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惊为天人
夜幕降临，大地陷入了沉寂。 充满神秘色彩的皓月攀至高空，散发着洁白柔和的光。 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中，小镇的灯一盏盏熄灭，唯有酒馆依旧喧嚣沸腾。 酒徒们卖力的大喊大叫，固执的认为嗓门与酒量有关。为了业绩，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们穿着暴露，含情默默地向身边的人劝酒。在酒精和粉色灯光的作用下，不少饥、渴难耐的酒徒与并不漂亮的女郎谈论着价钱，而有些人已经拥着女郎匆匆上到酒馆的二楼客房。 当然，这一切都与艾伯特毫无关系。他只是躲在对面街道的角落中，监视着酒馆中的人。 尽管酒馆内的灯光有些昏暗，玻璃也有些脏，但艾伯特仍可以依稀的看到，阿奇尔和哈里坐在靠窗的位置，肆无忌惮的向身边女郎索取着慰藉。 没过多久，二人已经不满足于手掌上的触感，先后揽着陪酒女郎向二楼走去。 看到此景，艾伯特露出一抹冷笑，悄然退去。等待了整整七天，他终于等到了阿奇尔外出的机会。 趁着夜色，他从烟囱钻进阿奇尔家中，开始搜寻阿奇尔的犯罪证据。经过一段时间的寻找，他在一张抽屉中发现了一本厚厚的书。那是价值八十枚银币的《初级魔纹矩阵图录》。跟随穆莱尔学习过一年附魔的艾伯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属于穆莱尔的物品，显然是贪婪的阿奇尔杀害穆莱尔后偷走的。 然而，这本书的扉页已经不知去向，那里本该署有穆莱尔的签名。艾伯特拿出了染血的扉页，撕下的部分完美的契合。 只不过，仅凭扉页作为证据仍有些站不住脚，或许这就是阿奇尔敢把扉页给他的原因吧。 当然，艾伯特也不指望用无法辨认的扉页作为指认阿奇尔证据。 仅靠这本书本身，就能将阿奇尔绳之以法。 艾伯特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多亏了阿奇尔的贪婪和愚蠢，否则他永远都无法摆脱戮师恶名，更无法让穆莱尔老爹的亡灵得到安息。可能阿奇尔做梦都想不到，穆莱尔老爹用‘无色魔法墨水’在书的侧面留下了签名。 将书放回原处，艾伯特悄然退去。 ※※※ 清晨的曙光照耀大地，驱散黑暗的同时，也为小镇带来了活力。 法官拜伦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然而，他刚走出房间，就看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不速之客。 “早安，法官阁下。”艾伯特微笑道，抿了一口在厨房找到的牛奶。 “艾伯特？你是怎么进来的？”拜伦抄起墙壁上挂着的长剑，不断晃动。仅为见习武者的他，努力做着自认为凶狠的动作。 但这卖力的表演并没有得到观众的肯定，艾伯特一脸轻松的指了指烟囱，继续喝着牛奶。 “你欠我一个解释。”拜伦或许发觉了自己并没有表演天分，停下动作后接着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越狱和入室盗窃，我有权起诉你。”看到艾伯特仍在喝着牛奶，拜伦的神情有些不悦。换做是谁，醒来时发现家中多了一个人都不会开心的。他皱眉道：“把你手中的赃物放下，然后说明你的来意。” “谢谢你的牛奶，尊敬的法官阁下。”艾伯特喝光了最后一滴牛奶。 “那是你偷的。”拜伦强调。 “好吧，我的确饿坏了。”艾伯特耸耸肩，随即收起了笑颜，正色道：“我找到了可以证明我清白的证据。” “你越狱找证据？”拜伦一怔，疑惑的道。 “没错。”艾伯特点点头，微笑道：“拜伦法官，愿意召集人手陪我走一趟吗？” 拜伦没有答话，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片刻后，他点点头，沉声道：“如果你说谎，或者证据不够充分，我很乐意再为你加上两条罪名。”说到这，拜伦突然发现了茶几上的盘子，以及盘子内的半块心形面包。他先是一怔，接着咬牙切齿的道：“该死，卑鄙的小偷，你还偷吃了我的早餐，那可是我的外甥女为我精心准备的爱心早餐。” 语罢，拜伦摇摇头，气愤的返回房间开始换衣服。 “好吧，公正的法官大人，我向你道歉。”艾伯特歉意的一笑，尽管人在卧室的拜伦看不到。随即，艾伯特伸长了脖子问道：“拜伦法官，你还有外甥女？” “当然，那是我meimei的孩子，我和meimei的感情很好，但她二十年前移民到了奥斯顿帝国。”拜伦的语气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骄傲：“我的外甥女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在巴菲亚皇家魔法学院留学，三次获得最高奖学金。” “确实很不错。”艾伯特点点头。 “仅仅是很不错？”拜伦的脑袋探出卧室门，喊道：“臭小子，乔安娜是最优秀的。” “我曾经被巴菲亚皇家魔法学院免费录取。”艾伯特撇撇嘴，淡笑道：“这件事你知道，那时我只有十岁。” “当然。”拜伦点点头，不假思索的道：“但你是魔法白……” 拜伦没有继续说下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魔法白痴？”艾伯特一笑。 “抱歉，艾伯特。”拜伦走出了房间，苦笑道：“你知道我不是有意的，但我应该向你道歉。”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这个称谓。”艾伯特无所谓的摊摊手。 目前为止，除了穆莱尔老爹，艾伯特没有将自己成为魔法师的事告诉小镇中任何人。他懒得去编造一个理由，向人们解释一个无法感知元素的白痴为什么突然成为了魔法师。 当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向人提及龙族身世。 在这龙族匿迹的年代，离开了族群的庇护，一旦龙族身世泄露，等待他的只有三个下场。要么被龙宠爱好者捕获，要么被向往屠龙称号的冒险者斩杀。要么被某个势力圈养起来，等到他血脉完全觉醒后，获取龙血龙鳞，甚至是龙角龙心。 看着早已换好衣服的拜伦因愧疚仍没有离去，艾伯特微笑道：“我吃了你的爱心早餐，现在我们扯平了。” “感谢你的原谅。”拜伦点点头，向屋外走去，叮嘱道：“在这等我，别离开。” ※※※ 拜伦走后，艾伯特盘坐在沙发上，闭上双眼，进入了冥想状态。他一夜没睡，但却没有多少困意。 魔法师的灵魂要比普通人强大许多，对睡眠的需求很低。如果有需要，艾伯特能够一周不眠不休。随着魔力增强，这个时间还可以延长。 “吱呀！” 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将艾伯特从冥想中唤醒，他下意识的看向门外，不禁一怔。 门外站着一个少女，而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孩。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艾伯特的心跳加速，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惊为天人。 女孩大概十七八岁，个子高挑，宽大斗篷也掩盖不住的曼妙身材。那张完美的面孔散发着魔性，仿佛雕刻大师呕心沥血创造出的艺术品，令人心悸。精致的琼鼻，刀刻一样的双唇，细密的秀眉下是一双杏仁眼。蔚蓝色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深邃的海洋，与随意散落的绯红色秀发交相辉映，像是冰与火编织的赞歌，令人不经意间深陷其中。 “你是谁？” 女孩的声音如同天籁之音，艾伯特浑然感觉不到少女话语中流露出的厌恶。 “你究竟是谁？”女孩再次问道，秀眉微蹙。 有人欣赏是女人的快乐，但女孩却不这么认为。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愣住几秒钟，这让她感到恶心。她厌恶世上所有的男人，除了她的父亲和舅舅。而艾伯特比女孩见过的其他男人更加不堪，愣住了整整一分钟，直到女孩第十一次开口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艾伯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讪笑道：“你好，乔安娜小姐，我叫艾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乔安娜打断了艾伯特的话，警惕的询问道：“还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舅舅呢？” “我在这等拜伦法官，是他告诉了我你的名字。”艾伯特耸耸肩，微笑道：“他一会就回来。” “但愿你说的是真的。”乔安娜点点头，扫视了一圈，确定家里没少东西后，再次看向艾伯特。她突然看到了茶几上的半个面包，怒声道：“艾伯，你吃了我做的爱……我做的早餐？” 说话间，乔安娜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魔杖。 “不，是拜伦法官吃的。”艾伯特立即失口否认，随后点点头：“没错，就是他。” 从乔安娜的态度来看，如果他说了实话一定会有**烦。尽管乔安娜的魔力等级仅有三星，真打起来艾伯特绝对不会输，但没人愿意与如此美丽的女孩交手。 “你在撒谎，舅舅从来不浪费食物。”乔安娜来到茶几旁，沉声道。 “或许拜伦法官有急事。”艾伯特讪笑道。“没错，他有急事。”他尽量真诚的说。 “我警告你，艾伯，别再碰任何东西。”乔安娜凶巴巴的说：“否则，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语罢，她迈着轻盈的步伐上了二楼。