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交易
酒过三巡，晋元帝突然走了下来，走到了楚天澈的身边，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楚天澈见状，也站了起来，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晋元帝。 “恭喜。”半晌，晋元帝才淡淡的开了口，语气说不上究竟是什么态度，只不过看着楚天澈的眼神却是冰冷的不掺杂任何的感情。 仿佛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而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而楚天澈已经习惯了晋元帝这样的神情，从他出生的时候起就一直是这样的，不带任何的感情。 一路走到现在，他见过最多的，也就是这样的。 “多谢。”思来想去，父皇那两个字他始终未能够叫出口，心里面的隔阂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放下的。 他一直都放不下，这是他自己清清楚楚知道的事实。 有些人，他永远都不可能忘得掉，有些事情他也不会放弃。 所以也就注定了有些人他永远都没有办法面对，就好比晋元帝。 闻言，晋元帝反而笑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唤朕一声父皇，是不是朕在你的心里面已经和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这话若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开，免不了又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说这话的人是晋元帝，在这晋国之中，谁也不会将他怎么样，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任何的话。 楚天澈不语，是因为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晋元帝的话有些太过咄咄逼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真的是有些不清楚，因为已经发生过了的事情，就成为了过去，再怎么去回想，也没有办法回到当初了。 所以他一直在想，如果有可能的话，他再也不想插手任何的事情。 奈何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场噩梦一样，一直紧紧的缠绕着他，始终都不肯放手。 “你不说话，是因为在你的心中，你就是怎么想的。其实朕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还是想亲耳听到你的答案才甘心。毕竟你是朕最得意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你所做的一切朕都看在眼中。你母妃在天之灵也会为你感到欣慰的，因为你是的骄傲。” 如果说晋元帝之前的话只是让楚天澈无动于衷的话，那么这句话无疑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他突然之间就冷笑了起来，“我的母妃，时至今日，你究竟还有什么资格提起她的名字？”楚天澈的情绪明显已经有些失控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人，但是现在，他似乎更加的惧怕某些事情，因为会在他的心底泛起原本不应该有的涟漪。 对与错之间原本没有区别，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但是经由晋元帝的话之后，仿佛是变得更加的复杂了，他开始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便是再也没有办法回头的事情。 他的母妃已经走了，就算是现在晋元帝后悔，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对，朕是没有什么资格，但是她生是我的人，死了，也是朕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从她决定嫁入皇家的时候，她这一生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她逃不掉，也躲不开，除了认命，她没有任何的选择。”晋元帝的语气已经恢复到了平常那种不咸不淡的语气，不需要什么话就能够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威严。 对别人而言是这样，可是在楚天澈这里就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因为楚天澈从来都没有怕过，他是那种连性命都可以说放弃就放弃的人，怎么会认为他会很淡然的去选择这一切。 如果此刻晋元帝想要他的命，他甚至都不会反抗一下。 在他的眼中，活着从来都没有多大的意义，从他母妃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看到了结局。 而现在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身边有了顾倾颜的陪伴，多了一个能够陪着他看遍美景的人。 若是有可能的话，他真的想放弃一切，带着顾倾颜远走高飞，不再过问任何人，任何事情。 可偏偏，他的面前有那么的阻碍，一层一层，阻挡着他即将要离开的路。 “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讨厌这里的一切，你甚至厌恶我，但是你没有办法，你身上流着的是皇家的血，你改变不了自己的出生，你就只能够选择认命。这是你逃脱不了的宿命，除非有一天朕不在了，否则的话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晋元帝应该是在给楚天澈下了最后通牒，有些事情他可以不在乎，但是也不代表他可以为所欲为。 凡事都会有一个限度，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到时候就算他是楚天澈，结果也是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晋元帝心中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做事从来都米有自己的风格，没有人能够猜透他下一步会怎么走。 楚天澈死死的盯着晋元帝，从远处看，他们就像是一对在说着悄悄话的父子，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彼此知道，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状态。 如果不是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如果不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他们两个人或许已经吵起来了也说不定呢。 楚天澈的性格，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任何情感的流露，但是一旦他表现出来了什么，那么就绝对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的明白呢。 晋元帝自然也是明白的，否则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死死的逼迫着他，他不是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 只是在他的心中清楚，就算是楚天澈对他有再多的不满，一时之间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暂且抛开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说，因为楚天澈没有任何的野心，他对这个位子不感兴趣。 而他心中更清楚的是，如果楚行辕死了的话，那么等待着这晋国子民的将是永无休止的杀戮，到了最后受到无辜牵连的，不过是他口中想要保护的人。 这样的交易，楚天澈不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