要往前，我不能停下。

    终于我又看到了亮光，我拼命地去抓住它，温暖…

    光很刺眼，等我回过神来，我看到了向辰的脸，脸上有抓痕，我本能地抬手，却发现我手上沾染了鲜血。

    “清醒过来了吗？”向辰看着我的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我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传来撕裂般的痛楚，声音也很嘶哑。

    向辰摸着脸笑笑，“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倒是你，不记得刚才怎么了吗？”

    我摇摇头，茫然地看着向辰，“我…怎么了吗？”

    “你刚刚像发疯一样乱喊乱叫，还拿着水果刀要杀人，不过好在没伤到人，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向辰扶着我坐好，客厅里真的是一片狼藉，很乱。

    “你脸上的伤也是我弄的吗？”我看着向辰脸上的伤，沾染着鲜血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一切真的是我做的吗？

    向辰认真地点点头，“刚才你嚷嚷着要报仇，要不是我拦着，还真怕出人命了。”

    “报仇？”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我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报仇，我真的不知道。

    “他们呢？”我记得当时我们在客厅，叔叔阿姨也在，现在他们却不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们。

    “我让他们躲到楼下去了。”向辰一边说着一边收拾起来，异常的冷静。

    就在向辰收拾的时候，我的养父母从楼下走了上来，看起来还有点惊魂未定的模样，他们谨慎地看着我，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别收拾了，赶紧带着她滚。”阿姨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冲着向辰吼道，“滚，快滚。”

    向辰看了看阿姨，冷漠地说道，“叶晓生病了需要家人照顾，你就这么着急赶她走？”

    “她是死是活不关我的事，你们给我滚。”阿姨的样子有点惊慌，叔叔也死死地盯着我，目光有些复杂。

    我刚要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陈露的声音夹杂其中，一字一句地叫嚷着，“可怜…真可怜…”

    “晓晓…晓晓…”苗苗的声音在我耳边一声声地响起，“晓晓…杀…杀…杀…”

    “我好痛，好痛…晓晓…血…好多…好多…”

    “杀…杀…负心…报仇…恶毒…杀…杀…”

    我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耳朵，可是陈露和苗苗的声音却还是源源不断地在我耳边响着，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摇着头，“我不要听，不要听。”

    向辰走到我身边抱着我，“没事，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突然间我看到向辰的脸变了模样，我一把推开他，“走开，走开…不要来找我，苗苗，不要过来…”

    “叶晓，你看清楚，我是向辰，是我啊！”向辰用力地抓住我，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些，抓住我的的确是向辰不是苗苗。

    我甩甩头，声音都不见了，定睛一看客厅还是客厅，没有乱，向辰的脸上也没有任何伤痕，“我刚才是在做梦吗？”

    “她总是这样吗？”阿姨手里拿着佛珠斜着眼睛看着我，唾了一声，“真是晦气。”

    “叶晓最近很努力地在回想小时候的事，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这样。”向辰安抚着我，但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头晕晕的，已经分不清哪个我真实哪个是幻觉。

    “是吗？”阿姨手中的佛珠明显顿了顿，“那让她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免得你说我刻薄。”

    阿姨还是很不待见我，说我就走了，叔叔则坐在我对面，目光复杂地看着我，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休息一会儿就赶紧回去吧。”

    “苗苗…”我不由自主地指了指窗边，苗苗穿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站在那里笑，小嘴一张一合地，我知道她在叫爸爸。

    叔叔的身体明显一颤，努力扯出笑脸对向辰说道，“你看到了，叶晓这孩子其实是有精神上的疾病，时不时就会发作，你要是真想跟她在一起，一定要考虑清楚。”

    “我会照顾好叶晓的。”向辰牵起我的手，用力握紧，似乎是在让我保持清醒。

    而我也在很努力地保持清醒，可是我还是觉得很晕，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昏昏沉沉地，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眼前又变成了一片黑暗。

    “晓晓…醒来，醒来。”黑暗中陈露的声音在我脑海里盘旋着，“醒来，快醒来。”

    我努力着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好沉重，浑身都没有力气，想要一直一直地睡过去。

    突然间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猛地一惊，瞬间睁开了眼睛，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脖子很疼很疼，好像前一秒还被人掐着一样。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真是担心死我了。”李茉握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我…这是在哪儿？”我迷茫地看着李茉，我不是该和向辰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