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怎么下得了手？

    我看着于归清冷淡漠的神色，突然间觉得我与他之间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对此我只是感慨却并不感到奇怪。于归一直都那样冷淡，即使跟我说话也仅仅只是在告诉我，我该知道什么，而不像锁玉话中有话让人猜想不透。

    “出来吧。”于归突兀地说了一句，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小北还藏在暗处，虽然她是鬼，但跟老婆婆比起来，她却一点也不可怕。

    小北一现身就立即扑到了大志的身上，一个劲地哭泣，“为什么…为什么拦着我不让我救他，我不想看着他就这么死去，我想让他活着…”

    “身中尸毒，魂魄不全，活着也等于死了。”于归的话很无情，却是事实，就算大志的情况还没有到刘三那样糟糕，但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大志哥哥，竟然连大志哥哥的魂魄都不放过…”小北哭泣着，魂魄不全又中了尸毒，这就意味着大志将和那些人一样，从此消失在世间，就连轮回都没有机会。

    “小北，他不值得你为他哭。”我看着小北哭泣，心中压抑不是滋味，于归说话又是那样不近人情，我真担心小北承受不住。

    “你闭嘴，不许你这样说大志哥哥，大志哥哥不是还帮你了吗，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太不要脸了吧？”小北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我做了天大的错事。

    “你站起身来，不许言语，只需静静看着。”于归这话明显是在对小北说，小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乖乖地站起身来，挂着泪水站在大志身旁。

    过了一会儿，大志似乎动了，没多久他就醒了过来，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脚步虚浮，光是站着就感觉很费劲。

    小北见大志醒来哭得更厉害了，但还是听从于归的话不言不语就站着旁边静静地看着。

    大志站了两分钟才缓过来，晃着脑袋看了看四周，就像看不见小北和于归似的，最终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你怎么还活着？”

    我看向于归，于归却视我如无物，无奈我只能靠自己，“我为什么不能活着？”

    “那个臭婆娘不是要杀你吗，怎么可能放过你，还有…这里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大志的神智看起来还不太清醒，他这样的状态让我想到了刘三死前的模样，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也许是大志最后一次存在了。

    “就像你看到的，我朋友来救我了，打跑了那个女人，你应该还记得你是怎么晕倒的吧？”我抱着苏岚岚的手紧了紧，虽说于归就在身旁，但我的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大志站着似乎很辛苦，他缓步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我早该知道这个女人不可信，我就不该带她过来，我真是鬼迷了心窍。”

    “你早该想到的，要是你们当时听我说几句也不至于这样。”我将毯子盖到苏岚岚身上，同时也不经意地露出了我被绑着的双脚。

    大志苦笑，问道，“你怎么不逃，我现在浑身没力气，你逃了我也抓不了你，你干嘛还留下来？”

    “天太黑，而且我不认识路。”我有些心虚，显然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我看你是跑不了，而且有话要问我吧？”大志坐在椅子上看起来弱不禁风，“我活不了几天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是我把你绑架到这里来，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想问的事与绑架没有关系。”我咽喉不自觉的蠕动了一下，“你…应该认识一个…叫小北的女孩吧？”

    大志的脸突然抽搐，面部表情非常不自然，“你怎么知道小北？”

    “你不用管我为什么知道，我只想知道，你认不认识，还有她是怎么死的。”看了小北的眼神，我瞬间有了说话的勇气，我这算是在帮小北吧，我想于归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吧。

    大志突然笑了，疯狂而又苦涩，“反正我也没几天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小北…她是我见过最天真最可爱的女孩，也是我第一个杀的人。”

    “小北她那么爱你，你怎么…”小北瞪大了眼睛，眼中的震惊我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下得了手？”大志冷笑着，“呵呵…我喜欢小北，杀了她我也很后悔，可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杀了她。”

    “为什么？”这话我是替小北问的，我知道大志没人性，但小北不知道。

    “因为我要报复，小北她爸爸那个混蛋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寄人篱下无家可归，我不该报复吗？”大志虚弱却又疯狂，“她爸爸看上了我mama，花言巧语骗我mama，结果那个贱女人就背着我爸和那个混蛋暗中偷欢，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贱女人还把我爸所有的家产都给了那个混蛋，害我爸中风。”

    “结果贱女人和那个混蛋就更嚣张了，有时候竟然当着我的面做那种事，那时候我还是个八岁的孩子，我不敢回家，只能整天守着我爸。”大志回忆起了过去，表情变得伤感，“贱女人每天都会来看我爸，她每来一次我爸的病就严重一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我也只能被她拽回了家。”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只是惦记我爸给我的那份家产，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当着我的面分割财产的，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全部都知道，他们是怎么一步步把我爸气死，怎么谋夺家产，我都一清二楚。我是她亲生的，她却这样对我爸，这样对我，那种感觉你不会理解，谁都没办法理解。”

    “所以你就把怨气发泄在小北身上？”照他这么说来，的确是比我遭受的要凄惨得多，但这也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就算有错那也是小北爸爸和他mama的错，与小北无关，怎么可以把怨气发泄在小北身上？

    大志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只是一个劲地笑，笑得甚至有些癫狂，可能是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才会说出这些秘密，但也可能是他觉得我跑不了，会带着他的秘密死去才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